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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1)

后来,事情按成逐睿母亲本人以及他继父的叙说,还原了一个大概。那天上午成逐睿和继父发生了口角,之后不打算去上课,一个人到外面去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回家后看见继父一个人在客厅里抽烟。他视而不见,很快回房,却发现床底的箱子不见了,极为惊恐,认定是继父将箱子给藏起来了,冲出房间质问继父。继父当下听错了,说了句是我,他便扑过去和继父扭打起来,继父不小心将他踹在地上,刚好母亲开门进来,看见此景,赶紧呵斥,过去扶起他,当听到他嘴里念叨箱子,坦白是自己将箱子扔了。成逐睿不能接受,疯狂追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对他说了很多,大致是让他不要再沉湎于过去,胡思乱想,早该接受父亲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做人应该朝前看。成逐睿咬了母亲的手臂一口后夺门而出。谁也没料到,为了一个箱子,成逐睿绝望到放弃了一切。他出事后,母亲晕厥,清醒后始终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箱子选择自尽。她坚称他身体不好,爬到诊所楼上后累坏了,头晕目眩后失足跌下。但从成逐睿书包里找出的本子来看,除了她母亲之外的人都认定他是自杀,因为一页一页满满写着“我已经失去了追逐生命的动力”。成逐睿的继父在记者面前责问应书澄,声称他须对此负责,理由是他作为心理医生,没有及时将孩子严重的心理问题告知家属,这是失职。应书澄没有辩解,他也认定是自己失职,是他看低了成逐睿性格中偏执和冲动的一面。他觉得成逐睿还是一个孩子,孩子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留恋。至始至终,他只是充当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并未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他误以为时间还很多,未料短得猝不及防。若只是听一个人说话,这个角色又何须选择他?任何人都可以。他深刻自责,去参加成逐睿的葬礼赔罪,被继父拦在大厅门口,冷冷地骂了几句。他费劲托人去要了一张成逐睿的照片,放在新买的相框里作为留念,同时摆在自己办公桌上作为省思。他反复自省,每天在电脑文档里写很多字分析病案细节,慎之又慎,要求自己更用心对待每一个病人。但事与愿违,他开始失眠,失去食欲,整夜睡不着觉,听病人说话时思绪游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出了问题,有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第一次察觉自己无法抵抗这样的孤独。他坚持到不能再坚持的那一天,干脆地关了灯,走出了诊所。“你在自责。”沐溪隐听完后很长时间沉默,最后说,“但老实说,我觉得他出事的原因不在于你。”“说自责就太轻了,应该是一种自我怀疑。”“你怀疑自己?”沐溪隐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开心一些。事实是,对我来说,最不需要怀疑的人是你。”“因为是你男朋友,所以不需要被怀疑?我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自嘲地笑了,但看着她垂下的眼睫,心的一角被她默默抚平。“嗯,每当我感觉怎么走都走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你在我身边,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别人可都做不到这一点。”她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感受。他闻言忽然将她抱起来,让她有些诧异。等他把她安然放在自己腿上,像是对待一件宝物一般,拿手臂环抱住她,不让她溜走,想抱更紧一些又怕她难受,过了一会儿才掌握好分寸。空气弥漫开宠溺的滋味。“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她小心翼翼地说,他的怀抱实在有些烫。“可以。”他未等她说完便答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惊讶。“你希望我尽快恢复工作,我这段时间都在认真考虑。”他不紧不慢说,“我现在已经有答案了,不会再选择逃避。一些认定了的事,即使有难度,都应该去做。逃避是怯弱的,我也不允许这样的自己和你一直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等等,你说实话,你怎么突然就决定了?是有什么现实因素吗?”他思索不到片刻便说:“想结婚算吗?如果我想和你结婚,前提是必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维持我们将来的生活,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现实?”