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小鹿乱撞,羞怯地说:“不谢,你篮球打得真好。”“有机会教你。”温暖爽朗地拧开了汽水,喝了一口。女孩羞得不敢看她,转身跑开了,一帮女孩围着她。“你们聊什么啦?”“他说教我打篮球。”“啊啊啊!我嫉妒了。”“哼哼,下次换我上!”......温暖则拎着汽水,走到方哲翰面前:“她们说我篮球打得不错。”方哲翰扬着调子说:“在这些女孩眼中,人长得帅,球就打得好;你看看咱班那些小学鸡,球打得再好,没姑娘看。”温暖笑笑,就当恭维她了。“江焯怎么还不来?”方哲翰望了望5班的男生堆:“这种课,大佬爱上不上,学校没人管他。”“老师也不管?”温暖诧异:“不是吧,十三中管得挺严的啊。”“十三中所有校纪校规,都是针对正常学生,不针对江焯这种非正常学生。”温暖好奇:“他怎么非正常了?”方哲翰戳戳自己的胸口,小声说:“他这儿,有问题?”“心脏病?”“不是!”方哲翰看看四周,小声说:“他心理有问题,据说跟他妈有关,他妈十九岁那年,是被歹徒那个了,才生出他。”温暖惊得说不出话来。“后来警方抓到他爸,判了重刑。他妈是北城名门江家的小姐,生下他之后,就把他送福利院了。”“不过因为他性格实在...太过乖戾,没有家庭敢收养他,后来弄瞎了一个小霸王的眼睛,福利院也呆不下去,又送回了江家,遭了几年冷待,现在他妈有有了新的家庭,听说她妈结婚那天,他把自己的头发全染白了,不知道咋想的。”方哲翰煞有介事地说:“所以啊,咱们学校那些个校霸大佬,再怎么混蛋,见了江焯都得躲着些。”温暖回想起那日倚在窗台边看云的少年,皮肤白如雪色,眸子里却是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黑。还真是...坎坷啊。但是不管他路子有多野,只要坐实了他真对温寒出了手,温暖绝对不会放过他。就在方哲翰和温暖聊天之际,一颗篮球忽然飞了过来。“啊啊啊!当心!”话音未落,温暖猛地侧身,躲开了篮那颗篮球。温暖回头,见班上几个高个子的体育生,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这球还真没长眼睛,麻烦温寒同学,帮我们把球捡回来咯。”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穿红色运动衫平头男生。方哲翰连忙说:“我去帮你捡!”温暖拉住他:“捡什么捡,找茬看不出来?”方哲翰小声道:“他是夏辉,校篮队的队长,不好惹的。”温暖见方哲翰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学校绝对是受欺负的那类普通学生,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想来...温寒也应该没少受欺负。真没出息。温暖望了夏辉一眼,喃道:“一破篮球队队长,能有多不好惹?”“不是...寒哥,别找死啊。”方哲翰没拦住温暖,她的脚勾过篮球踢了踢,用力一踹,篮球直接落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篓中。“温寒,你疯了!”温暖爽朗一笑:“不好意思,我足球玩得比篮球好,看见垃圾就想踹。”男生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更惊讶于那个胆小怕事的“温寒”,怎么忽然这么嚣张?夏辉气得手都在抖,抢过了同伴的另一颗篮球,砸向她:“弱鸡,你装什么逼啊!”这一次,温暖没有闪身躲避,她扬手接住了篮球。篮球听话地在她指尖转了几圈,脱手而出,带着更加凌厉的力道,砸向夏辉。明显,她回掷过来的篮球,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比夏辉大多了啊。夏辉可不像温暖这样好的身手,无可闪避,被篮球砸中了脑门,头晕目眩,栽了个大跟头。温暖脸色冷了下来,眼中的温润柔和一扫而空。此刻,她睨着他,目光森寒。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班上的女孩子们也看不过眼了,纷纷出言道——“干嘛欺负人呀。”“就是,人家温寒脾气这么好,又没惹你们。”“这下吃苦头了吧,活该!”……男生们讪讪地扶起夏辉,不说话了。温暖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刚转身,便看到江焯和两位少年一起走到了篮球场。澄明的阳光下,他穿着一件松垮的针织线衫,脚上踏着夹板拖鞋,几缕白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也掩住了眸子里的倦懒之色,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他腮帮子鼓起来,叼着一根真知棒。