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为母亲那堪称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演技而深深地折服不已,沉浸其间久久地无法自拔之际,这时,楼西宇突然又气冲冲地冲着我指责数落上了:“芜儿,芥儿不是你最爱的姐姐吗,你明明知道那个君公子对她不怎么有意,还极力将她同那个君公子撮合在一起,岂不是将她这一生的幸福都给生生地葬送了进去”这欲加之罪来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我还在狠狠地诧异,久久地就是缓不过来半分的神,这时,楼西宇又冲着我劈头盖脸天昏地暗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就是好一阵往死里指责数落,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冲着我狂甩过来这么一句话,“芥儿一向是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去回报于她,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这番话,就像是魔音一般,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回旋飘荡着,将我整个人差不多都快要给生生地折磨到疯掉了,脑袋更是疼得差不多快要当场炸裂开来我整个人气到完全失去理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当场就直接炸毛了,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了九霄云外,不管不顾地冲着楼西宇扯着嗓子怒吼道:“是是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一根搅屎棍子,我就是恩将仇报,就是蛇蝎心肠,就是瞧不得芥儿姐姐能有半分的好,就是非要将她往君漠那个大火坑里强推,什么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通通都是我做下的,如此这般,你满意了”楼西宇的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而我却完全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特潇洒特霸气地撂下这番话之后,我愤愤地转身便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酷决绝的背影出了房门之后,我用手止不住地按着自己那涩涩的鼻子轻揉着,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还一度是强烈到根本就控制不住,而与此同时,我的肚子也特不争气地狂响了起来,“咕噜噜咕噜噜”又“咕噜噜咕噜噜”,就跟是要揭竿起义似的,闹腾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我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自己那肚子轻揉着,脸上挂满了深深的惆怅小德子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念叨叨,责怪我又一个没能管住自己的那张嘴,这下可倒好了,因为一个嘴贱,就要生生地饿肚子了我摆足了一副做主子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直接冲着小德子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而后,迫于我的淫威,小德子只好乖乖地跑去厨房拿着吃食。房间之内,我还在对着小德子拿来的据说是我们家那老头专门给我备下的已经彻彻底底冷掉的硬邦邦的糕点,一口又一口狠狠地长叹着气,这时,母亲好巧不巧地拿着食盒出现了,将里面的油焖大虾,酥炸带鱼,红烧肘子,以及等等等等,全部都摆上了桌子,我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根本就不愿意去多瞧她一眼的架势,没好气地冲着她道:“不在那里好好用饭,来我这里作甚”母亲用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想也没想便直接将她的手给远远地甩开了,她先是甚是尴尬扯着唇“呵呵呵呵呵呵”地笑了好一阵,而后,又特语重心长地冲着我道:“为娘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儿怎么就这般不知道稍微去领一下情呢”说罢,她还摆足了一副好心没好报,被我给狠狠地辜负伤害到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就直接抽搐到生生地扭曲变形,“呵呵呵呵呵呵,往我的身上强泼脏水,令我喜欢的人对我心生嫌隙,这算是哪门子为了我好啊我若是当真稍微去领半分的情,如此这般,我岂不是真真要成为脑残加智障了吗”“方才,为娘那么有意地去向着西宇试探了一下,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去窥探一下他的心意”母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狂戳着,“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便直接想着要以身相许,我儿还真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再然后,母亲便一个劲儿地说我从我们家那老头那身上继承下愚蠢还有没良心,为此,她根本就止不住地长吁短叹着,还一度长吁短叹到差不多就要生生地泪流满面。我冷冷地冲着母亲甩过去一记大白眼,然后冲着她没好气地道:“这又不是戏台子,娘亲就不用飚演技了吧,又是哭哭又是啼啼的,可没有哪个看众赏脸一看演技什么的,那都是多余的,娘亲还是赶快收起来吧”听罢我的这番话,母亲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而后一下下又一下下拿着巴掌在我的肩膀上轻拍着,责怪我没大没小不会说话,然后又按着她对我那恩重如山的养育之恩一个劲儿地吹捧了起来,什么“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诸如此的话一箩筐又一箩筐不断地冲着我狂甩了过来,险些就要将我整个人给生生地砸死。