她惊愕,说不出话来,眼睫毛很久都没有动弹一下。“结婚”这两个字怎么能如此随意地从他口中蹦出来?她之前还怀疑他有恐婚症,现在看来有恐婚的好像是她自己。一听到这两个字,她立即掉到血液倒流,手臂僵直的状态里了,眼前他的脸隐约变成了两张、三张,迟迟没有重叠。“逗你玩的,别晕过去了。”他发觉她可能会休克,停止了自己的小游戏。“啊?”她顷刻停止眩晕,瞳孔恢复正常,他好看的五官回到原有的位置,“你是说你刚才的话是玩笑话?”“准确说,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哪一部分是真的?”“回去工作是为了结婚的需要,这显然是假的,但想和你结婚,我没有说谎。”这一刻,她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想和她结婚?他想和她结婚?他想和她结婚?她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答案是她没听错。这是不是说明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如果是这样,对她而言,婚姻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契约,他的许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句。一时间,她眼前看见有灿烂的烟花飞速窜到高空,竟然有些目眩神迷,甚至伸手去抓了抓,却很快被他握住手腕,贴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你愿意吗?”他问。她看着他,回答之前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而且是笑个不停,着实破坏了氛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笑停不下来,一直想说“我愿意”却说不出口。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不知笑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累倒在他怀里,双手抓住他的领子,点了点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说出来,你愿不愿意?”他不放过她,用手抬起她绯红的脸。糟了,她又想笑了,莫名其妙的。“不许笑。”他警告。“嗯,嗯,嗯。”她咬住唇。“什么意思?”他直视她的眼睛,不让她逃避。“我愿意。”她深呼吸后慢慢说出答案,又重复了一遍,“我当然很愿意。”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抱歉,因为这段日子来的身体状态和一些私事,种种原因到现在才更新。本来想多说一些,但仔细一想,无论因为什么,其实也只是一个表面的借口,事实还是自己时间使用率低,作为成年人,我不想再继续为自己的拖延再找理由了。每个人时间都是一样的,很公平,一天二十四小时,无论我有什么要忙的私事,没合理安排好时间才会延迟这么久更新。再次抱歉,对看这个文的朋友说一声对不起。这个文还有一章,就是网络版完结了,我还是会坚持更新完的。谢谢看这个文的朋友,谢谢支持。话说回来,每个人都会感到孤独,应书澄忽如其来的孤独不仅是因为成逐睿的悲剧,也和他很长一段时间缺少理解、懂他的人有关。他也需要足够的爱,抵御不停流逝的时间。喜与愁兼有,得到和失去,这就是世间,热闹的,孤冷的。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爱人在身边,一起分享,一起承受。愿我们都有这样一个爱人。第45章一年半后。沐溪隐在公交车上睡着了,直到窗外的喇叭间歇响起,不远不近的,刚好叫醒她。她脑袋抵着车窗,懒洋洋地看窗外的世界。车流、行人、冬日的阳光和进入冬眠的行道树,隔着一扇玻璃,有平常又幻镜一般的美。刚好报站了,她想起这是哪一站,下一站又是哪里。公交车转弯,她和熟悉的那个路口擦肩而过,回头一看,似乎看见了留在街角的那个盆栽。她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去灯塔里咖啡馆了。两个月前她完成自考,深思熟虑后辞去了咖啡馆的工作,准备找一份适合自己专业的工作。巧的是,她刚离开不久,咖啡馆因为天花板裂开的问题闭店装修,据说要小半年的时间。小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面对空档期焦头烂额。许之松心态很好,回家整理好旅行箱,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很快订好了飞机票。出发前他约沐溪隐和小必吃饭,饭桌上听小必吐槽不断,淡定地劝她:“你的存款是我的两倍,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小必瞪他。“知道吗?女人操心多了颜值会下降的,我记得认识你的第一天你还是一个美女。”“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已经不能看了?”小必吓得魂飞魄散。许之松笑而不答,转而看沐溪隐,评价她:“小沐是越来越漂亮了。”“能比吗?她在谈恋爱,我什么都没有。”小必不满这个结果。“这和谈没谈恋爱有关系吗?”沐溪隐打量许之松,“我觉得你也越来越帅了。”