方哲翰拉扯她的衣袖,道:“寒哥,他来了!他来了!”“看到了。”这样的人走过来,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当然,体育老师也看到他了,气势汹汹吼他名字。方哲翰咽了口唾沫:“这下江焯凶多吉少了。”“怎么了?”“五班的体育老师是出了名的凶悍,过去学校里最浑的大佬都让这位猛男老师给治哭过!他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抓起来塞进篮筐里。”温暖望了眼五班的体育老师,他体格健壮,肌肉量发达,就跟健身海报上的模特差不多。“有意思。”温暖笑眯眯地蹲在花台边,随手扯了根草茎叼嘴里,看好戏。方哲翰看她叼草的样子,痞气十足,偏偏就能帅出一个新高度。他也扯了根草茎学着温暖,不过怎么装都是东施效颦,他学不来她的帅气。转眼间,体育老师走到了江焯的面前,怒目圆瞪:“江焯,你还知道来上课!”江焯扫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面熟:“你是?”“你居然不记得我是谁!”他揉揉自己蓬松的头发,面无表情道:“有点面熟。”体育老师简直要气疯了,但偏偏江焯这无辜的模样又不似装蒜,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江焯,你不要太嚣张了,真以为这学校拿你没办法?”江焯左边腮帮子的真知棒滚到了右边腮帮子,恍然道:“哦,老师好。”“上体育课!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江焯低头看了看,说道:“鞋。”“谁让你穿拖鞋上体育课!第一节课上课我怎么说来着,学校明确规定了不能穿拖鞋来学校!你这是明知故犯!”“哦,我忘了。”江焯想了想,直接将鞋脱了,光脚站在塑胶操场上,冲老师笑了笑:“那就不穿。”体育老师肺都要气炸了,伸手揪住他的手臂,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虽然他速度很快,却没想到江焯更快,身形往后一仰,竟避开了体育老师的拉扯。温暖眼睛稍稍眯了眯。看得出来,这家伙身上带轻功,体育老师这笨拙的身手,别想碰着他一根毫毛。“行啊,脱了你就别穿了!”体育老师捉不住他人,只能拿他的鞋撒气,把鞋扔进了垃圾桶。江焯面上波澜不惊,光着脚踩在塑胶操场,刚刚发生的波折,似乎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温暖算明白了,这小伙儿,脑回路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球场上的男孩们也都停下了打篮球,朝江焯行注目礼。江焯接过了其中一个男孩抛来的篮球,原地起跳。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当当落入筐里。周围男生面面相觑,不敢去捡他落下的球。江焯淡淡问了声:“打球吗?”男孩们这才机械地捡起球,但都不太敢靠近他。雄性动物聚在一起,本能地会有惧强心态。江焯的气场太强了,轻而易举便盖过了绝大多数男孩子。挺怵他。三分线外,江焯起跳,扬手投篮。温暖远远地看着他那一双脚丫子,真够白的。方哲翰伸手在温暖眼前挥了挥:“看傻了?”温暖淡淡道:“诶,你说这短短几分钟,他投了这么多球,球技是真不错啊,比我好多了。”方哲翰瞅着温暖就是外行,说道:“不是命中率高就叫球技不错,你看看周围这些男生,没人去防守他吧,说是一起打篮球,其实就做做样子,没人愿意跟他打球。”温暖观察了一会儿,还真是,这些男生都不敢靠近他,他投篮就任由他投了,也不去阻止。江焯打得很认真,虽然进了这么多球,但看起来好像有点...孤单。不被人接受、当成异类、被边缘化的孤单。温暖捡起身边的篮球,起身走到了篮球场白线边,瞄准篮筐。“砰”的一声,她的球撞开了江焯即将入篮的那颗球,鸠占鹊巢,落入筐中。男孩们蓦然回头,看到温暖站在对面篮球场下,笑得阳光灿烂。她冲江焯扬了扬手:“hello,一起打球呀。”一时间,全操场的男孩们都傻了。她站在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把篮球投进筐里!江焯疏懒的视线扫了她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没想起她是谁,只喃了声:“来。”温暖开开心心地走过去,加入了他们的篮球局。不过她哪里会打篮球,全程就盯着江焯,要么挑衅他,要么暴扣他,甚至犯规抱住他手臂,强行抢球。好几次,她还踩了江焯的光脚丫子,踩得特别故意,特别用力。