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
宁河王在自辨的折子里大叫委屈。
喊冤。
请皇帝万万不可相信那帮清流言官的谗言呐!
又数日后。
西苑。
“对呀!”
十九岁的万历皇帝,手中倒提着宁河恭懿王的自辨折子,便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
眼睛一转。
朱翊钧便化身神探,在心腹爱将,厂卫指挥使,镇抚面前侃侃而谈:“宁河王的折子倒是点醒了朕……此案……实在是荒谬绝伦!”
此刻。
朱翊钧目光幽幽,沉吟着道:“朕以为……这宁河王谋反一案,却有冤情,他好端端的王爷不做,泼天的富贵也不要了,非要勾连一个白莲教的反贼图谋不轨,那他……图什么呢?”
左右心领神会。
对呀!
这案子蹊跷呀!
沈烈便赶忙恭敬一礼,低声道:“陛下圣明,臣……这就去查!”
既然宁河王无罪。
那必然……
是督察院栽赃陷害呀!
于是厂卫便一份驾贴,将参与审理此案的督察院官员都抓进了诏狱,一番威bī利诱之后,果真……
发现了督察院屈打成招,伪造罪证的罪证。
自然。
厂卫指挥使沈烈一封弹章呈了上去,弹劾督察院捏造证据,诬陷好人,还凌虐宗亲!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顷刻间案情反转。
于是乎。
朝野之间,再次哗然。
被诬陷的宁河恭懿王大呼万岁圣明,甚至于,还派人给主持正义的锦衣卫指挥使沈烈家中……
送了重重的一份厚礼!
而倒霉的督察院……
傻眼了。
这谋逆大案的卷宗,明明是万岁爷让锦衣卫硬塞过来的,大伙明明是按照万岁的意思办的案。
要说栽赃陷害……
那也是锦衣卫干的呀。
可怎么这位沈大人一转脸,竟然不认账,还反咬了一口呐!
这不是……
给督察院下套么?
可是。
如今督察院便好似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为了结案,为了避嫌,确实是捏造了证据。
确实被厂卫抓住了小辫子……
朝野哗然中。
十九岁的万历皇帝,终于在天下清流,言官御史,官绅集团面前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不管三七二十一!
天子当即便用一道诏书,给被诬陷的宁河王洗清了冤屈,还劝慰了一番,又以勾结jiān人,诬陷好人为名。
将所有曾经参与审理李月娘,白莲教谋逆案的督察院言官,统统打入北镇抚司大牢!
圣命。
“查办其栽赃之罪!”
更过分的,此时的万历皇帝还特意给锦衣卫北司镇附田洪,颁下了一道密旨。
“准许动刑。”
这道密旨是什么意思呐,说起来,这可就是大明锦衣卫诏狱里的潜规则了,皇帝专门下旨要求用刑。
那可就不是用刑了。
而是要活活打死!
于是田洪自然心领神会,在一番严刑拷打下,不出三天,便有十几位御史死于审讯过程中。
剩下的。
三十多个言官被定罪,发配戍边充军,削籍为民。
就这样。
整个督察院被清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