小必一脸“你们怎么那么恶心”的嫌弃样,但冷静下来一想,他们说的是事实,真的只有自己是一天比一天难看。想到这里,小必肚子很胀,再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许之松将拌好的水果沙拉放在两位女士面前,多说一句:“小必,你很好。相信我,很多人会喜欢你,你不用将自己的要求放低。”“谢了。”小必夹一片生菜,慢慢咀嚼慢慢说,“可惜你不喜欢女人,否则……”“谁说我不喜欢女人?”许之松打断了她,明确质问。“啊?难道你不是?”小必震惊,其实她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瞎猜。“我喜欢的是女人,只是还没遇见喜欢的,所以不勉强。”许之松无奈地解释。“你这样的感情观是对的。”沐溪隐闻言很是赞同,“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求,遇不到就一个人好好生活。”“没错,我们都还年轻急什么?”许之松气定神闲地微笑。那天告别的时候,许之松分别送了沐溪隐和小必一包咖啡豆,香味浓郁。沐溪隐一直没舍得喝,放在一只密封的罐子里,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都习惯打开闻一闻。沐溪隐结束了面试,坐公交车回到应书澄的公寓。拿钥匙打开门,她放下包,看看时间才五点多一点,他还没下班,她便倒在沙发上打盹。醒来的瞬间就闻到菜香,他已经回来了,照例打包了诊所对面一家餐厅的几个热菜,都是她爱吃的。她站起来帮忙布置桌子,然后和他坐下吃饭,边吃边聊,享受一天内最放松的时刻。应书澄听她说完面试的情况,照例提起一事:“你搬过来住吧。”“同居?但你能适应我的生活习惯吗?自从不在咖啡馆上班,我习惯睡得早,起来也很早。”“早睡早起?没问题。”沐溪隐忍不住笑了,拆穿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很晚睡的,早上还赖床。要不是我每天定时打电话喊你起床,你都迟到几百次了。”“所以你过来住,更方便你喊醒我。”沐溪隐不置可否,心里清楚他是想为她分担房租费,毕竟她还没找到正式工作,又少了兼职的收入,手头确实紧张。这段时间吃吃喝喝他都拿出了不少,每一回她要付钱,他都想办法阻止了,似乎由他买单是天经地义的。“让我考虑一下。”她说。“别再考虑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有些用力,“你说过不会让我再等很久。”她看清楚他眼睛里藏着的“私心”,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忽然觉得没必要再考虑了,点头答应了他。就这样依赖着他吧,不要计较太多。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依赖她,她不会有任何犹豫。当晚他便开车去她的住处,先将一些生活必需品搬过来,她就睡在了他的房间。第二天清晨,不用她喊他,他已经醒了,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玻璃杯。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有一瞬间想起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秒速缩回被窝里,双手将被子上去,一直拉到鼻尖,睁圆眼睛看着他,脸颊烫得不行。他的目光显然有些困惑,为她的多此一举。她小心移开目光,没能顺利在沙发或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贴身衣料,于是弱弱问:“我的内衣跑去哪里了?”“我拿去洗了,刚晒在阳台上。”“哦,是这样……那你打开衣柜,帮我拿件新的。”“不如你先起来?”“我现在怎么起来?都没穿衣服啊。”他们又诡异地对视了一会儿,她只好多两句解释:“白天不一样,光太亮了,你会看得很清楚。”“哦。”他将玻璃杯放在床几上,走去衣柜帮她拿内衣,回过身的时候告诉她一个事实,“刚才起床的时候我已经欣赏过几遍了。”“……”他将她的内衣放在她手边,她拿进自己的被子里,让他先出去,他无奈一笑,转身走出房间,不再让她为难。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他又问她:“对了,你还痛吗?”她愣怔,慢慢吃完最后一片烤吐司,硬着头皮回答:“现在还好,刚开始比较痛。”“开始的时候……”“你不要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个,更不要在问我吐司烤得怎么样之后问起这个,我脑子转不过来。”她忍不住打断他,双手捂住眼睛外加跺脚,“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他慢慢放下手里的果酱瓶,对她反应如此激烈略有困惑,没记错的话,她昨晚是很开心的。两人又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最后一个问题,我必须知道,以便之后的调整。”他坚持问下去,“你感觉怎么样?”她悄悄挪开两根手指,不假思索地说:“感觉倒是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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