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在找茬。方哲翰快要晕过去了。所以她说的“非正常交友”,就是这样去挑衅人家!icu住上瘾了吗!江焯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似乎和他较上劲了,他看了眼自己脚上黑乎乎鞋印子,停下了打球。“搞我?”他眼角上挑,带着几分张扬的痞气。温暖冲他嘻嘻一笑:“嗯呢。”方哲翰:???周围男生:???“嗯呢”这种语气词,是他妈男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温寒”的声音本来就细,那一声“嗯呢”的尾音无限拉长......跟撒娇似的。有好些个男孩听得直喘粗气,面红耳赤,跃跃欲试想把“温寒”这狗逼揍一顿!温暖本来故意挑衅江焯,恶心他来着...只要他出手,她就可以顺藤摸瓜探他底细。她都已经炸扎稳了下盘,准备迎敌。万万没想到,江焯揉揉自己脑袋上的白毛,嘴角露出粲然一笑——“好可爱。”温暖:???作者有话要说:温暖:不是...哪里可爱了,我可以改!qaq☆、调戏温暖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无论如何也得试试他的水有多深。温暖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江焯很自然地后退了两步,问道:“你要打我?”温暖嘴角咧了咧:“你问的好直接,不过...嗯。”他望望自己的白脚丫子:“踩了我的脚,还想打我,你真他娘过分。”他这略带无辜的表情,居然让温暖有点过意不去。“我...我过哪门子分了,你把烟头往我脸上招呼的时候,我有委屈啦?”江焯深深看了她一眼:“哦,是你。”温暖:“......”才认出来。江焯从包里摸出一根烟,非常社会地递给温暖:“一码归一码,我弹你,让你弹回来。”温暖看着他递来的烟,敏锐感受到体育老师扫来那一道凌厉目光。都他妈傻了。确定江焯在整她。温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和他划清界限:“这倒也不必!”江焯嘴角弯了弯,脸颊勾出一颗淡酒窝。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帅。“你自己说不要。”他说完,转身离开。烈日当头,温暖嗓子都快冒烟儿了。之前解决老哥恋爱问题和被霸凌问题,都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偏偏遇上这炸毛,她居然没辙。拳头才是硬道理,温暖凶巴巴地追上去,手搭在江焯肩膀上:“等一下。”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男孩忽然揪住了她的手,扔开。“别碰他。”男孩有一头漆黑短发,麦色皮肤,五官冷峻严肃,看表情,就知道属于人狠话不多类型。他冷冷望着温暖,似乎...不许她靠江焯。温暖能感受到这少年身上揣了功夫,就刚刚扣手那一下,普通男生还真不能扣得住她。“你谁呀?”“我是他爸爸。”男孩一本正经地说。温暖嘴角抽了抽:“那你叫他一声儿子,他应吗?”男孩望望江焯,口嗨一时爽,真叫,他还没这胆子。江焯将烟头塞进嘴里,没点燃,嚼了嚼,转过身,如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一般——“青儿,把他解决了。”那个叫“青儿”的男孩大喝一声,挥拳朝温暖袭来。然而,预想的惨叫没有发生,江焯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温暖握住了叶青的拳头,分分钟便把他摔了出去,踉跄了好几遍,勉强稳住身形——“儿子,对不起了!打不赢。”“滚你丫的。”江焯回怼了一句之后,正面迎向温暖,似乎有点放弃治疗、任君撒野的意思。温暖当然不会率先对他动手,先动手不成欺负人了么,她只想惹怒他,试试水。她走到少年身边,双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江焯哥,我昨天加你微信来着,你叫我滚哎。”江焯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眉眼狭长,眸光如水,眼角一颗浅淡泪痣,若隐若现,魅如妖物。他终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微信头像,丑得我昨晚没吃饭,不该滚?”温暖想起来,老哥的微信头像是他的大头嘟嘴自拍,呃,好像是该滚。她笑着问:“那我换头像,能不能加我,当个朋友呀。”江焯想了想:“看你换什么头像。”“肯定不会让你吃不下饭。”