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慢慢来,作者身上还压了座大山,那座大山的名字叫论文开题报告。因此最近两周要慌得一批的度过,肾突然有点发虚。第10章 黑夜林海棠一夜没睡好,又起了个大早,灯泡没亮,电还没来,三天两头的,不是停水就是停电,房子根本没法住。日子还要过,临下楼,房东挨家挨户敲门收上个月的房租,看见林海棠又不免叨念一句。诊所旁有两个存取款机,农村商业银行的卡,卡里有两万,她给家里打了一万,取了三千元出来。她把钱掖在衣服里面一层,走出玻璃房,蹲在街角的两个混混瞅她一眼,林海棠不紧不慢的走着,路过诊所,往里头瞥了眼,走了进去。等她出来,两个混混挪了地方,在街对面蹲着,她拎个药袋,挑大道走,她排队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酱肉包,边走边吃,他们依旧黏在她屁股后面。棚户区治安混乱,大白天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警察抓了一批,又放一批,抓不完,放不完,是个死循环,林海棠一个人,大清早来取钱,瞧她是手无寸铁的女人,能不盯上她吗?林海棠心里的想法简单,大不了在街上走个来回,上班的人多,她就不信邪,真敢直接上手抢。她不慌,慢悠悠的晃,路过歌厅门口,她停了脚,瞄一眼街对面,篷布是掀开的,桌子椅子排成一路,男人拎了桶水,卖力的拿抹布擦洗,洗洁精的泡沫流了一地,随着地势正好流入排水道。她身上没揣纸,吃完包子,五个指头油腻腻的,走了过去。程聚只穿了件黑色的短t,耳边别根烟,手肘弯成满弓,大力的揉搓附在椅子上的顽固污渍。“老板,借个水,洗手。”程聚抬头,女人娇小羸弱,鼻头冻得通红,缩着肩,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指头,给他瞧指头上的油渍。程聚以为她大清早来照顾他生意。他看她两秒,将抹布丢在地上,站起来,浇些桶里的水出来,洗干净手上的泡沫,林海棠看向他通红的手心,掌心上的纹路给冻成了辣椒色的树叉子,清晰又明显。程聚转身往里走,林海棠以为他吝啬一点水,准备开口骂他祖宗十八代。结果程聚拿了个塑料盆子和红铁皮暖水瓶回来,把林海棠酝酿的一溜脏话给堵了回去。热水从瓶里倒出来,登时腾起一叠雾气,程聚把桶倾斜半边,到进去冷水冲合,试好温度,觑她,“不洗了。”林海棠蹲下身,受宠若惊,“你这服务太周到了。”去个油渍而已,还有热水招待。程聚目光移过来,“那我倒了。”林海棠蹲下身,赶紧将双手浸入水里,生怕他倒水,温度适中,热水像鱼儿般在掌下游动,舒服。女人的手不比男人糙,林海棠每天涂涂抹抹,一双手保养得极好,细皮嫩肉的,纤细柔长,就是太瘦,舒展开看还好,五指一弯,骨节凸出,没营养。林海棠玩心大发,两只手在水底下有节奏的浪动,程聚舌尖顶下唇,瞄准猎物,从水里捞起她不安分的手,掠起一尾晶亮的水珠,不由分说的拿洗洁精挤出几滴,滴在她手心。程聚冷脸,“玩儿呢?”林海棠周身的血液顿时汇聚到一处,男人粗糙的指腹沾着洗洁精在她掌心打转,很奇怪的感觉,又酥又痒,男人的皮肤又像仙人掌的刺,扎她手,任由他捣腾。“没想到,你还提供增值服务。”林海棠呼口热气,尽力忽略那处不自在。程聚睨她,“真把自己当上帝了。”顾客是上帝。林海棠撇嘴,“你恶人先告状,再说是你主动拉我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程聚笑了,搓起的泡泡盈满掌心,黄色的油渍不见踪影,“更亲的都做过了,你还在意这事。”林海棠抿唇,按下抽手打人的冲动,瞪他。程聚瞥一眼远处,又瞧瞧她,“我看你是走投无路,洗手无非是个借口。”程聚好歹在外头混了几年,盯梢的技能学了八分,养成了习惯,走到街上,扫一圈视线范围内的人,心里才安稳。“远处那两人朝这边频频张望,男人给女人洗个手有他妈这么好看,也不至于饥渴到专门组对看女人。”林海棠也不瞪了,讶于他这逆天的观察能力,“可惜了,你没进成军校,埋没了你这株好苗子。”“余庆生的屁话,你也信。”程聚瞥一眼远处,两个混混靠在街角,相**火抽烟,“得罪人了。”林海棠摇头,“去取款机取钱,一出来就被盯上了。”程聚把她双手按进盆里,洗尽沫子,“他们也只敢跟着你,瞧你是个女人,还长得漂亮,说不定还要劫色。”“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咬人。”林海棠佯装凶恶,咧开一排整齐的牙齿。没令人觉得能凶走坏人,反而无名中透着可爱劲,程聚嘴角上扬,把她洗透净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你去给我咬个,让我见识见识。”一声刺耳的轰鸣自远处急起,两人同时回头,轮胎猛烈摩擦地面,烟尘在车屁股后扬长喷薄,在烧烤摊前刹住车,是辆经过改装的银色桑塔纳。后座挤了六个人,全瘦得跟个猴似的,脑壳上的头发能凑成七色彩虹,一副目中无人凶神恶煞,十里八乡为我独尊的刁天厥地模样,一看就比刚才那两个混混高个级别。“想吃啥就吃啥,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杀人放火。”