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要说这天津水师,一海之隔的山东水师,就连qiáng大的两广,福建,江浙水师也迅速崩溃。
大量得不到维修的战舰被废弃,水师营被裁撤,放在港口中生了虫,长了毛,就那样硬生生的烂掉了。
可这个年月的大明水师为何会没落,随着沈烈抬起腿,踩在了那门又粗又长的甲板炮上,心中立刻便有了答案。
这是一门重达两千多斤的大铜炮!
因为铁炮质量不过关,容易炸膛,所以只能用韧性更好的青铜来造,因为养水师太费钱了。
两千斤铜。
这是多少铜钱呀!
此刻。
沈烈好似看到了那些晋党土财主,掌管了兵部之后,左一刀,右一刀,大肆削弱天津卫水师的死德行。
这班人和鞑靼人,女真人差不多,祖祖辈辈都没见过海,也不知海防的重要性,可没有海防能行么?
摇了摇头。
沈烈便招呼白贞贞进了船舱,一边透过窗户,欣赏着外面的海景,一边与老参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混熟了。
见这位神秘的东厂大人如此平易近人。
老参将话便多了起来,一个劲的絮叨着自己的光荣历史:“嘉靖年间呀,那时候闹倭寇,还有红毛贼,在双屿那一片聚集起了数千人呐!”
说着。
老参将便警觉看向了金发碧眼的维克托,那昏花的眼中,便闪烁起了对外族的深深警惕。
见此情景。
沈烈便笑道:“老道……马老大人这是指教你呐!”
维克托便有些急了,梗着脖子,红着脸辩解道:“你才是红毛贼!”
你全家都是红毛。
老子明明长着一头高贵的金发。
你瞎啊!
“那些低贱的尼德兰低地人……哼!”
随着高傲的瑞典王国近卫军军官,喋喋不休的辩解着。
一旁。
白小娘子被逗笑了,发出了银灵一般的娇笑声。
而马老参将却看着说一口流利汉话的维克托,那神情似乎有些迷糊,自然搞不清瑞典人与荷兰人,金毛洋人和红毛贼的区别。
沈烈便笑着道:“您老接着说。”
窗外是海风徐徐。
贼鸥鸣叫着。
水师老参将说的唾沫横飞,而沈烈听的饶有兴致。
却原来。
当年袭扰大明沿海的倭寇主力,竟然还有红毛人么?
“嗯!”
老参将点点头,又开始缅怀了起来:“当时,下官跟随提督浙闽军务的朱纨,朱大将军出征双屿,与敌激战,打了两天两夜呀……我大明水师!”
说着。
老参将佝偻的腰杆直了起来,高声道:“那一战,我大明水师击沉红毛战舰二十余艘,俘其水兵千余人,一场大捷过后,下官因功升任参将……”
话音落。
看着老参将眼中的迷离,沈烈和白贞贞也沉静了下来,心中生出了几分惆怅,似乎看到了英雄迟暮。
这位老大人因战功升迁到了参将的位置上,这官职是多少年没动过了呀,可真是好些年了。
此情此情,让白小娘子撇了撇嘴,想起了苦哈哈的天津左卫,想起了她那苦了一辈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