女孩揽着他的脖子,宛如向男友撒娇一般,江焯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糖果味,微甜。有点烦躁——“能不能离老子远点。”周围男同学的小心脏全都提了起来,他们能明显看出来,江焯眸中怒意隐现。温暖不怕江焯生气,就怕他不生气。于是她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轻耳语道:“我偏不...”她说什么江焯没听到,只感觉温热的气息拍在他敏感的耳朵上,浑身一紧,某个地方都要炸开了!就在这时,温暖的衣角忽然被人拉住,用力往后拽了拽。她好不容易惹怒了这位爷,居然被人打断了,功亏一篑。她怒然转身,正要发作,没想到迎上一个更加凶巴巴的脸庞:“看什么看!德行!”温暖被她吼懵了。这位烫着梨花卷的短发小姐姐,像拎小羊羔仔似的,将她拎到了身后。温暖打量着她,她身材苗条,破洞牛仔裤配露肚装,耳廓上挂了好几个串珠,脸上也化着浓妆,很漂亮一社会姐。社会姐将温暖护在身后,对江焯说:“江焯,要动他,先过我这关。”江焯:“你又是谁。”社会姐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当了两年的同学,就坐在你后排,你班的文娱委员。”江焯:“哦。”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算啦!如果你不想今年元旦晚会上台喊麦《我一人饮酒醉》,今天就给我个面子,别和他计较。”江焯听到要让他喊麦的时候,脚趾头都绷紧了,忙不迭让开了路——“走好!”社会姐拉着温暖的手离开了篮球场。温暖一脸懵逼,不住地回头望方哲翰,方哲翰冲她比嘴型:“五班班花,赵柠萌,你狂热的追求者!”温暖:???如此傻逼的“我”他妈还有狂热追求者!赵柠萌,听着名字,应该是一个萌萌哒小姐姐,却没想到,小姐姐这一身社会气。社会姐拉着温暖来到小花园,开口就是一顿骂:“你疯了吗,居然敢惹江焯!别说那家伙不是好惹的,就他身边那两个...陆宇,有权有势,校董会boss的儿子,一句话就能把你丫开除咯!叶青的拳头,分分钟就把你骨头都打碎了,你敢惹他们?”温暖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小姐姐。这着急上火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温寒啊。不过温暖了解她哥了,温寒不喜欢赵柠萌这种类型,他更中意乖巧温柔的小女生。温暖感觉,这位小姐姐可比乔韵诗那挂心机女好多了。有时候,男生的眼睛真是瞎的,明明有更好的女孩就在身边,偏偏要去当舔狗,贱啊。“小柠,别担心,他伤不了我。”赵柠萌瞪大了眼睛:“你叫我什么?”“小柠。”温暖弯起嘴角,对她温煦一笑:“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咯,好吗。”微风拂过,赵柠萌脸蛋明显泛红了:“你...今天吃错药了?”过去温寒看见她就皱眉,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平和地微笑过。温暖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试探试探他的底子。”“试探?”“上次我在后山受伤的事,怀疑与他有关。”赵柠萌脸色微变:“真的?”“不确定,所以才要试探,你们是同班同学,了解他吗?”赵柠萌皱眉道:“江焯这人...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疯起来也是六亲不认,除了叶青和陆宇,他没别的朋友。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觉得?”“他帮我们班一个被霸凌的男生出过头,但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是么。”这白毛还挺有正义感。“也可能只是他一时兴起吧,反正,这人挺难捉摸的。”温暖也不能断言这事一定就是他做的。可那晚有人看到他出现在学校,又被警察带去询问了,终究还是有嫌疑。下课铃声响起,温暖对赵柠萌说:“行了,先回去,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江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没问题。”赵柠萌爽快地应承下来温暖笑了笑,赵柠萌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都快看呆了。“他”笑起来,整个五官都鲜活了起来。嘤!这该死的魅力!......晚上,江边冷风凛凛,江面却是波光粼粼,倒映着半座城市的灯火迷离。