副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吆喝,脸上挂一道新结的疤痕,一刀从眉骨切向腮边,嘴里叼根烟,阴黄寡瘦,显然他是带头大哥。小弟得了命令,兴致高涨,捡椅子就坐,马路牙子上坐了一排,翘起二郎腿,互相。借。火。点烟。林海棠下意识往程聚身边挪挪脚,程聚瞧见她的怂样,依旧有心情玩笑她,“要不,你上去练练牙口。”操。你大爷。明摆着来者不善,谁他妈早上来烧烤摊吃烤串。小弟给刀疤脸端椅子,刀疤脸没睡醒似的,慢吞吞坐下,扫了程聚和林海棠两眼,最后视线停留在程聚身上,明显是冲程聚来的。有句话咋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挑事,对面人多势众,程聚也只有憋口气,从裤兜里掏包中华,抽出一根,走向刀疤脸,笑脸相迎,“大哥,来抽烟,昨晚没剩多少烤串,不够弟兄们吃。”他的意思很明显,食材不够,开不了灶,撵人走。刀疤脸窝在塑料靠背椅里,冷眼看他,“不做我的生意。”程聚打开火机,点烟,“一大早顾客上门,我这当老板的高兴,这不怕饿着弟兄们,没力气杀人放火。”杀人放火四个字听起来跟吃饭睡觉似的,成了简单的日常用语。程聚弓腰,把点好的烟送到刀疤脸面跟前,面上撑笑,“大哥你赏脸来,我就给大伙烤两桌,炭不够,烤得慢,这不是怕耽误大哥的正事。”一口一个大哥,林海棠头一次见他狗腿子的模样,跟她一样怂。刀疤脸把嘴上那根掐了,接过他点的烟,猛吸一口,半掀眼皮,“老子有的是时间等。”“也成。”程聚顶顶牙关,转身,瞧见林海棠还杵在后面看戏,走到她跟前,瞄她,“不走?”林海棠看一眼街角,两个混混早没影了,许是被这阵仗吓跑了,她此时能够脱身,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但程聚怎么说也帮了她,何况算上今天这档子事,帮过她三次。昨天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现在他遇到麻烦,她摞下他自个儿跑,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她一向引以为耻。程聚打开冰柜,拿菜和肉,催她,“再不走,过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往哪躲?”林海棠觉得做人要有原则,下了决心要留下来,压低声,“你打架厉害,我还用躲吗?”程聚端着铁盘,拿眼神瞟她,“你看老子长的是三头六臂,能一挑八。”林海棠扫一眼马路牙子上的大爷们,除了刀疤脸男人脸上那一刀,看着确实骇人,证明刀疤脸有两下功夫,其余的小弟们眼神儿无精打采,身材同猴子没差别,像沾了毒。品的瘾君子,看起来真的不禁打。程聚取出木炭,见她杵着不动,真不走了,喊她,“过来帮忙。”程聚生炭的空隙,林海棠挨着他肩膀,出声细弱蚊吟,“你要是打不赢,你就跑吧。”程聚拨炭,“我一跑,这些东西都要遭殃。”林海棠想想也是,纳闷,“你成天与烤串打交道,怎就惹上这帮恶人了。”“我他妈哪知道。”程聚真不知道,摆了一年摊,没生过事,白天进货,晚上开张,算得上本本分分做事,挣辛苦钱。林海棠不以为然,“老娘还以为你认识他,大哥叫得这么亲热。”“林海棠。”程聚突然唤她。“干嘛!”林海棠不悦的偏头。男人生锈般的嗓子,卡出三个字,“亲热吗?”也不知是被炭熏的,还是男人阳气太重,林海棠的脸有点发热。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龟速,龟速。第11章 白天刀疤脸怏怏不振,眼眯一条缝,目光在林海棠身上转了几圈,林海棠心里本来就警惕他几分,瞄到他玩味的神情,一对上他视线,刀疤脸咧开嘴角朝她笑,脸上的红疤蜿成沟壑,露出一口烟熏的黄牙。林海棠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但这么丑的第一次见,没由来的恶心,不光是长相令她厌恶,恶劣的目光极其令她不舒服。程聚见她皱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把辣椒罐递给她,“随便放。”老板发令,林海棠也不客气,拿刷子浸实了油辣椒,翻来覆去的刷,几根肉串与她隔着血海深仇似的,老娘就不信辣不死他这些龟。孙子。八个人占了两张小桌,短短半刻钟,抽了一地的烟头。烧烤装好盘,林海棠主动承担上菜任务,伸手去拿,被程聚一巴掌拍了回来,睨她,“你行吗?”“咋了,怕我把盘扣在上帝头上!”林海棠与他对视两秒。程聚显然不信,林海棠两手抢过来,端盘,“放心,干服务行业的,忍字当头。”程聚扯了下嘴角,无奈一笑,又问她,“你跑步快吗?”林海棠缺乏锻炼,三餐吃完躺床上,进行最多的就是床上运动,干她这行,要和警察躲猫猫,以前大老远看见警察撒腿就跑,藏在黑暗阴湿的地方,那地方最好常年晒不到光。她有底气,“这地熟,有经验。”但好久没跑了,腿脚还利不利索,有待检验。林海棠端着两个盘走出去,程聚瞅她,女人前凸后翘,自带一阵妖风。牙酸。一溜目光聚过来,火热的打在林海棠胸前,她先前挨炭火近,熏热了,把外套敞开,露出里头米色的针织衫,勾勒胸前两座起伏的小山。“来,上菜了,各位趁热吃。”林海棠热情招呼。上个菜而已,轻轻松松的事,程聚太小瞧她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