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初说完,疏桐心中便是一紧,立刻侧头看了吹绿一眼,却见她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回望过来,眼神中满是仓皇和惊慌,她们在这院子里伺候,怎么能不知道,耳房里面放的都是萧如初的陪嫁,这些东西可与旁的东西不同,若是被抓住了,只怕打死都是轻的。
新娘子带来的陪嫁,若无同意,她的夫家人,即便是一根丝线都不能动她的。
现在竟然有人敢偷窃?!
吹绿惶惑且不知所措,只是颤着声音回道:“奴婢不知道此事,不是奴婢拿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玉露却并不相信,只是冷笑道:“不是你拿的,那门是谁开的?从前这明清苑里,锁匙都在你那,前些日子才不甘不愿地交出来,实话与你说,这两样东西可不都是今儿被偷的,前阵儿丢了三匹上好的烟青缎子,只不过小姐心善,没让我们声张罢了!”
“原本想着你们知错能改,谁成想你们倒是越来越放肆了,今儿小姐不在院子里,竟然又摸去了耳房,当我们都是好欺负的不成?!”
这几句说得吹绿没了声,她不由看向一旁的疏桐,哆嗦着道:“疏桐知道的,奴婢没有偷东西,疏桐?”
疏桐深深埋着头,小声道:“奴婢今儿上午是去了后院,但是都有东跨院的管事和匠人们看着的,决计没有任何不妥,后来他们都散了,奴婢便去了前院儿,与吹绿一同收拾灶房,因下了大雨,哪儿都不能去,所以我们俩再没有去过后院,请少夫人明鉴。”
疏桐说得只有这么多,然而吹绿却并没有被这一席话给摘干净,她急得额头都冒了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抬起头来对萧如初道:“定然是李嬷嬷!”
她见萧如初没有说话,连忙辩解道:“李嬷嬷今儿上午并不是全在灶房的,后来疏桐回来时,她人便不见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再说了,疏桐曾经见过她偷偷去奴婢箱柜前,翻了奴婢的锁匙!”
“还有这种事情?”萧如初转向疏桐,问道:“果然是这样吗?”
疏桐垂着头,嗫嚅答道:“回禀少夫人,奴婢曾经是见到李嬷嬷去翻过吹绿的箱柜……”
萧如初微微蹙了一下眉,道:“那为何此事一直没有同我说起过?倘若锁匙遗失了,让外人偷偷摸进院子来,岂不是更糟?”
疏桐低声答道:“奴婢……奴婢劝过吹绿的……只是……”
吹绿脸色顿时愈发难看了,她惨白着脸色,支吾地解释道:“……奴婢……奴婢忘了……”
玉露言辞犀利地质疑道:“这种事情也能忘记?倘或让贼人摸进来呢?你一个做丫鬟的,记不住事情,难道还要主子来替你记得么?要你何用?”
萧如初闭了一下眼,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寻李嬷嬷回来。”
她说完,顿了顿,又语气平静道:“玉缀再去一趟东跨院,将此事报与夫人知晓。”
玉缀应下之后,便去东跨院报信了,屋子里便只有玉露伺候,吹绿和疏桐两人垂手立着,待听见说要报给东跨院,两人神色都有些惊慌起来。
萧如初想了想,又道:“都别在这干站着,去把李嬷嬷找回来,府里找不着,就去问门房,西角门问不着,就去问东角门,今儿要是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大家都别消停了。”
三人都应下了,连忙往前院去了,唐府这样大,还不知要寻到几时,心里把那老虔婆翻来覆去骂了个遍,都自去寻人不提。
一盏茶的时间后,玉缀回来了,跟着她来的还有一名东跨院的管事婆子,见了萧如初,先是行礼,这才道:“少夫人着人去传话,夫人听说了这事,十分生气,派了奴婢过来,倘或有用的到奴婢的地方,少夫人尽管吩咐便是。”
萧如初只是垂眸道:“夫人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