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一加重手底下的力道不打紧,瞬间,我的胸腔差不多快要直接被他给狠狠地箍碎了,心肝脾肺肾也险些被他给生生地箍爆,我额头上以及脖子上的青筋,特狰狞地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面色更是红了又红,简直就快要直接从上面沁出殷红夺目的血。我完全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摆足了一副痛苦难耐至极的架势,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可怜巴巴地冲着表哥道:“这混蛋,就是有意想要弄死我,我真的快要被勒死了,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真的受不住了,更撑不了了,咳咳咳咳咳咳,救命啊”语气之中,满是有气无力。“君公子贤弟,你还是赶快将芜儿松开吧,他真的受不住了,更撑不了了”表哥特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冲着那个混蛋说着。而那混蛋,对于表哥的这番话,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手底下的力道不减反增。“公子就是芜儿口中经常提起的君漠吧”楼西宇深深地皱巴着自己那眉头,摆足了一副郑重至极的架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混蛋完全没好气地道。“那便是是喽”楼西宇先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又继续道,“不管君公子到底同芜儿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现在,都请你赶快放手,芜儿一向是身子孱弱得紧,禁不住你这般大的力道”“这是我同她之间的事,哪里就有你插手的份儿”说罢,这混蛋大有不满地又将他那两天该死的铁臂狠狠地收紧了一下。我喘气异常困难,还仿照话本子中描述的吊死鬼那样,整个脑袋往一侧狠狠地一偏,瞪大了双眼,吐出了舌头,摆足了一副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架势。瞧见我如此这般,楼西宇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恼了,“君公子,芜儿到底是何处开罪到你了,以至于让你对他下此毒手”“我对她,怜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对她下毒手呢,对吧,芜儿”那混蛋扯着唇贱兮兮地冲着我笑着。此时此刻,若不是四肢无力,我真想立马来个禽兽大变身,然后狠狠地冲着这混蛋猛扑过去,先是左勾拳,然后右勾拳,再然后左右双管齐下,将这混蛋的妖孽脸给彻彻底底地弄惨不可“滚”我没好气地从喉咙中挤出了这个字,这一吼,结结实实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见我对这混蛋如此不待见,昨夜里又冲着他说尽了这混蛋的坏话,还特强烈地不止一次表明想要一把活活地掐死他,于是乎楼西宇便坚信了我同那混蛋之间有仇,并且,还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刻骨仇恨,为了避免我直接死在这混蛋的手上,楼西宇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地冲了过来,“君公子,不管芜儿先前是如何开罪于你,今日里,我这个做大哥的,愿意一力承担,就算是打,就算是骂,我都毫无怨言,请你立马将芜儿放下来”说罢,楼西宇伸出了双臂,意欲从那混蛋的怀中将我捞出来,结果,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触碰到我的半片衣角,这混蛋突然狠狠地转了一下身,害得楼西宇扑了一个空。楼西宇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整张脸上挂满了不悦,“君公子,你这,到底是何意”“没什么,只是我的东西,不想要让任何人染指罢了,因为”说到最关键之处,那混蛋突然就是狠狠地一顿,沉寂了良久之后,他又继续郑重其事地道了,“我素来有洁癖,嫌脏”“君公子真会说笑,芜儿是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同你解释个清楚明白吗”那混蛋极尽轻蔑地扯着唇笑着。“有必要,当然是有必要了,芜儿好歹开口唤我一句大哥”“嗬,又不是什么亲的”语气之中,奚落嘲讽的味道,可谓是甚浓。“我同芜儿之间,不是亲兄弟,更胜似亲兄弟,他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她现在是我的人,以前的种种,自然应该彻彻底底地全部了断,从此以后,她与你,再也没有半分的干系,万望你以后能够稍微自重一点,不要按着她百般勾搭”“君公子这番话说得,可就甚是可笑了,芜儿身为堂堂周家的长子长孙,可谓是集权势财富于一身,又没有卖身给你做奴才,怎么就是你的人了”“凭我是她未来的夫”那个“君”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我立马在这混蛋多嘴坏事之前,一巴掌狠狠地呼在了他那嘴巴上,还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呵呵呵呵呵呵,楼兄,你别听这混蛋胡说,他就是有病,并且,还病得着实是不轻”我一脸尴尬地开口道,“眼下,他都得了那么重那么重那么重的病了,就算是说些什么风言风语,权且就由着他去吧,楼兄只是当耳旁风听听,千万别当真,更别往心里去”楼西宇摆足了一副严肃至极的神情,“芜儿,你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口气,让我禁不住联想到了县老爷升堂审问犯人。“仇人,自然是相看两生厌,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仇人关系”我很是笃定地说着。“仇人,会将身上的斗篷给你,还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楼西宇摆足了一副看破一切的睿智的神情,冲着我不断地追问着,在他那灼灼目光的打量之下,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股子甚是强烈的做贼心虚的错觉。