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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2 / 2)

“如曼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有什么大事可干,不过是你胡乱猜测罢了。”阮老太太还在替阮如曼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氏母女俩的异样。


“想要知道簪子是不是阮如曼当掉的,很简单,只要问问送我簪子的人,是在哪个当铺发现的,再去问当铺主人,对质一下就清清楚楚了,”阮黎冲阮如曼笑一下,“把我当亲姐姐的你,一定问心无愧吧?”


被点名的阮如曼背后立刻冒出一层冷汗,不行,不能对质。


女扮男装虽然能降低风险,但不是百分百,仍然有被认出的可能性,能不对质,最好还是不要。


看到阮如曼的表情,阮黎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小当铺是在京城外,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阮如曼如果离开太长时间,势必会被发现她不对劲,但是她又不能假他人之手,应该是连贴身丫鬟小青都没有告诉,所以她让小青在房间假扮她,自己出城当簪子。


“我当然问心无愧,”阮如曼见大家都在看她,强颜欢笑地回了一句。


“大伯母,我看不如就算了吧,簪子都摔坏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张氏急忙出来打圆场。


阮黎打断道,“不行,我可不喜欢正正当当得来的簪子,还要被人骂没有姐妹友爱,虽然我跟阮如曼确实没什么姐妹友爱。”


阮宣一直没有发话,本来想顺着张氏给的台阶下的阮老太太,听到这话又被气到了。


“阿宣,姑母知道你平时上朝忙,你媳妇总不忙吧,就不会让她管教一下阮黎吗,听听她都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什么话了,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比如姑祖母您倚老卖老,以为自己辈份大,您说任何话,我们就得听,真不好意思,这是阮府,再者,但凡你们一开始提出花同样的价格把簪子买回去,我还能称赞你们一声有骨气,说不定考虑一下就卖给你们了,”阮黎不屑道,“你们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将几百两的簪子白给阮如曼,仗着一张风干的橘子脸吗?”


阮老太太胸口急剧的呼唤,肝肺也在抽疼。


“黎儿,怎么跟姑祖母说话的,”阮宣喝斥了一句,“既然这一切是簪子引起的,那就从簪子上解决,黎儿的朋友在当铺发现簪子,如曼却说弄丢了,如此,就把当铺老板找来问问。”


“老爷,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都是一家人,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张氏抓着帕子说道。


“怎么没有必要,如果簪子是阮如曼当掉的,我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需要当掉价值几百两的簪子,那银子又被她花哪里去了。”阮黎插嘴道。


“我什么也没做,簪子真的是我不小心弄丢的。”阮如曼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了。


“如曼不用怕,真金不怕火烧,对质就对质。”猪对队阮老太太上线了。


阮如曼恨得攒紧双手。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如曼啊,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等阮黎那个小贱人把当铺老板找来吗,万一他认出你怎么办?”一回到偏院,张氏再也冷静不下来,担忧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娘,不用担心,当铺老板认不出我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就算记得,也只是大概,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爹爹会不会信我。”这才是阮如曼最担心的事。


张氏一听也有点担心,“别怕,只要他们没有证据,我们就是安全的,你爹是朝中大臣,办事一向讲究有理有据,阮黎一张嘴再能说,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阮如曼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黎儿,你之前不是说簪子是衡王送给你的,岂不是要去问衡王才知道是哪个当铺?”阮夫人也是回来才想起这件事。


“对啊,不过沈将军的儿子沈子安好像也知道,好像就是他帮衡王找到的。”阮黎点点头。


“那还是去问衡王吧。”阮夫人只是犹豫了一秒。


阮黎笑了,“为什么呀?”


“不是我想贬低沈将军的儿子,只是那个沈子安听说是个纨绔,跟他接触不太好。”阮夫人给了解释。


阮黎就更不解了,指了指自己,“我还是京城第一女纨绔呢,你侄子赵天也是有名的纨绔。”


“那怎么一样,”阮夫人不咸不淡,“你们这两个小纨绔有几斤几两重,我还不知道。”


所以比他们大几岁的沈子安,就是真正的大纨绔是吗。


阮黎无话可说,心里已经明白,在阮夫人心里,大概有着谦谦君子美称的衡王名声要比沈子安好得多。


不过为了问一件小事特意把人约出来,也不太好。


阮黎回房后,再三琢磨,决定写信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太够意思了


衡王府


“王爷,这儿有您的一封信,是阮府的大小姐差下人送过来的。”管家拿着信走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正在练字的贺蘅。


