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安静非常,流风轻动。两个标致人儿,一个艳丽温婉,国色天香,另一个玉面红唇,眉间英气暗逸。两人隔着一个小茶几静静对坐,对视不动。
“多久了?”容恬低声问。
太后微微笑道:“一个时辰了吧。”她虽已是太后,但保养得当,脸上仍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皱纹。转头看看自己长大成人,日渐英明威武的王儿,眼中掠过慈母之光,开口问:“大王希望谁赢?”
“谁赢都不好。”容恬薄薄的唇抿在一起,显出帝王的威严,沉声道:“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早晚要面对两人并且下最后的决定,容恬心中暗叹一声。若此刻凤鸣要他立即撵走媚姬,为了凤鸣的身体,也只好当个忘恩负义的人了。但他心里却绝不愿这样对待为他牺牲许多的媚姬。
媚姬一个孤身女子,凭美貌和智慧征服天下男儿,胸襟器量都非常人可及,不该受这样的伤害。
正当容恬沉思之际,室内无声的比赛已经结束。
凤鸣首先坚持不住,眨眨眼睛,呼出长长一口气,端起桌上已凉的茶灌了两口,叹道:“不比了。当年容恬怎么用了这么个笨办法,居然还能坚持两个时辰?我眼睛快瞪得抽筋了,看来没有办法打破容恬的记录。”
媚姬噗嗤一声笑起来,掩口道:“鸣王耐力惊人呢,能在媚姬注视下静坐一个时辰的男人,并不多见。”她早闻凤鸣大名,却从来没有和凤鸣交谈过。唯一远远看凤鸣一眼那次,是在阿曼江的两军对阵中,当时容恬看似镇定自如,威风凛凛,搂着她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仅仅从这一点,她已经知道凤鸣在容恬心中的份量。
媚姬看凤鸣昂头喝下冷茶,容色俊美中多了一份难得的潇洒气质,暗忖一番,轻启朱唇:“鸣王今日的来意,媚姬已经略知。”
“哦?”凤鸣放下手中茶杯,秀气而颜色深黑的眉毛朝上一挑,嘿嘿笑道:“夏管先生曾夸你玲珑心肝,最知他人心事,那么请问,我的来意是什么?”
媚姬闪着异彩的眼睛盈盈转动,含笑道:“自然是要媚姬离开西雷。”
“我为何要你离开西雷?”凤鸣微笑着再问。
媚姬凝视凤鸣,开口问道:“鸣王可知,自从媚姬住进太后寝宫,就再没有见过大王一面?”
凤鸣脸色不变,淡笑看着媚姬,等她说下去。
“鸣王与大王的情意天下皆知,媚姬对大王的仰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要大王在我两人中选择其一,媚姬必然落败。”媚姬唇边带上一丝苦涩,目光落在凤鸣脸上:“鸣王是否要问,媚姬为何明知落败,仍要厚颜留在这里?”
凤鸣摇头:“不必问了。”想起自己当初隔江看到容恬搂着媚姬那瞬间的感觉,简直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不由长叹一声,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两句确实是有感而发,并非有意炫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媚姬变色道:“鸣王果然天下无双,竟能说出这样让人感动的话。生死相随,唉,若能生死相随,那有多好。”这天下第一美人也叹了两声,对凤鸣正容道:“鸣王聪慧过人,媚姬也不相瞒。媚姬听闻大王曾得到太后允许,答应鸣王永不迎娶王后,并且颁布王令,臣子不得再提王后的事情。这是大王对鸣王的一片深爱之情,但大王如此英雄,没有后人岂不可惜,鸣王怎么忍心大王年老后无一个子孙?媚姬不敢奢求为后为妃,只求可以留在大王身边,为大王留下子嗣。媚姬对天发誓,绝不会与鸣王争夺大王的宠爱,只会默默在一旁服侍大王和鸣王。”
她身为天下第一美人,历来为众人追捧,不料对容恬竟情深不可自拔,甘愿退守一旁不要名分,不但站在纱幔后的容恬等人吃了一惊,连凤鸣的身子也震了震。
媚姬走到凤鸣身后,提着裙脚,扑通一下跪倒,哀声道:“素闻鸣王胸襟广阔,是难得的奇男子,求鸣王让媚姬留下吧。”
凤鸣最害怕见女人眼泪,秋篮哭一哭他都尚且要抓耳挠腮,如今被媚姬如此一跪,更是手足无措,开始的镇定从容跑得没有影子,连忙把媚姬扶起来道:“你不要哭,我又不是西雷王,怎有资格决定你留下还是离开?”
