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洞彻了海瑞的意图,李如松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便在沈烈面前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呵呵……哈哈哈!”
“jiān佞!”
这狂笑声中。
沈烈则独自在风中凌乱,便好似看到了海瑞海青天那张正义凛然的老脸上,左半边写着几个大字“除jiān佞”。
右半边也写着几个大字“清君侧”。
脑门上也刻着两个大字。
“啊……啐!”
沈烈张口结舌。
人麻了。
整个人僵在西苑大门外。
而李如松一边笑,一边搂着沈烈的肩膀好心劝慰了起来:“你且放宽心,不必怕他,他都多大岁数了呀,怕是也活不了几年……不过这下子,海青天进京了,沈兄怕有大麻烦咯。”
怨不得李如松幸灾乐祸。
他一向如此大喇喇。
可沈烈却欲哭无泪,一脸苦涩,在心中盘算着从嘉靖年间开始算起,这大明官场,从内阁到地方。
但凡被海瑞海青天惦记上的赃官,那能有什么好下场呐?
“想当年呀!”
李如松拍着沈烈的肩膀,将海青天的英雄事迹,娓娓道来:“浙江巡抚郑泌昌知道么,浙江布政使兼按察使何茂才知道么……”
这些可都是地方大员呐!
一听到海瑞查案,直接吓的魂飞魄散,还有一个牛人叫杨金水的,直接被这位海青天吓的jīng神错乱了!
沈烈脸sè又一阵发黑。
而李如松却还在笑:“过了年,某家便要回宣大去咯……你老兄在京……呵呵,好生保重吧!”
一阵恶寒。
沈烈怒道:“你住口!”
我知道!
不要再说了。
见沈烈真的有些恼了。
神经粗大如李如松,却也不敢再幸灾乐祸,只是同情的看着沈烈,还拍了拍这好友的肩膀。
然后唉声叹气起来。
“哎。”
麻烦咯!
他觉得这一回,能言善辩的沈烈算是遇到一生中最大的对手了,你再能说,你还能说的过海瑞?
“去去去!”
一阵沮丧。
沈烈忽然觉得了然无趣,便将李如松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拨开,然后便急匆匆离去。
晌午时。
沈府。
在沈烈愁眉苦脸的叹气声中,娇妻爱卿,陪嫁丫鬟们,才刚刚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端上了桌。
此时。
冯保叫人从宫中传来了一个叫人喷饭的消息。
果然!
时年七十岁的海瑞递了帖子,一进西苑讲武堂,就把少年天子劈头盖脸的给臭骂了一顿。
说天子不求上进,穷兵黩武,任用私人,与幸进小人为伍云云。
这消息让沈烈张口结舌,在心中琢磨了起来。
“他这是骂谁呐?”
府中气氛一阵尴尬。
芸儿和几个丫鬟都一脸茫然,而瞧着沈烈那张难堪的脸,张静修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咯咯。”
此刻张大小姐本性毕露,用那葱白的手指指着沈烈的鼻子,笑弯了小蛮腰:“厂卫jiān佞,幸进小人……哈哈!”
沈烈又是一阵哑然。
才意识到。
感情那位海青天这是指桑骂槐呐!
骂皇上的同时,连带着把他沈总宪也给喷了。
“住口!”
瞧着爱妻笑的直打跌,沈烈便有些恼了,红着老脸发出了一声低喝:“你站那边的呀!”
“还笑!”
见夫君恼了,张静修便赶忙将笑意收敛,一个劲的讨饶:“老爷恕罪,恕罪……妾身自然是站老爷这边的呀!”
沈烈这才悻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