一手铁划银钩,苍劲有力的字,跃然于白纸上,笔尖锋芒微露,露锋处却含蕴雅致,不焦不躁,不乖不戾。


贺蘅收掉最后一笔,将毛笔搁置于笔架上,目光落在信件上,上面写着四个字——衡王亲启。


“呦哟,这真是那位号称女纨绔的阮大小姐写出来的字吗?”沈子安的脑袋凑了过来,惊乍的表情好像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你这个真纨绔,对她的字有什么意见?”贺蘅瞥了他一眼。


“外面的人不都在传阮黎不爱读书,当初上女子学堂不到一年,听说气病了两个夫子,成功荣获周朝历史上第一位被禁止去学堂的女子。”说到这,沈子安就想笑,“可是谁知道,这位阮大小姐就是不想去上学,才故意气病夫子的。”


贺蘅也听说过一点传闻,嘴角往上牵了牵,目光落在信封上的字,正所谓见字如见人,阮黎的性格在这字上也能窥见一二。


奇险率意,又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她的字特点太过明显,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的束缚,张扬跋扈,不受束缚,每个字一笔而下,没有一丝犹豫。


就像她的人,总是说出让人出其不意的话,做出令人惊诧不已的事来,堪称特立独行。


“快看看她说了什么,赏花会才过去一天,她就迫不及待送信找你,该不会是主动来邀赏的吧。”沈子安哈哈笑道。


贺蘅想到阮黎那双明亮又总是带着满足笑意的眼睛,“你认为她缺什么,她爹是当朝丞相,从我这儿能图什么?”


“那可不一定,衡王妃可是块香饽饽,而且你还是‘那个’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京城想嫁给你的女人不知凡几。”沈子安没有点明,他知道贺蘅听得出来。


贺蘅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她爹是阮丞相。”


沈子安哑然,阮宣在朝中是个异类,他是周朝最年轻的丞相,在如今几乎人人都已站位的振荡局势下,唯独他一直没有明确的表达过立场,可是没有谁敢忽视他。


阮宣的站位将会影响到朝中局势的平衡,所以每个有实力争夺皇位的皇子王爷都想拉拢他。


阮黎是阮宣最疼爱的女儿,谁若娶了她,相当于将阮宣绑到自己的船上,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阮黎如果真对王妃的位置感兴趣,根本不用她去谋取就能得到,要不是她名声不好,又有一对不着急她嫁人的爹娘,阮府的门早被拍烂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有种你能娶到阮黎,是你的福气。”沈子安一时无语。


贺蘅低声沉笑。


片刻后,他取出信里的纸,上面亦是阮黎的亲笔字迹。


开头便是一番感谢和赞美,直言很喜欢王爷送给她的簪子,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特别有眼缘,仿佛命中注定,说得天花乱坠。


最后才进入主题,说不小心把簪子摔坏了,伤心得晚上做梦都梦见簪子质问她,为什么要把它摔坏了,所以想问他簪子是在哪里买的,大抵是怕他说那支簪子是唯一的一支,还在信里特别强调,她想亲自去看看,就算没有,她也认了,可要是不亲眼看到,她就不死心。


“哈哈哈,笑死我了,眼缘,命中注定,还做梦梦到,这些话亏她说得出口,不就是想知道阮如曼当掉簪子的当铺在哪里,说得好像遇到一见钟情的郎君。”沈子安笑得肚子疼。


贺蘅合起信纸,转向他,“你今天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没啊,我能有什么事。”沈子安仔细想了下,确实没有。


“沈将军昨天还问我你去哪里了。”贺蘅说。


沈子安瞬间反应过来,举起手,“行行行,我走我走,真小气,让我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贺蘅听到了,没理会,让管家取张信纸过来,给阮黎回了一封信。


“小姐,小姐,衡王回信了。”春花拿着刚收到的信急匆匆的跑进来。


“这么快。”阮黎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瓜子。


信纸一摸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纸,而是特供皇室使用的明黄纸,上面写着阮黎亲启。


一打开信纸,阮黎第一眼就被上面笔走龙蛇,苍劲如松的字吸引了。


早就听说衡王的字自成一派,颇有大家风范,就连当代最具盛名的书法大家都称赞不已,这话果然不假。


若不是衡王的墨宝极少流落在外,只怕早就成为文人墨客竞相模仿的对象。


“小姐,衡王写了什么?”春花好奇地追问。


“他也太够意思了,一句话也没问就把当铺地址给我,还告诉了我一件重要的事。”阮黎欣喜的折起信纸。


“什么事?”春花问。


“秘密。”阮黎收起信纸,想了想,便又回了一封感谢的信,接着将当铺地址告诉阮丞相。


阮丞相出马,当铺老板很快就被带到阮府,毕竟阮如曼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很远的地方去。


