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蔷一身武艺可不白学,紧跟着温萦而不露声色,自是不在话下。
奈何前提条件再好,抵不过她这人从来耐不住的性子——区区半刻时间,封蔷已经如芒刺背,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打搅”一番。
“堵着路口子作甚,腌臜东西,滚开!”
恶汉将他推的一个踉跄,温萦不置怨言,手肘贴了土墙,凭空矮下去一截。
“呀!这小哥得罪过什么人不成,竟叫打碎鼻梁,若我这样,恐怕连家中大门也迈不出去了。”
少妇一身淡色旧衣裳,形容病病恹恹。她方撇温萦的脸,遂掩面轻叹,不敢再看。
却听旁的矮个子妇人满不屑道:“有什么可怜可叹的,他当年不是听香楼……哦!现在是春花阁了,当年他不是那地方很有名的妓子吗?”
“咦,我早年病弱恋家,时时缠绵床榻,的确不大晓得城中轶事。”这少妇一双柳眉向中间蹙,一方帕子遮了半张脸,仍旧难掩好奇。
“妓院里的脏事破事,不晓得也好。哼,我家那口子当年不是还花钱去玩过他呢!”那妇人看温萦时也咬牙切齿,随即又欣慰起来,“现在?别说花钱去,恐怕倒给钱都没人愿意碰这丑东西了。”
紧接着便是妓子无情,是他因故惹上了什么暴脾气的官家子弟才叫打成这样;另有嫖客妻室寻仇,刻意毁他容貌之类的种种版本。
这谣传越说越离谱,人们听着也愈发津津有味。
市侩妇人说话总要大开着嗓门儿才过瘾的,每句话都引来周围啧嘘之声一片。
——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这等景况,气的封蔷两指覆在夜叉柄上,简直要立刻抽刀泄愤。但看温萦肩胛向后一耸,稍作顿滞就挺直了脊梁继续向前走,她又怕惊吓了他,到时候不好收拾,只忍得抓心挠肝,粗气重喘。
好罢,无知妇孺而已,且先忍下不动。
迟早一日,让自己揪出那罪魁祸首,莫说鼻梁骨,就连肋条尾骨天灵盖也得给他凿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