媚姬脸颊上挂着两滴晶莹泪珠,更显娇美动人:“只要鸣王开口,大王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媚姬离开的。”她这个倒是猜得一点不错。
容恬暗忖:媚姬果然厉害,顶着救命恩人的帽子,又一副深情模样,比一般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更难打发,只怕凤鸣敌不过她。本想立即进去解围,又不禁起了看看凤鸣本事的心思,对不断打眼色的太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等下再进去。
凤鸣盯着媚姬哭得梨花带雨的粉脸半晌,刚刚跑掉的镇定又找回来一点:“不要哭了,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你离开?”他拉着媚姬坐下,斟酌片刻,开口道:“我这次来,其实是请你搬到太子殿去住。”
“什么?!”
“什么?!”
两声“什么”同时响起,一声出自媚姬,另一声却出自正在偷听的秋月秋星两姐妹。这两姐妹心意相同,声音接近,同时叫出来,自然就二合为一,成了一声“什么”。
秋月秋星从幔子后跳出来,两张脸蛋都通红,嘴巴都张得老大。
“鸣王,为什么要这个女人搬到太子殿去?”秋月瞪着媚姬。
秋星喃喃道:“我可不会侍侯她吃饭梳洗……”
“没礼貌,我和媚姬说话你们居然敢偷听?都出去。”凤鸣吼她们两句,压根不知道幔子后偷听的还有两个大人物,转头对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媚姬道:“我明白容恬现在很为难。一边是我,一边是你,换了我是容恬,也不知该怎么选择。”
秋月秋星大叫起来:“大王当然选鸣王!我们都知道的!”
凤鸣警告地瞅两个大呼小叫的侍女一眼,让她们自觉闭嘴,才站起来悠然踱了一圈,最后走到媚姬面前,直视媚姬道:“我真心诚意请你留在太子殿,只要容恬动心,我甘愿退出。”
原本意料中的僵局转机忽现,媚姬心中砰砰直跳,幽幽问道:“若大王不动心,鸣王是否提出要我离开?这样,必须给媚姬一个期限。”
凤鸣露出淡雅笑容:“我不是来谈条件的。这是一个请求,答应与否,全在媚姬一念之间。”
媚姬讶道:“但这样对鸣王没有丝毫好处。我若在太子殿留一辈子,鸣王岂不难受?”
“爱人之心,难以分说。”凤鸣叹气:“你在容恬心目中份量其实不轻,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如果要你带着遗憾离开,这也将成为容恬心中永远的遗憾。若是如此,我宁愿冒险让你留下,希望有一天,这种胶着的情况可以随着心结的解开而结束。我的意思,媚姬明白么?”
媚姬默然低头,绝美的脸蛋露出思索神情,轻轻道:“我明白一点,却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偷偷从下面望凤鸣一眼,眸中多了点深意。
秋月两人早在一旁急得不得了,把媚姬带入太子殿,在她们看来简直就比豺狼入室更可怕,嚷道:“不明白,我一定也不明白!”
里面暗潮汹涌,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凤鸣心思敏捷,区区一个邀请,不但显示心胸,让媚姬对他生出自愧不如的心魔,更能让容恬对他更爱更敬,同时借用媚姬的例子,向天下表明鸣王并不畏惧任何女人的挑战。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才不愧为西雷大名鼎鼎的鸣王。
容恬转头,目光与太后微微一碰,都明白彼此心中赞叹之意。
容恬唇边逸出微笑,朝太后轻声道:“这里用不着我们了,还是到太后屋里坐坐吧。”
“也对。”
两人不再理会室内情势,悄悄退出侧室。
入了太后休息的正屋,容恬击掌道:“凤鸣越来越厉害,从哪学来这么多狡黠本领?”
太后笑道:“本领都是历练出来的,可见他吃了不少苦头。”
“难为他。”容恬衷心赞叹。
太后捧起焚香送上的香茶:“这件事,大王打算怎么办?”