张氏和阮如曼之后被叫到大厅,待人一齐,当铺老板二人就被叫进来。


“你二人看看,认不认识这支簪子。”阮宣让下人将断成两半的簪子端到当铺老板面前。


当铺老板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当朝丞相,他一个小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与这么大的官面对面说话,双手紧张得冒汗,盯着簪子看了一会,点头,“回丞相大人,是这支簪子没错,只是后来被人买走了。”


“我不问买它的人是谁,你看看,这里的人,有没有当掉簪子的人。”阮宣面色威严。


他也不问是不是阮如曼,只问人在不在,这样如果人被指认出来,就不能说是受了别人的暗示,结果反而更有说服力。


当铺老板看了大厅里的人一圈,因着自家婆娘曾经说过,所以他直接略过男子,只看女性。


阮如曼一脸镇定,反倒是张氏,紧张得脸都绷起来了,尤其是当铺老板的目光看过来时,更加心神不宁。


当铺老板的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只一会就移开去看其他人。


这一口气刚松没多久,当铺老板的目光又很快粘了过来,疑惑又纠结的打量着阮如曼。


阮如曼后背立刻冒出冷汗。


“如何?”阮宣问道。


“回丞相大人,小人其实不确定那人长什么样了。”当铺老板抓了下脑袋,忐忑地回道。


阮如曼和张氏内心同时一松,忍不住雀跃起来。


“听听,我就说簪子不可能是如曼当的,阿宣你偏不信,还听信阮黎的话,这不就闹了笑话吗,既然已经澄清,阮黎是不是应该给如曼一个道歉?”阮老太太腰杆倍儿直的挺着,神色得意洋洋。


阮如曼楚楚可怜的低下头。


“谁跟你说澄清了,他只是说不确定那人长什么样,又没说不是阮如曼,话别说的太早,还有老板娘没说话呢。”阮黎瞥了她一眼,从容地说道。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只想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好。”阮如曼眼眶微红,没发现当铺老板娘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当铺老板娘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阮如曼大声喊道,“没错,应该就是她,那天过来当簪子的人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还带人身攻击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女儿,她那天根本没出过府。”张氏的反应比阮如曼还要快。


“爹,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老板娘为什么会指认我。”阮如曼也跟着叫冤。


老板娘是个不怕事的,立即回了一句,“我没记错,那人来的时候,身上的脂粉味跟这位姑娘一样。”


“一样的脂粉味不能证明什么。”阮如曼咬牙说道。


“如曼说的没错,”张氏似想到什么,腰杆突然直,“所谓送簪子的朋友也是阮黎说的,事实上有没有这个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至于当铺老板和老板娘,我们就更无从得知是真是假。”


当铺老板娘是个气性比较大的,看出张氏在阮府的地位不高,性格也不讨喜,便不客气的呛回去,“这位夫人,我只是个乡下糙妇,好话不会说,我若说半句假话,就让老天叫我家破人亡,倒是你的女儿,如果那日不是她,夫人可敢让她发誓?否则一辈子嫁不出去。”


“放肆,你一个平民,也敢咀咒相府的二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张氏举起手就要打过去。


当铺老板娘立刻躲到阮黎身后。


阮黎抬着下巴盯着张氏,谅她也不敢,又看向阮如曼,“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那日去当铺的女人分明是你。”


阮丞相皱眉,看着阮如曼的目光哪怕收敛多了,也有种穿透力。


阮如曼被看得内心发慌,下意识喊道:“那天去当铺的人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女人,是你们串通起来说谎的。”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你终于承认,簪子是你当掉的。”阮黎得意洋洋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阮如曼。


阮如曼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如曼哪里承认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张氏还没反应过来。


除了她,其他人都听清楚了,包括阮老太太,盯着阮如曼,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要当掉自己送给她的珍贵翡翠玉簪子。


“如果不是阮如曼,她怎么知道那天去当铺是个男人,老板和老板娘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除了他们,只有当事人知道。”阮黎事前特意吩咐过他们,指认的时候不要说出对方女扮男装,就是为了炸阮如曼的话。


