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睡得并不安稳,半夜被冷醒。
寒毒发作,伴着控制不住的嗜血欲,让她呼吸急促,被褥下的身体微微颤抖。
“宿主,”福宝担忧的声音传来,“任务还有几日,你别硬撑,萧楚润体内有一缕离火,压制寒毒要紧。”
盛棠含混不清的“嗯”了声,发现福宝说话流畅,没有受到屏蔽。
她侧头望了眼。
不知何时,她整个人睡在了床榻中央,靠里边的地方没了身影,只有个空空的枕头。
伏寂不见了。
窗外天光暗淡,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盛棠灵力绕着体内循环,试图产生些暖意,无奈在数一数一的冰蚕毒面前,这些热量都是杯水车薪。
她喉咙也干渴得厉害,浑身上下哪都不适,好似失去了生命本源那般难受。
盛棠想出去找人,捉回来咬一下,还没起身,头晕目眩地倒了回去。
她呼着寒气,视线一片模糊,正难受得不知所措时,嗅到了一抹残留的血气。
喉咙微痒,几乎下意识泛起了暖意。
青冥城外,一座沉寂在夜幕中的高山上空,轰隆一声巨响。
一团雷火从天而降,贯穿了整座大山,宛若天罚。
天地被映得一片赤红。
山洞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味。
凌赫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脚踩在城主胸膛,冷脸碾了碾的黑衣少年。
白茫茫的纸片,在他周身雷火中化为灰烬。
什么恐怖修为。
瞧着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修真界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以前为何闻所未闻。
被伏寂踩着的廖城主,已经变成了焦尸,只有半口气残喘着,唯一有些亮光的眼睛露出惊恐眼神。
雷火克鬼邪,这少年简直是他的克星。
伏寂一刀扎在他手臂,狠狠划了起来,廖薛已察觉不到痛意,对上那双冷血得宛如野兽眼睛的黑眸,却从心底浮现出了一种恐惧感。
污血从烧焦的皮肤中淌了出来。
伏寂察觉到污血中混杂的阴气,眉头一皱。
不知喝了多少阴血,继续喝下去,就算不杀他,这人也迟早变成见不得光的鬼物。
骨子里的恶劣作怪,伏寂甚至考虑放过对方,就让其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不过,他最后还是一刀解决了对方。
这人让他感觉到危险了,尽管这危险不是针对他,可比直接对准他,更让他夜不能寐,心情躁郁。
伏寂丢了刀,正打算离开,石壁间传来拍杆的声音:“道友好,在下凌赫,兄弟贵姓!”
伏寂瞥了眼,漠然地走了。
在铁牢里的凌赫傻了眼,难以置信地伸出尔康手招了招。
好歹帮个忙,把他和其余人放出来再走啊。
夜空还飘着丝丝细雨,伏寂乌发被润湿了些。
他沐浴换了身衣裳,才悄无声息回到房间。
客栈的上房空间很大,陈设也极好,床前有座宽大的屏风遮挡,伏寂缓步过去,听到屏风后方窸窸窣窣的动静。
意识到盛棠是醒着的,伏寂看了眼手中的伤药,绕过屏风,朝床榻望去正要说话。
视线一顿。
他之前睡觉的位置,蜷着个纤瘦熟悉的身影。
宽敞的床榻间,少女只占了个小片地方,盖着被褥,如墨青丝铺散在枕边,凌乱中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她背对着床边,弯腰似乎正抱着什么,脑袋微微蹭动。
从伏寂的视角,看不到盛棠抱着何物,但在她颈部贴着的地方,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衣料。
她抱在怀里的是他的衣物。
她在用脸颊轻蹭,感受他的气息。
伏寂脑海空白了瞬,随即身体各处像被点燃了火,一刹那,血液止不住沸腾起来。
他急促的喘了口气,睫毛低颤了颤。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寒意,让他稍稍冷静了些,握紧伤药走到床边。
盛棠手指抓着件单衣,苍白脸颊埋在衣物里,眉头微蹙,竭力嗅着丝丝残余的血气。
这时,一抹阴影覆在了眼前,更浓烈和灼热的血气笼罩而来。
盛棠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想要找到气息来源,正寻觅中,一只手捉住她白皙的下颌。
伏寂指尖抬起,帮了她一下。
盛棠长睫颤了颤,透过狭窄模糊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眸。
“你在做什么。”眼眸的主人嗓音喑哑。
盛棠喉咙微动,抬手想要将他拽下来,落在宽肩的手指却用不上力。
好在伏寂从善如流地俯下了身。
温热熟悉的气息覆盖了来。
眼前冷白皮肤下,翻涌着炙热的血气,盛棠没有过多犹豫,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伏寂吐息骤地一沉。
喉结滚了滚。
颈间传来了微末痛感,后知后觉,盛棠是在咬自己,伏寂神色露出些许茫然,但很快便配合地扶住她脑后,压进了自己颈间。
不知是激动还是冷的,女孩在他怀里轻轻战栗,浑身上下连发丝都带着细颤,泛白的指尖只有微弱力道,也在努力抓着他。
像对他充满了渴望。
伏寂呼吸微烫。
半晌,他手掌扣住盛棠的腰,稍一用力,把人往怀里贴严实了,紧绷的下颌线沿着盛棠软发蹭动,眼神发暗。
她是想和他双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