容恬苦笑道:“被凤鸣如此一招以退为进,我还怎么忍心拖延?凤鸣面上不露一点声色,显出雍容大度,实际上却是迫我早日解决这种僵局。”
太后颌首,又故意道:“那大王可以不解决啊,同时拥有两个,岂不更好?”
“太后不要说笑。”容恬沉声道:“凤鸣处处为我着想,如今甚至放手让媚姬进入太子殿,我绝不辜负他。而媚姬若长留太子殿,迟早会惹来事端。”
“大王明白就好。”
在屋中品了半个时辰的香茶,容恬干脆趁这个机会和太后共享天伦之乐,估计着凤鸣已经离开,才告辞出了太后寝宫。
凤鸣应该不知道他曾经观战,秋月秋星那两个侍女已经被他警告过,不许泄露风声。烈儿今天被他申斥过,更不敢作声。
回到太子殿,凤鸣果然已经回来了。一跨进大门,凤鸣叫道:“容恬快来,我有事和你说。”语气中欣喜不已。
容恬暗忖:你一定在高兴有事情可以叫我头疼。瞧见凤鸣朝自己跑过来,担忧着提醒:“不要跑太急。”连忙扶住。
“我今天见了一个人。”
容恬斜眼看看烈儿,正乖乖垂手站在一边,显然没有把容恬今天发火的事立即告诉凤鸣。他露出温柔的笑脸:“今天到哪里胡闹去了?”
“怎么是胡闹?”凤鸣瞪大眼睛:“我今天见你的天下第一美人去了。”他嘻嘻一笑,懒洋洋瞅着容恬道:“是否担心我们大打出手?”
“媚姬乖巧伶俐,仪态高贵,绝不是会大打出手之人。”容恬故意气凤鸣。
“哼,我就不乖巧伶俐仪态高贵?”凤鸣不满地嘀咕两句,露出甜甜笑脸:“媚姬美丽温柔,让人顿起亲近之心。我已经向她发出邀请,要她住到太子殿来。她也已经答应了。”他偷偷打量容恬脸色,发觉不到一丝诧异,大觉无趣,戳戳容恬肋骨:“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最后一句才听出里面的醋味。
容恬搂住凤鸣,沉思道:“媚姬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太子殿,今晚和我们一道吃饭。”
容恬心中念头不断,看着凤鸣脸庞,猛下决心,豪气顿生,捏住凤鸣的嫩脸,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道:“我今晚要和媚姬单独详谈,你去我的寝宫好不好?”
这下出其不意,反将凤鸣一军。
凤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好,我今晚把太子殿让给你们。”转头看看媚姬呆的那房间窗户,笑道:“是否要秋篮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暗忖:我答应媚姬只要容恬动心便退出,他不会第一天就动心了吧?那我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
“胡说什么?我只是和媚姬谈话,为何要沐浴?”容恬责罚似的在凤鸣臀部打了一掌。
得了容恬许诺,凤鸣再不担心,隐隐知道计策成功,面露喜色:“那好,我在你的寝宫等你。嘿嘿,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有在大王的寝宫里睡过。”呼道:“容虎烈儿,秋篮秋月秋星,你们都跟我走。”
秋月等偷听了两人说话,本来打好主意留下,无论如何也要破坏容恬和媚姬的好事,如今被凤鸣点名叫走,只好懊恼地跟着走了。
烈儿看着凤鸣离开,磨磨蹭蹭挨到容恬跟前,转头瞅瞅那间屋子,对容恬道:“媚姬也不过如此,我觉得一点也比不上鸣王,要是大王为了一时快活……”
“烈儿,快点跟上,嘀咕什么?”凤鸣在门外踢着小石子喊。
烈儿没有办法,只好应一声跟出去。
秋篮等人虽然没有说话,都一副可怜兮兮又担心不已的神色从容恬面前走过,簌簌跟着凤鸣去了。
容虎落在最后,走到容恬面前:“大王……”他欲言又止,猛跺了一下脚,叹道:“若连大王都会犹豫,那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情分了。”他历来小心谨慎感情内敛,今天居然敢对容恬跺脚,可见心里焦急。
容恬笑道:“你们每个人,都不如凤鸣聪明。”拍拍容虎肩膀,抬步上阶梯。
十月的好太阳下,错落的马蹄声响起,一行人骑马而来。前面两人神采飞扬,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胯下骏马一黑一白,毛色光泽,极为神骏。后面紧紧跟着四五个机灵娇俏的侍从侍女,都穿着丝绸衣裳,眼睛乌溜溜的。后面跟着的两名高大侍卫手里持着两面大旗,大旗迎风招展,威风凛凛。
“今年又丰收了!”凤鸣勒马,在马上兴致勃勃看着远处黄金稻穗,指头一伸。
“是啊,梯田已经施行两年,偏僻的地方也开始有人尝试。西雷可耕之地越来越多,真叫人高兴。”容恬看着凤鸣炯炯有神的眸子,心中无限喜爱,亲近之情不可抑止,悄悄策马靠近,忽然腰肢一发力,跃到凤鸣身后,搂住凤鸣腰肢。
骚扰的吻从脖子上开始蔓延。
“干什么?”