果然,她一下子就上当了。


“为什么要骗大家,你其实把簪子当掉了。”阮丞相犀利的目光落在阮如曼身上,带着压迫感。


“爹,她不止当掉了簪子,还有部分首饰,你问当铺老板,听说当了有五百多两呢。”阮黎说道,不过,收买何明的银子是一千两,阮如曼当掉的首饰只得这么多,剩下的一半,她一直查不到是怎么来的。


阮如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有一声是张氏的。


“老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曼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舅舅,我爹娘曾经说过,如果他敢再赌博,就把他逐出张家,结果他还是没控制住跑去赌了,还偷偷欠下一笔债,债主说如果期限到之前不还,就直接找上张家,他只好来找如曼,他是如曼的亲舅舅,总不能看着他送死,只好卖掉首饰,帮他凑银两还债。”张氏声泪俱下的道出前因后果。


阮黎暗道一声失算,没想到他们连后路都准备好了。


【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的才女不是聪明的才女。】


【一个能够从地位低下的庶女爬到周朝第一才女,被文人墨客所认同,足够说明她是个聪明人。】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书读得多还是有好处的,像阮黎这个宁愿气死夫子,也不愿意去学堂的女人,脑子果然还是简单了些。】


阮黎:“……”


我去,你个死八卦系统,还带人身攻击的?


“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你们欺骗了姑祖母,又想利用她从我这儿把簪子拿回去,你们母女俩真是打的好算盘。”阮黎嘲讽道。


阮如曼跪着爬到阮老太太跟前,仰起小脸,“姑祖母,我对不起您的信任,我知道您一向反对舅舅赌博,我怕您知道这件事后会气坏身子,才不敢告诉你的,舅舅向我保证过了,这一次之后,他绝对不会再赌博了。”


“如果您还不解气,您可以惩罚我,我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阮如曼说完就给她磕头认错,态度积极又诚心。


“要罚罚我吧,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忍心,才会同意她那么做。”张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阮老太太唉声叹气,转向阮宣,“阿宣,没想到这件事是和张涛有关,她们也是帮人心切,我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看如何?”


“就照姑母说的吧,”阮宣同意了,“不过做错事总要受罚,就罚她向黎儿道歉,和三个月的月例。”


“好。”阮老太太没怎么犹豫。


【老太太还能怎么办,阮如曼母女要靠她,她也要靠她们呢,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了。】


【心机婊是不分年龄的。】


阮黎:“……”


阮如曼尽管内心很不情愿,面上还是不得不做足态度,当着大家的面向阮黎道歉。


就在这时,钱管家匆匆的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老爷,夫人,小姐,刚刚衡王府的下人送了这两样东西过来,说衡王让交给大小姐的。”


“衡王?”阮丞相还不知道送阮黎簪子的人是贺蘅,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他竟不知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与衡王有了联系。


“给我看看。”阮黎注意到有封信,猜测是不是上次的回信。


钱管家将盒子和信件递到大小姐手里。


阮黎拆开信,看完顿时笑了。


“衡王在信上说了什么?”阮丞相问道。


“爹,把簪子送给我的人就是衡王,我之前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这是他给我的真正谢礼。”阮黎一边解释,一边打开盒子。


只见里面放着几本书,书上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的,赫然是一支颜色极为纯正的手镯。


阮黎正想看看是什么书,阮丞相便站起来,“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要命~晚安~


☆、因为我名声不好


阮黎跟着阮丞相来到书房。


“黎儿,你跟衡王是怎么认识的?”阮丞相神情严肃,倒不是反对女儿跟衡王往来,衡王的秉性确实不错。


“事情是这样的……”阮黎屁颠屁颠地搬张小凳子坐在阮丞相面前,一副准备讲小故事的姿态。


阮丞相失笑的扶了下额头,他这个宝贝女儿,总是有办法让他严肃不起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等阮黎巴巴拉拉地说完,他还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爹。”阮黎捧起茶杯一口就干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跟衡王还挺有缘分的,衡王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你把簪子还给他,他会回你这么贵重的谢礼也是理所当然的,”阮丞相了然,“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这只帝王绿手镯送给你当谢礼。”


“爹你知道手镯的来历?”阮黎很好奇,手镯是帝王绿,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价值可以买好几支翡翠簪子。


“这只手镯是太后去年在国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衡王的。”阮丞相当时也在场。


“这是女人用的手镯,太后怎么会把它赐给衡王?”阮黎更好奇了。


阮丞相见她是真好奇,并没有多想,无奈道:“自然是想让衡王把手镯送给女子。”