江焯眯起左眼,绷紧了弹弓弹簧绳,对准了江面那一轮弯月。“嗖”的一声,石子飞弹出去,弯月变成了无数片碎影,随着江流而散开。富二代陆宇坐在胡乱堆砌的水泥柱上,看着江焯。他眸光漆黑,面无表情,但每一道射击,稳准狠。从下午体育课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冷着脸,似乎...很不爽。想想也是,被一大男人又摸又抱,还被威胁要送他上台喊麦,江焯能爽得起来吗。陆宇说道:“阿青,你说说,温寒那小子怎么回事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今天居然...居然敢调戏江焯哥。”叶青正在拿着画板写素描,面无表情道:“不是调戏。”“不是调戏是什么?”江焯捡起脚边一颗石头,面无表情道:“是在试探”“试探我们焯哥是不是直男吗?”叶青翻了个白眼:“温寒跟过去不一样了,身上有功夫。”“不是吧?”陆宇坐起身:“那个花孔雀会有功夫?他要真会功夫,上次在后山,就不会差点被人搞死!还要江焯哥出手相救......”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颗石子带着凌厉的劲风,和他白嫩的脸颊以分毫的误差,惊险擦过。陆宇瞪大了眼睛,手捂着胸口,望向江焯。江焯放下弹弓,漆黑的眸子淡淡望着他:“那件事,不准再提。”陆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消息走漏,他们都会有惹祸上身。他小声咕哝:“...也就咱哥仨才说的嘛,又没有别人。”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陆宇用力拍了拍叶青的背:“你说说,温寒会不会是因为遇袭,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成了武学奇才?”叶青不爽地离他远些,说道:“不可能,武侠看多了。”那场不为人知的秘密事故,温寒被人所伤,身负重伤,不死都废了。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居然又活蹦乱跳来了学校。这本身就匪夷所思了。“焯哥。”叶青望向江焯:“咱们要不要...试试他,到底是人是鬼。”江焯走过来,坐在了水泥柱上,淡淡道:“不用。”不用他们出手。既然温寒没挂,那些家伙自然...不会放过他。“叮铃”一声,手机响了。江焯摸出手机,又是之前被他拒绝的那个名为【寒寒】的用户,重新添加他——“江焯哥,换头像了!”的确是换了,换成了一只脚踩混天绫的q版小哪吒。温暖的验证消息不断发过来:“明人不说暗话——周一下午放学,我想请你喝杯奶茶!【微笑】”一阵风吹过,江焯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清甜的糖果香味。他通过了验证。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加上了!以后就是屁大点事儿都要发朋友圈暖暖大可爱和窥屏点赞狂魔你焯哥今天下午2:00还有一更。☆、破风周一下午,天空阴云密布,低矮的灰黑云层给人一种极端的压抑感。狂风卷起树叶和灰尘,满天飞舞。放学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温暖撑着伞站在港茶店门口,看着同学们行色匆匆地离开。身边,方哲翰看了看手表时间,说道:“寒哥,这么大的雨,江焯不会来了吧。”“他说会来啊 。”“真的假的。”方哲翰表情明显怀疑:“他怎么说的。”温暖摸出手机,江焯倒是通过了她的好友添加请求。温暖:“江焯同学,周一下午放学,港茶店门口,不见不散哦!”江焯:“你等着吧。”她将手机递给方哲翰:“你看,他让我等着。”方哲翰:……是不是重症入院,把脑子烧坏了?“这摆明了就不会来啊!”他大声说:“你看这态度!分明就是耍你嘛!”雨雾中,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越发清澈:“答应了当然会来,否则干嘛要答应。”方哲翰咧咧嘴:“行吧行吧,那你就等着吧。”有时候他觉得,温暖脑回路也不太正常,某种程度上讲,跟江焯蛮像,同一类人。很快,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方哲翰对温暖说:“我先回去了寒哥,要不要顺带捎你一程啊?”“不用不用,你走吧,拜拜。”“明天见。”方哲翰冒雨小跑过去,上了车。