“和鸣王一道视察梯田啊。”王者的口吻一点也不正经。
白云不愧神驹,身上蓦然多了一人重量,居然毫不惊惶,甩甩尾巴,似乎在感叹这个旧主人又开始打情骂俏。
腰被粗糙的手掌摩挲片刻,感觉到颈后灼人的热气,凤鸣眯起眼睛,声音情不自禁发软:“不行……”抓住容恬捣乱的手,要让他趁机钻进腰带里面去,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行。”低沉的笑声逸入耳中,温润的耳廓被一口咬住。
听见熟悉的磁性嗓音,凤鸣的腰都开始发麻起来。
他蹙眉,艰难地摇头:“我不要,好难得才让我出宫,我才不和你浪费时间。我要……”
“昨天晚上不够嘛……”
“你……”回想到昨天的荒唐,凤鸣脸色飞红,恨不得将身后的容恬一拳打飞:“你还不够?”
就在昨夜,总算软磨硬施求得容恬同意让自己出宫散心后,还被容恬欺负了半个晚上。要不是用身上仍未痊愈的病来当借口,不知容恬是否要闹到天亮。
“当然不够。”将漂亮的耳朵含在口中,用舌头轻轻挑拨,容恬坏笑道:“我要够了,你岂不难过?”
凤鸣忍着酥痒,扭动脖子:“别用激将法,媚姬已经走了,我才不会再为你吃醋。”
“再?”容恬闷笑:“那就说曾经为我吃醋了?”
“哼。”直挺的鼻子轻轻哼一声,凤鸣睨视容恬:“你不是一直不忍心和媚姬摊牌吗?为什么忽然一夜详谈,让媚姬乖乖离去?还有,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媚姬死心?”
“她肯离开,有大半是因为见识过你的厉害。太后说得对,媚姬自愧不如的心魔一生,就难以久留。何况我下了决心让她明白我绝对不会钟情于她。”容恬点点凤鸣的鼻子,宠溺的说:“这不正合你的意?自己当有风度的鸣王,逼我这个西雷王背上罪名。幸亏媚姬离开时已经豁然想通。”
“她本来就是天地难得的奇女子。”想到媚姬潇洒离开的丰姿,连凤鸣也不禁佩服,想起一事,又摇头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打算逼你和她摊牌,摊牌是你自己想做的事,责任不要推给我。我留媚姬在太子殿,是为了不想你以后想起她就叹气。”
“我若是因为媚姬而令你伤心,会更加叹气。”容恬瞧凤鸣变红的脸,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低声问:“忽然想起一事。为何当日我假装失去记忆,你竟能一眼看穿?”
凤鸣被他不停止的大手摸得浑身发烫,他毕竟大病一场,驰骋片刻已经疲累,索性向后靠在容恬怀里,懒洋洋道:“我这般天下无双的英俊少年,你就算第一次见到我,也不该狠心到下令放箭杀我吧?”
“真是如此?”容恬怀疑地问。
凤鸣哈哈笑起来:“我才没有这样自大。值得怀疑的地方很多,到达阿曼江前多次营救我的是谁?你忘记了我,为何身边的大臣亲信甚至连太后都不作声?还有,我在西雷素有名望,你负心忘义另立王后,士兵们不会那样欢呼,种种加在一起,必有蹊跷。”
容恬怔了片刻,叹道:“凤鸣真厉害。我原以为此计毫无破绽,看在你眼中却处处破绽。没想到若言的眼光,远远比不上你。”
“这不是智商的问题,是见识的差别。我看过的书读过的故事里,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再笨的人也会知道一点。”
脖子后立即被人狠狠一咬。
“你说我没有见识?”