阮黎猛地一拍大腿,“糟了,那我是不是该把手镯退回去,京城喜欢衡王的贵女那么多,要是被她们知道了,我会被她们一人一口口水淹死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有想过衡王送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把这只手镯送给你吗?”丞相大人稳如泰山,对阮黎搞错重点似有心理准备。


“我当然知道。”阮黎站起来,表情眉飞色舞。


“你知道?”阮丞相有点意外。


“爹你想啊,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赐女人用的手镯给衡王,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全京城惦记手镯的女人绝对只多不少,衡王拿着手镯如同烫手山芋,他肯定要找个机会把手镯送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了。”阮黎说完还觉得挺有道理的点着头。


“闺女啊,你的意思是衡王想拿你当挡箭牌吗?”阮丞相试探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喜欢你?”


“不可能。”阮黎毫不犹豫。


“你如何肯定?”


阮黎拍拍自己的胸口,“因为我名声不好啊。”


阮丞相:“……”


“再说了,我跟衡王前后加起来也就见过两面,爹您放心吧,女儿我虽然有那么点肤浅,也觉得他长的特别好看,但我还是会先看他的秉性的。”阮黎冲阮丞相眨眨眼睛。


阮丞相的口才第一次被堵得发挥不出来,要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还不得惊呆他们。


曾经舌战群儒的阮丞相,竟然也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你有分寸就好,你也快及笄了,爹不求你嫁个皇亲国戚,只希望你这辈子快快乐乐的,做个没有烦恼的人,至于道路上的障碍,爹会给你扫干净的,总有一天。”阮丞相放弃与阮黎讨论前面的问题,握着她的手,轻拍着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了点心里话。


“谢谢爹,黎儿最喜欢你了。”阮黎欢喜的抱住他,没有听出阮丞相话中有话。


阮丞相摸摸她的脑袋,想着这样就好。


“姐,难道就这样放过阮如曼,那也太便宜她了吧。”赵天越想越不甘心,阮如曼差点害死他姐呢,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我想吗,我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阮黎爱不释手的摸着手里的书。


“能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不就是阮如曼干的。”赵天抱着双臂,脸颊气鼓鼓的。


阮黎将目光从书上□□,安抚他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放心,虽然这件事无法证明是阮如曼干的,但是要对付她,机会有的是,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我们面前消失。”


“姐你是不是准备……”赵天趴在桌上,在自己脖子上兴奋的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想什么呢,你姐我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阮黎白了他一眼。


“姐你要是温柔,那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称为淑女了。”赵天拿起一颗橘子剥成两半。


阮黎劈头就把橘子抢过来,“好好说话,不然别吃我的橘子。”


“姐你是世上最温柔的人。”赵天一脸真诚。


“乖,吃你橘子。”阮黎笑眯眯的,把橘子又放回他手上。


“谢谢姐。”赵天心满意足地吃上橘子,“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没查到,但是阮老太太跟张家一些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你说的是张子濯那一支吧。”阮黎说。


“是啊。”


“是你的个头。”阮黎头也不抬,“张子濯是张家老太爷妾室所生,跟姑祖母本就不合,要不是他是张家现在最有希望的男孙,有其张老太爷护着,早就被姑祖母打压得骨头都瘦了。”


赵天表情悻悻,“这不是你让我查的嘛。”


“算了算了,不用查了。”阮黎想通了,阮老太太要是真有秘密,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凭赵天的能力肯定查不到,还不如顺其自然吧。


赵天凑了过来,“姐,从我进门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手上的书,什么书这么好看?”


“话本。”阮黎把他的脑袋推开。


“什么话本,让我也看看呗。”赵天一听就很感兴趣了,他对四书五经这些都没兴趣,跟阮黎一样一看就头疼,话本倒是没少看,姐能看的,他肯定也能看。


“不行,这是别人送给我的。”阮黎合上话本,拉开与他的距离。


赵天瞄到了,哇哇地叫起来,“天哪,我没看错吧,这是东白先生的写的吗,我超喜欢他写的话本,姐姐姐,你怎么有他的,不是说他的话本很多都成孤本了吗?”


被他发现了,阮黎也不遮掩了,洋洋得意道:“这是衡王送给我的。”


东白先生是三十年前的作家,他的作品却是死后才被传开,所以很多都已经失传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把其他话本拿来冒充东白先生写的,但很快就被拆穿了,因为每个作家都有他自己的写作风格,是不是真迹一看就知道。


衡王当然不可能拿假的话本骗阮黎,所以上面既然写着东白先生,那就一定是真的。


“姐,你看完借我吧,借我吧,我找人抄一份,绝对不弄坏你的话本,好不好,好不好嘛?”赵天缠着阮黎。


“我借借借,别晃我手臂。”借之前,阮黎还是要跟他约法三章,“借你可以,但是不能拿走,只能在我这儿抄,而且抄完不能给你那群狗友看,不要就拉倒。”


“行。”赵天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反正不是他抄,不给他们看就不给看,他可以炫耀,“不过姐,衡王送你这么珍贵的话本,你是不是应该回礼?”