奶茶店门口,只剩温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雨中,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周围升起朦胧的水雾,学生们也都渐渐地稀疏了,街道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之外,变得格外静谧。街对面的咖啡厅,江焯倚在窗边,嘴里叼着一根糖,望着“他”。陆宇走过来,眺望马路对面:“那小子,还真等啊。”叶青坐在沙发上,捧着本子,将温暖撑伞站在奶茶店门口等人的画面,勾勒在了画纸上。画中的少年,容颜清秀,带着一点疏淡出尘的柔美气质。“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陆宇坐下来,喝了一口卡布奇诺,上嘴唇沾了奶油,又被他舌尖扫了去:“难不成,真像校园八卦传的那样,是看上我们江焯哥了?”话音未落,一道冷飕飕的眸光扫来,陆宇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对江焯摆摆手:“开、开玩笑,哥,你别生气。”他抽回目光,漫不经心道:“爸爸帅,不代表爸爸脾气好。”陆宇怂到叶青身边躲起来。叶青看着画纸上的清美少年,说道:“如果他是女孩子,不知道多漂亮。”“冲一大男人犯什么花痴啊。”陆宇拍了拍叶青的脑袋:“就那只花孔雀,也就招招小丫头喜欢罢了。”就在这时,江焯感觉到一丝杀意,正在慢慢靠近,他皱了皱眉,望向朦胧雨雾中。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衫的少年,撑着黑色雨伞,缓慢地走了过来。饶是这瓢泼大雨、淅淅沥沥,雨水却一滴都没有溅到他的身上。温暖浑然不觉,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那人…慢慢地靠近了她。就连叶青都感受到了不对劲,走到了窗边,望向那个穿灰衫的男孩。他左脸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面无表情的模样,格外凶悍。叶青惊诧地说:“那人…”“不太对劲。”江焯冷冷淡淡地念出后面几个字。刀疤少年走到“温寒”面前,停下了脚步,手里的黑色雨伞蓦然间飞速转动起来,伞檐落下的水珠,宛如利刃一般,飞向了“温寒”!“糟了!叶青说完,放下绘本就要去救人。然而,江焯却拉住了他的衣领:“再等等。”叶青回头,看到温暖手里的雨伞忽然向前倾斜了约三十五度,堪堪挡住了那少年射来的“刀锋”雨珠。“嗞咧”一声,温暖的雨伞裂开了几条缝隙。“哎呀,伞怎么坏啦!”温暖连忙走到了奶茶店屋檐下,躲避大雨:“怎么回事呀!”看她样子,似浑然没察觉到这近在咫尺的危险。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早知道,就搭方哲翰的顺风车回去了,倒霉。”温暖絮絮叨叨地说着,心疼地检查自己的小洋伞破口。刀疤少年见她避开,于是朝她走了过去,雨伞下端有匕首的冷光,隐隐乍现。恰是这时,一颗钢珠飞射而来,少年猛地偏头夺过,钢珠射进他身旁的树干中,竟破出了一个半径五cm的洞!刀疤少年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扫了对面咖啡厅一眼。江焯从容地转过身,单手拎着弹弓,背靠在墙边,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刀疤少年心下大惊,螳螂捕蝉,居然还有黄雀在后。钢珠飞来的力道和准头,就算给他脑袋开个血洞,那也是绰绰有余。今天…不是好日子。刀疤少年吹了声口哨,故作不经意地走进了温暖身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关东煮,然后消失在了雨幕中。温暖见他离开,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人…无论是气场还是功力,都绝非凡俗之辈,而且步步杀招,要取她小命。温暖后背发凉。她哥这种普通高中生,怎么会惹到这样的大佬!!!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雨中,江焯意外地走了过来。他撑着一柄很普通的暗蓝色纹格天堂伞,走到屋檐下,轻轻抖了抖伞檐的水珠。温暖特别注意到,他依旧穿着拖鞋,露出了冷白瘦削的脚踝。“江焯,你来了!”温暖眸底透出惊喜之色:“我就知道你会来!”江焯手揣兜里,懒懒的走过来,还没开口,温暖继续道:“我知道,你又忘了我是谁,我温寒,上周跟你打过球。”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江焯耐心等她说完,喃了三个字:“我记得。”她身上的糖果甜香味,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