“呃呃呃呃呃呃”这种事情,实在是说来话长,并且,还牵扯了好些神鬼妖魔之类的,就算是我说出来,楼西宇保准也只是认为是我癔症犯了,断然不会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上半分啊。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口,于是乎“呃呃呃呃呃呃”了好大一通,也愣是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见我眼睛滴溜溜滴溜溜地乱转,楼西宇扯着嗓子冲着我吼道:“芜儿,说实话”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继而故作镇定地开口道:“他就是很单纯地想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所以,才怎么变态怎么不可理喻就怎么去对我”楼西宇长吸了一口气,“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我那相国舅舅,想要送给太后一件珍珠衫做寿礼,还非说要送出心意送出诚意,于是就把我赶去南海采集珍珠,然后一个阴差阳错,我就救下了他,还按着他悉心照料就这样,我同他就认识了”“还有呢”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想要刨根问底的架势。“还有南海没有珍珠,我又去了东海,谁知道那个地方不太平,有一次,小德子他们更是生生地撞见了鬼,这吓得小德子他们甩下我这个主子,驾着马车便逃命似的赶了回来,我只好同这混蛋相依为命,还央求他送我回来,因为有求于他,在路上,他就各种诓骗我,还逼着我签下了卖身契,将我送回来之后,这厮就死皮赖脸地非要待在这里,不管我怎么赶都赶不走了,还特恶俗地捉弄我,嘲讽我呵呵呵呵呵呵,楼兄,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混蛋,真真是有够无耻的”我一脸讨好似的扯着唇笑着。“是挺无耻的”楼西宇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嗯嗯嗯嗯嗯嗯,是啊是啊,我也没能想到竟然会生生地倒霉到这个份儿上,招惹到了这么一大尊瘟神”我一面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这混蛋低下头来瞧着我,眉头皱巴了又皱巴,那目光,极尽不友善,仿佛是在告诉我编,编,你倒是继续往下编“君公子,瞧你仪表堂堂,想必定然是出身不凡,理应知道不该趁人之危,芜儿救了你一命,你又护送他从东海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回到京城,这两桩恩情,便各自抵消了吧,他不再亏欠你,你也不再欠他,你们两人之间,彻彻底底地两清,如此一来,岂不是上好”那混蛋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将我死死捂住他嘴巴的手掌拿了下来,樱红色的唇上下轻启,甚是凛冽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不好”我前脚刚想要逃跑,后脚,那混蛋直接一把扯着了我的胳膊,然后恬不知耻地冲着我狠狠地一拉,我整个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重重地撞进了他那怀里,他用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任我再怎么样按着他去推去抓去挠去咬,他都不肯稍微放开分毫,“她是救过我一次,不过,我救过她,可远不止是一次,对她,可谓是恩深似海恩重如山,纵然是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再怎么样为我当牛做马,也断然是还不清的,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是抵消不了的”“君公子到底想要如何”“既然她的命,是我救的,那她整个人,从肉体到灵魂,自然也要彻彻底底地属于我”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报恩的方式了吗”“没有”那混蛋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君公子不觉得这样挟恩图报,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并且,还太过令人发指了吗”那混蛋轻飘飘地道:“不觉得啊有恩不报,这才真真是没有道理”“君公子帮芜儿之前,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图他报恩”“对啊,就是啊倘若是不图她报恩,当初,我又何必费尽大力气,屡次三番地去救她一命呢”这混蛋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怼得楼西宇久久地无言以对,整张脸上更是摆满了活见鬼的神情,嘴巴大大地张着,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楼西宇总算是稍微得以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怔怔地冲着这混蛋问到:“君公子这是打算让芜儿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她情我愿,这又有何不可”“我不愿意啊,打死都不愿意”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一面宛如溺水一般,在空中大幅度地狂挥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一面极尽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混蛋将我整个脑袋往他的怀中强按了又按,特不讲理地道:“不愿意也得愿意”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话,“这辈子,你注定逃不掉了”“君公子,你何必非要如此强人所难”楼西宇那眉头,皱巴得是更加地厉害了,那上面深深的沟壑纵横,差不多都能活活地夹死苍蝇了。“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反正我强的又不是你”那混蛋笑得是好一个猖狂,好一个小人得志,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用大巴掌生生地呼死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