阮黎一脸沉思,“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回礼什么好呢?”


“你问我就对了,我知道。”轮到赵天得意洋洋的翘起尾巴。


阮黎眼睛一亮,“快说。”


“听说衡王喜欢养花,越稀有就越喜欢,在衡王府据说有一个花园,里面栽种的花多不胜数,全都是衡王养的。”


“中,决定了,那就送花,正好我知道哪里有最特别的花。”阮黎拍板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一早,赵天过来找阮黎,姐弟俩便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话本:我是这么珍贵的东西o(* ̄︶ ̄*)o


帝王绿翡翠:o(╥﹏╥)o那我是什么


阮丞相:有个理直气壮说自己肤浅的女儿的我不说话╭(╯^╰)╮


☆、新品种


“姐,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赵天站在一座青砖灰瓦造的房子前,说破也不算,但是很难想象他这个高贵美丽的表姐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早就知道了,”阮黎撩起裙摆走进去,“别看这里偏僻又破落,里面的人特别会种花。”


外面看着不起眼,其实别有洞天,满院子都是花卉,而且是在冬天里开得正艳的花,各种花都有。


种花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因为喜欢花,所以在这里种了许多花,他们种的花不是任何名贵花,什么盖世牡丹,天彭牡丹统统没有,而是寻常就能见到的郁金香,牡丹,玫瑰,春兰等等,种类特别多。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还引不起阮黎的注意。


这对夫妻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们通过杂交和嫁接,能培育出与众不同的花,既美观,又稀奇。


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什么样的名贵花没见过,他们养花也不一定只要名贵花,真正爱花的人,只要是好看的花都会喜欢。


阮黎不是第一次来,这对中年夫妻一眼就认出她,知道她是为新品种来的,妇人热情的给阮黎介绍了几种花。


今年成功杂交嫁接的花不多,真正品相好看的也比较少。


“阮小姐今天来得巧,如果您再晚来几天,这些花可能就卖出去了。”妇人将他们带到院子角落那块花圃,那里种的都是成功的新品种。


不过也不是所有杂交嫁接的花就好,大部分都是失败品,品相好的,一百株里大概也就一株。


今年的失败率比较高,一百二十株里才成功了一株。


“姐,这些花真好看。”赵天不懂赏花,但也觉得这片花圃的花颜色最亮,最有生机活力,姿态最美。


“不然我来这儿干什么。”阮黎小声地说完,指着中间一株墨蓝色的兰花,“这株以前好像从未见过?”


妇人当即开心地笑了,称赞道:“阮小姐真有眼力,这株兰花是一个月前培育出来的,是一个新品种,它的品相是我培育这么多年见过最好的兰花,所以我们夫妇将其命名为空谷幽兰。”


“名字真好听,这株空谷幽兰我要了。”阮黎越看越喜欢。


“谢谢阮小姐,我给您打包起来,顺便把空谷幽兰的注意事项告诉您,因为是新品种,可能和其他兰花有些不一样的习性,而且比较娇弱。”妇人一边准备移植,一边提醒阮黎。


阮黎打算把这株空谷幽兰送给衡王,到时肯定要跟人家讲讲怎么养这株兰花,于是竖起耳朵倾听。


妇人之前其实成功培育过几株空谷幽兰,但是死了几株,最后只剩下这一要株。


像他们这种养花多年的人,都能把空谷幽兰养死,已经说明它的脆弱。


买完空谷幽兰,阮黎又选了几盆以前没买过的花,都是新品种,这几盆是送给外祖父的。


阮黎之所以知道这里,是因为她的外祖父也喜欢养花,后来一次偶然发现这家养花的,便偶尔过来买一盆。


她从不仗势欺人,又很好说话,容易满足,为人干脆,这对夫妇都很喜欢她,有什么新品种,总会给她留着。


搬花的时候,赵天一时粗心,把花盆碰倒了,湿润的泥土夹着根须洒了一地。


阮黎气得拍了他几下,幸亏摔的不是空谷幽兰,不然这花那么娇弱,肯定没送人就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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