而后,母亲又特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芜儿,西宇一直喜欢的,是你芥儿姐姐,漠儿一直喜欢的,是你,这些,你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无论如何,我儿都不能犯傻,还生生地犯到这个地步啊,你要是选择了西宇,你们四个人,到最后,谁都不会幸福的既然已经能预见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悲惨结局,为娘不得不站出来拨乱反正啊”我摆足了一脸的严肃之情,特郑重其事地冲着母亲道:“娘亲,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上那么一下,那混蛋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他之所以一直揪扯着我不放,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就是为了满足他那恶俗趣味,靠捉弄我去找乐子啊”母亲很冷静地瞥了我一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刚想要开口冲着我这母亲追问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之际,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母亲又开口道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娘亲,你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吧”我冲着母亲幽怨意味甚浓地谴责着。“为娘就算是再过分,也比不上我儿你啊,可怜漠儿一片真心实意,到头来,却是白白地喂了狗”“我”“罢了罢了,就算是你这混账东西再怎么过分,终究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千不是万不是,我这个做娘亲还不都得替你一并担待着来来来,吃吧吃吧,毕竟也是养了将近十七年的猪,要是饿瘦了,为娘铁定会心疼的”说罢,母亲将筷子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将盘子往我的面前移了又移。虽然母亲那措辞不甚恰当,但瞧在美食的份儿上,我便将她将我比作“猪”的事情,彻彻底底地忽略不计,美美地用起饭来。“芜儿,你老实告诉为娘,你到底是瞧上西宇哪里了,想来想去,为娘还是只对漠儿这一个未来女婿中意”“也没哪里,楼兄可不会像那混蛋一般,处处强我所难,他会尊重我,不会往死里捉弄我,整个人还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不会有什么恶毒的用心,总之,比起那混蛋来,简直就好到不能再好了”我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冲着母亲愤愤地说着。“我儿还真是没良心,漠儿待你,可一向是不薄,你就算是石头做的,也应该有点反应了”“我前脚刚消失,后脚,那混蛋就撺掇着父亲写下那样的告示,什么冲着我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一巴掌,五十两,一拳头,一百两,一脚,一百两真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娘亲,你不知道,托那混蛋的福,我差那么一点就要被见财眼开的父老乡亲给活活打死了那混蛋,从头到脚都坏透了,坏到不能再坏啊”我越想越气,想要一把活活掐死那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漠儿之所以会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能够赶快找到你,万一你这蠢东西再被什么歹人给拐走,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为娘还不得活活哭死啊再说,最后还不是漠儿带人将你给找到了吗,怕你那父亲同舅舅一见到你,情绪太过于激动,不由分说便将你往死里一顿好打,所以才主动请缨,同盛儿去找的你,对你,可谓是关切至极这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会掐指一算的漠儿,真真是世间少有,我儿便不要挑三拣四的了,放下对西宇的念头,还是选择去喜欢漠儿吧”母亲冲着我特苦口婆心地规劝着。“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整个人就无耻至极”“既然明知道漠儿无耻至极,我儿还任由他去同芥儿在一起,而不站出来管上那么一管,难不成,真就如我儿所说那般,我儿就是一根搅屎棍子,就是恩将仇报,就是蛇蝎心肠,就是瞧不得你那芥儿姐姐能有半分的好,就是非要将她往漠儿那个大火坑里强推”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完全遏制不住,甚是猛烈地一抽一抽的,而对于我这幅极尽激烈的反应,母亲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仍旧是自顾自地说着,“既然知道漠儿是一个大祸害,并且,这祸害还是你亲自招惹回来的,我儿怎么也应该对这个祸害负一下责,就算是让他去按着你祸害,也不能让他去祸害你那芥儿姐姐啊,你明知道芥儿论起承受能力来,那可是一丝一毫都比不得你”“娘亲尽管放心好了,我同那混蛋立下了赌约,只要楼兄愿意娶我,他就乖乖地滚回南海,此生此世,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碍眼,如此这般,他定然祸害不到芥儿姐姐”“芥儿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方公子消失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倘若是漠儿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为娘怕芥儿受不了这个刺激”“那混蛋不是法术啊呸,医术高超吗,在他走之前,我一定会问他讨一剂忘幽散,管教芥儿姐姐对那混蛋忘得一干二净”“那芥儿岂不是就要孤老终生了吗,我儿难道就不觉得问心有愧”“好男儿那么多,总有一个能适合芥儿姐姐”“那漠儿岂不是要去祸害别人了吗”“他爱祸害谁就尽管去祸害谁好了,只要不是我以及我身旁的人,至于旁人,我可没那么长的胳膊,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儿实在是太自私了,对此,为娘深感痛心这些,你还是别吃了,为娘拿下去喂狗好了,毕竟,我们府内那大黄,整条狗都比你高强多了”说罢,母亲不顾我的极力反对,将吃食全部带走,连筷子都没给我留,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