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封家上上下下都少不了议论一番,更多的是后怕。封霸天冲冠一怒,连着怒斥十声岂有此理,便派人去查。
这一查不要紧,将整个作案团伙查个底儿掉。非但查出家门内一个吃里扒外的内鬼,顺带直捣黄龙,一窝端了幕后主使的老巢。
那人也是个习武世家的落魄公子,跟封家宿有怨仇,听说封蔷离家出走,立刻道是大好的良机,便雇人扮作封家的队伍,意欲将她绑回去欺辱折磨,聊以泄恨。
谁知,最后不但没能捉住封蔷,反倒漏了马脚,让怒气冲冠的封霸天杀进家门,一刀砍掉半个脑袋,据说场面格外的惨不忍睹。
封蔷于是才惊觉——之前来妓院寻找自己的那两名大汉,说起来并不真的是封家门徒,而是乔装作假之流。
那时候若不是温萦相伴相护,哪怕只是一念之差,她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如此情谊,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再加之大恩大德,要是不知道感谢,岂非禽兽不如?
所以封嗅后来再阻止她寻找温萦,她就义正言辞地回敬这么一句。
然而那个王八蛋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来硬的不行,道理也说不通,横竖不肯告诉她当年那家妓院具体何处。
封蔷则也鬼使神差地找遍了附近所有城镇,独独没来过这里。
或许这就是天意。
去他奶奶的天意!
烦躁地扯下蓝布门帘,封蔷提腿冲进后院,决心就算把这改了名字的听香楼上下左右翻个底朝天,她也一定得找到温萦不可——
“客,客官?”
“客官,我这里,来我这里。”
“你多大岁数了,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一副松弛的皮囊,客官哪里看得上?来我这里,我是最年轻的。”
呃……?
没想到在这里被绊住了脚步,封蔷咂舌。
——果然和墨兰公子说的无二,这后院内三十几个男倌女妓,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虽说徐娘半老,但也风韵犹存,看向封蔷的眼神,更惹人怜。
是了,稍微体面些的人都不来后院,平日里哪有能看过眼的客人来临幸他们?
而封蔷现在虽然扮作男装,也俨然一个丰神俊朗的小哥,腰间佩着长刀,更不似凡人。来到这里,自然会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客官,你看我也不差,我也练过几手武艺,说不准能与你试试刀?”
“别听他的,我比他便宜!”
“我也便宜……”
“我更便宜!”
争论谁比较便宜的声浪很快炸在耳边,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封蔷立在这里,真像来到了菜市口。
她正考虑要不要抽出刀来挽个刃花儿来吓住他们,却听一人不和谐道:“你们比便宜做甚,若论便宜,谁能比得过一个铜板睡两夜的墨……咳咳,斜鼻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