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jī的海盗们纷纷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这位bào躁的钦差大人拦住了,然后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沈烈被将官们拽着走,扔不肯罢休,还在骂骂咧咧的念叨着:“来……弹劾老子!”
我怕你弹劾?
咒骂声渐渐远去。
至此。
汪顺才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死狗一般的温御史,还有吓到瘫软的李朝官员们。
那眼中闪烁着无比的厌恶。
挥了挥手。
汪顺不耐道:“弄走,快弄走!”
随着大批士卒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将这些李朝官员的官服都扒了下来,赶到了他们的小破船上。
又将那奄奄一息的温御史扔到了船上。
看着那小破船开走了。
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大人威武!”
解气!
痛快了。
一片欢呼声中,便只有汪顺一言不发,只是背着手看着海面上,那仓皇逃离的李朝官员们。
这当年的东海徽王之子若有所思。
脸上写满了忧心。
而片刻后。
随着夜幕落下,将这耽罗之地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
入夜。
海滩上。
篝火熊熊燃烧。
恢复了理智的沈烈盘膝而坐,烤着鱼,一边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那燃烧的火焰,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而不远处。
正在烤火,大声谈笑的将官们,则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看着,谈论着这位东厂大人的bào躁。
直到。
汪顺提着两壶陈年老酒走了过来,默默的站在一旁,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这位东厂沈大人。
沈烈却不以为然,笑着道:“坐。”
汪顺应了一声,便盘膝坐下,忧心道:“此番……是汪某给沈大人添麻烦了。”
沈烈哑然。
看着他黝黑的脸上那深深的忧虑。
便洒然一笑。
“怕什么?”
你不知我老板是谁么。
是天子。
而沈烈目光幽幽,略带着几分嘲讽,在已知的历史中,在这个年月里,但凡皇上头脑清醒。
不被读书人蒙骗。
这大明呀。
完不了!
汪顺哑然,不由得摸了摸头,将手中的老酒塞了过来,便低声道:“从今日往后,汪某,唯大人马手是瞻。”
闻此言。
沈烈心中一宽。
此番汪顺归心,不枉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那个温某人一通霸州,于大明,于他沈某人而言,算是真正有了一条退路。
“不提了。”
将酒坛子抱在了怀中。
一口老酒,一口烤鱼,任由那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进入胃中,沈烈便叫了一声好。
“痛快!”
叫嚷中。
夜已深。
而灯火通明的耽罗岛上,民夫的号子声仍旧此起彼伏,随着大片土地被平整了出来,再过不久。
炮台,望楼很快便会拔地而起。
一夜喧嚣过后。
天微微亮。
有船从远方来。
一叶扁舟。
承载着三五人悄然而来,而那三五人面sè凝重,身上穿着的衣裳却是一片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