凤鸣委屈地皱起鼻子:“我是说古代人和现代人的整体素质差别嘛。”
一不留神,没将容恬的手抓紧,被它伶俐地钻入腰带下。握剑而磨出的老茧,摩擦凤鸣下腹幼嫩肌肤,激起一连串身体反应。
英俊的脸上立即被淫糜的粉红色掩盖。
“即使你知道我不曾失忆,又怎知我会火烧连环船?”
凤鸣被他撩拨得喘息渐重,回头瞪他一眼:“我都已经令若言做连环船了。我和你说过这个故事的,若你笨到看见对岸敌军连环船出现都不知道放火,那干脆让若言当西雷王好了……啊!”粗糙大手爬到胸前,抓住小突起惩罚性地一扯,让凤鸣惊叫一声。
喘息立即加重,凤鸣腰肢无力,完全倒在容恬怀里。脸色飞红,胜过天边彩霞。
烈儿策马上前,眨眼道:“鸣王还病着呢,大王温柔一点的好。”
容恬呵呵笑道:“你怎知道我不温柔?”衣料下手掌摩挲,慢慢享受凤鸣上等丝绸般的肌肤触感和那可以淹死人的春意。
“后面都可以听见鸣王的叫唤了……”烈儿嘿嘿坏笑。
凤鸣脸上的粉红立即腾地升级为火红,狠狠向后一肘:“都是你!”
容恬放声大笑,抱着凤鸣向后全力一倒。
“啊!”惊叫声起。
容恬背部先着地,让凤鸣毫不损伤地一同从马上跌在开始发黄的草地中。又一个翻身,将凤鸣压在身下。
两臂撑在凤鸣身躯两侧,小心翼翼低头吻去,唯恐把凤鸣压伤。
“呜呜……嗯唔……有人……”小嘴在被亲吻的当口迷迷糊糊发出声音。
容恬嘴角带笑:“有人?哪里有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挣开容恬缠人的舌头,刚要教训一番,愕然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布幔,侍从们面朝外围成圆圈,手拉手竖起帘子,夷然如在草地上凭空造出一间隔绝外界的布房子。
“本王早有准备,以防鸣王忽然想在草地上休息。”容恬得意洋洋。
凤鸣瞪大眼睛,恍然明白过来,顿时羞得脸上发烧:“我看是以防大王淫欲忽起吧?”一拳狠狠打在容恬肩上。
“算是吧。不要扭了,让我们一起珍惜春宵。”西雷王低沉的笑声从帐里传来:“鸣王教导,春宵一刻胜千金。”
“你少用这个搪塞,我……我真后悔教你这句话……呜呜……容恬……”
“凤鸣,你的小嘴又甜又滑。”
“我是鸣王,我要审视……嗯……审视……”
“梯田有什么好审视的?待本王好好审视了鸣王全身上下每一处,再陪同鸣王去审视梯田。”
“嗯……唔唔……嗯嗯轻一点……”
让人心猿意马的声音,传出帐外。
秋月秋星互相做着鬼脸,脸蛋红红。
“大王真是的,昨天已经弄了半夜了。”
“可是鸣王也喜欢啊。”
“这两个人啊,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两姐妹同时叹气。
烈儿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大大方方仔细听着,赞道:“被大王日日疼爱,鸣王越来越动人了,连叫声也进步不少,再这么下去,只怕连各国大王都要被迷了去。”
秋月连忙摇头:“这可不好,惹来一个若言已经够心烦了。鸣王再好,还是只迷我们大王一人就行了。”
“嗯,我们可不能让其他国的大王再见鸣王。”秋星赞成地点头。
容虎环手站在一边叹气:“唉,鸣王越来越俊美不凡,我们这些当侍卫的责任越大。还有,鸣王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们应该找时间规劝大王收敛一点。听,大王那么勇猛,又把鸣王弄得求饶了。”
他一开口,其余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他身上,都诡异莫名。
“怎么了?干嘛都盯着我看?”
“大哥……”烈儿阴恻恻笑着。
秋月秋星盯得容虎心神不宁,一起摇头叹气:“唉,他还敢一本正经教训我们不要偷听大王和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