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醒来时,看到身边那个皮肤麦黄的少年,脑子懵了好一阵子。
上一次见到他,是他和祁盛两个…帮她狠揍了渣男前男友一顿,宋时微请他吃了一顿饭——牛排西餐。
他熟练地拿着刀切肉,那动作,让宋时微觉得像是拿手术刀切割人体一般,想到这个,她有点反胃、没怎么吃东西。
煤球见她盘子里还剩了一大块菲力牛排,为了避免浪费,帮她吃了。
两人是一如既往的尴尬,没什么话好说,聊了些各自专业的事,就只剩下让人脚指头绷紧的…沉默。
昨天晚上,她和姐妹们去酒吧喝酒,真心话大冒险,选了大冒险。
姐妹们为了让她早日从失恋和被渣男欺骗的困境里走出来,于是故意使坏,让她从微信好友列表里挑一个单身男生出来,一块儿喝酒。
宋时微酒精上头,晕晕乎乎地选了半晌,选中了这个名叫“李政”的男生。
半个小时后,煤球匆匆赶了过来,刚从医学院实验室出来,带着几分刚刚学习结束之后的懵懂感,问宋时微有什么事。
几个小姐妹打量着这男生,虽然长相没有宋时微的渣男前男友那样精致,但也算得上清秀,一身运动衫,阳光又单纯,书包里沉甸甸装的全是书,一看就是超级学霸。
除此之外,最亮眼的就是他这一身劲爆的肌肉,宋时微坐在他身边那叫一个小鸟依人。
姐妹们来劲儿了,一杯接着一杯地给煤球灌酒,撮合他和宋时微,用真心话大冒险逼着俩人做了许多羞耻又暧昧的小游戏。
再后来…
就是此时此刻,宋时微从煤球的床上醒过来,身边的少年睡得□口,那一身又辣又劲爆的后背肌肉让她几乎不敢正眼直视。
当然,她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同样是不着一物。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宋时微清清楚楚。
虽然喝得有点多,但那些记忆碎片却还留存在脑海里,两个人一夜有了好几次,直到筋疲力尽,甚至宋时微睡着了都感觉有什么在拼命地往里面挤
天哪。
她对他做了什么啊。
她眉头皱成了面块儿,伸手捂了捂额头。
恰是这时,煤球翻了个身,单眼皮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看到宋时微的那一刻,他脸颊“刷
”的一下红得彻底,连忙将被子夺过来给自己遮盖住。
不想这一抢,宋时微便遮不住了,惊叫了一声,吓得煤球赶紧松手,将被子让给她。
总而言之,两个人都有点崩溃。一觉醒来,发现睡了个关系不太熟、甚至有一丝尴尬的朋友,不崩溃都不可能。
煤球脑海里闪过昨晚的某些片段,再看看宋时微白皙颈子上明显的红草莓印记,堪堪昭示着他昨晚对她做的那些事…
而他身上…还有她的抓痕。
&34;我们…&34;
“你先把衣服穿好!”宋时微说。
煤球连忙起身,在凌乱的地上捡回自己的运动衫,扔进洗衣篓里,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白衬衣穿上。
&34;给我找一件。&34;宋时微也不想穿昨天满身酒气的裙子,红着脸说, &34;找件你的,我能穿的。&34;
煤球翻了半晌,找出一件他只穿过一两次的长款灰色卫衣,递给了宋时微,还把地上的胸罩也捡起来,拍拍灰尘,递了过去。
宋时微在被窝里捣鼓了一阵子,穿好了衣服,别别扭扭地坐在床边,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的小出租屋,酒店格局,一间大床占据了整个房间,书桌靠窗,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医学类书籍,飘窗上也全是书,因为太多所以眨眼看上去有点乱,但其实被他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房间里没太多别的物件儿,墙上贴了几张nba篮球明星的海报,就是唯一的装饰。
“你没住学校吗?”她好奇地问。
“嗯,在外面租房子,打工方便。”煤球坐在椅子上,假装漫不经心地翻书,但书都拿反了。
&34;在哪里打工啊?&34;
“最近找了个药店的兼职,就在学校后街,需要医学生,时薪比便利店更高。”
&34;多少钱啊?&34;
“没多少。”
宋时微便不再细问,站起身,感觉全身酸软,走路的步子都是飘的练舞这么多年,软成这样了,这还是头一回。
昨天晚上简直太疯了。
宋时微扶着墙站了会儿,问道: &34;洗手间能用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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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洗手间,简单地洗了脸漱了口,背起小书包准备离开出租屋: “那我走了,今天还有课。&34;
&34;好。&34;
走到门边,宋时微顿住了脚步,回头道: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吧,不然以后见面更尴尬。”煤球想了一会儿,沉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当宋时微走下公寓大楼时,煤球紧跟着又追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34;等下。&34;
&34;怎么了,李政?&34;
他麦黄的皮肤上仍旧挂着一缕不自然的潮红,舔着唇,艰难地说: “那个…昨晚我有没有…”
“什么?”
“有没有戴套?”他小声问。
“我怎么记得啊!这种事,问你自己啊!”
“我找了一下垃圾桶,没看到,家里也没有那个。”煤球简直想锤死自己, &34;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是喝多了,我以前不会做这样禽兽的事,真不是人,但我绝对没想占你便宜…&34;
宋时微看出他情绪有点崩溃了,其实昨晚,说起来,还是她把煤球叫来酒吧,小姐妹给他灌酒的时候,她也没阻止。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行吗,也不能说怪谁不怪谁的,都是成年人,我也没觉得吃亏,就揭过不提吧。&34;
煤球拉她来到药店里,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买了一片避孕药,用自己的保温杯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34;对不起,真的,我死不足惜。&34;
宋时微接过水杯,果断地吃了药,笑着说: “行了,别再对不起对不起的,是我先找你的,酒也是我朋友灌的,算扯平吧,别再想了。&34;
她拍了拍煤球的背,转身去了学校。
晨曦的朝阳镀着她纤瘦修长的轮廓,煤球看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怔怔地看了许久。
下午,宋时微穿着黑天鹅舞裙从舞蹈教室走出来,遥遥地又望见了煤球。
他穿着件黑色卫衣,两颗小绳结搭在胸前,戴着连帽,单间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里拎着一杯温奶茶。
宋时微走过去: “李政,等我吗?”
煤球将奶茶递给她: “给你喝。
”
她略显诧异: “为什么?”
“下课路过奶茶店,听到有女生说他们家除了新款燕麦啵啵芋泥,我想着…给你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