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朕耳朵都被你念出茧子了。”嬴政皱着眉道。
徐希满眼不相信,神情很怀疑,“陛下,丹药若无毒,还当真有益,炼丹的术士自己为什么不吃?”
“丹药若是好东西,我为什么不吃?侯廉为什么不吃?渚道子亦会炼丹,却不吃。我师父修道,也从不服用丹药。”
嬴政默默的望着她。
徐希观他这样,脾气上来了,“陛下,找三胞胎四胞胎的老鼠、兔子、豚,让同为术士的人照着卢生、石贝的丹方炼丹,然后给它们试药。”
“王绾服的丹药,应是有试药童子的。”嬴政沉声道。
徐希:“”
她深吸口气,“我觉得试药童子不够,应该让炼丹的人每日服丹,自己先成仙,做好表率,才有说服力。像我师父一样,自己修道养生,先活个一百多,才说修道养生是真的。”
嬴政看她气的脸都红了,无奈叹道,“朕不服丹药!他人若愿服,福卿也不必强管,未必有用。”
“那王绾”徐希幽声询问。
“朕会提醒。”嬴政沉声道。
徐希拱手,垂头丧气的退下。
嬴政看她背影都仿佛没活力了,眉峰皱起。
赵高瞥了两眼,很是不解,“陛下,少丞相针对术士是否有些过于凶了?左相服用丹药后,气色身体确实变好了很多。”
蒙毅皱眉,“少丞相师从老祖,一学天文历法气象之术,一学医道之术。她虽未一直行医,却教出几百医学弟子,医书、药典、药方从不藏私。她针对术士,劝阻陛下服丹,阻拦左相服丹,必然是丹药有害。”
赵高疑惑,“可炼丹的术士亦懂医术,所用材料也确实都是药石。”
蒙毅不欲理会他,拱手奏道,“陛下,少丞相虽为丞相,亦是医者,她教导医学弟子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对医学弟子要求甚严。修驰道时,常常下到村中义诊。左相服丹,怕是深受其害,少丞相才几番劝阻。”
嬴政睨他一眼,“福卿与淳于越前去劝阻未果,朕若出面阻拦,王绾欲死矣。”
蒙毅张了张嘴,也只得闭上嘴。
徐希拖着脚,黑着脸出了宫,到家就进了炼丹房,捣鼓到大半夜。
管禾默默端了碗小馄饨来。
第二□□议后,徐希就跟着王绾,随他一块地出宫。
“你跟我作甚?”王绾不悦。
徐希看他一眼,直接跳上了他的马车。
王绾和属官都惊了。
“徐福,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到家再说。”徐希伸手拉他上马车。
王绾气的脸色黑沉,“老夫不想与你多扯。”
徐希直接强势的把他拽上马车,“御车,回家。”
侍卫看看她,又看看王绾。
王绾倒要看看她作什么,沉着脸冷声道,“走。”
侍卫立即应诺,御车往回赶。
他的属官也忙跟上。
一众人全部赶到了王绾府邸。
家中门客已经在等候了,见他回来,立马上前通禀,“主家,今日徐福命人送来一笼子的老鼠。”
王绾听后,扭头瞪向徐希。
徐希推开车门率先跳下车。
门客见他马车上下来的是徐希,吓的脸色一变,“主家呢?”
后面王绾黑着脸下来。
仆从去扶,他直接不让,盯着地面还想跳一下,见徐希在一旁盯着他,眼神不可思议,他没跳,踩着脚凳下来。
詹旭子看徐希又来,已经目光不善,“从左相服丹气色变好,少丞相就一直阻拦,不知是何居心?”
“我还想问问你,一直撺掇左相服丹,又是何居心?左相若有恙,你有几条命赔?”徐希冷声质问。
对上她冷厉森然的目光,詹旭子缩了下,顿时羞恼,“你若当真为左相好,见他身体康健,精神气色大好,应是高兴恭祝,而非几次三番阻拦。”
“你自己服丹吗?”徐希反问。
“自然,我与主家每日都一同服丹。”詹旭子挺起胸膛、腰杆。
徐希沉默,扭头看王绾,“我只提醒你这一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冷了脸,沉声道,“把老鼠拎过来。”
王绾拧着眉,脸色拉的难看,摆手吩咐仆从去拿老鼠。
一笼子的田鼠,足足有七八只,因过冬,都养了一身膘,笼布揭开,立马唧唧叫起来。
徐希伸手。
管猗立马递给她个药箱。
徐希打开药箱,拿出棉口罩戴上,拿出好几个透明的玻璃小瓶,抬眼看王绾,依次跟他介绍,“硫磺、朱砂、水银、白批、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