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家伙那一嗓子,宛如狮吼一般,极具威力,将我同小德子给结结实实地镇住了,于是乎我俩彻彻底底禁了口,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大晚上的来这里,作甚”这个老家伙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们,整张脸上凶相毕露。“呵呵呵呵呵呵,没事,没事”尽管此时此刻,我的整颗心跳得就跟被“砰砰砰砰砰砰”好一阵疯狂撼动的鼓面似的,实在是慌乱的不成样子,但饶就是这样,我还是摆足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架势,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没事”那个老家伙的眉头,狠狠地就是一皱,眸色还沉了又沉。“嗯嗯嗯嗯嗯嗯,没事没事”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这个老家伙,一瞧就不是什么善茬,整张脸上还满是戾气,一眼过去就知道他肯定好勇斗狠,还一度好勇斗狠成性,肯定不是杀猪宰羊的,就是杀人劫舍的,断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只是一个开旅店的啊,再说,这破旅店,破破烂烂不说,还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也没什么活人来借住啊,他倘若是以此去维持生计,肯定入不敷出,早早地就饿死了吧难不成,我这是误打误撞地被小德子给强拖进了贼窝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结结巴巴地冲着他道,“呃呃呃呃呃呃,老家伙,我们本来是打算来此处寻个人,却没想到是寻错了地方,我们这便走,这便走”说罢,我扭头便想要狂窜。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狂窜出去半步,那个老家伙便手疾眼快地一把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衣领,用大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往我的脑袋上狂拍着,险些将我的脑壳都给生生拍碎,一面挥动着大巴掌拍还一面冲着我怒斥着:“唤谁老家伙呢,唤谁老家伙呢你这小伙子,真真是好没有家教,今日里,老夫便替你们家老子好好地去教训教训你”说罢,又是好一阵暴风骤雨似的的狂拍,密密麻麻地冲着我的脑袋上狠狠地落下,我那脑袋宛如熟瓜一般,不断地发出一声声又一声声的闷响,眼前还陡然之间便彻彻底底地黑沉了下来。小德子先是愣了好久好久好久,直到听到我那杀猪似的哀嚎,才稍微缓得以过神来,随后立马冲了上来,将那个老家伙死死地抱在了怀里,“老伯,息怒啊,息怒,我这位小兄弟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接触生人,有些不会说话,你便原谅了他吧”这个老家伙极尽冷酷地将小德子一把远远地推开,语气甚是凛冽地道:“说,你们两个,大半夜的来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老伯,我同我的这位小兄弟赶了大半天的路,想要在这里稍微下榻一下”小德子特诚恳地说着。话音刚落,这个老家伙便彻彻底底地暴躁了,挥着大巴掌冲着小德子那脑袋上又是好一通狂拍,恶狠狠地道:“嗬,你们这两个,穿得是锦衣华服,想必定然是不缺钱,这条街上,什么样的旅店没有啊,好的不选,偏偏就选我这家破烂不堪难以入眼的,还说是什么要在这里下榻,唬鬼呢”“老家伙,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你说我们唬鬼不肯相信,我们现在特强烈地想要走了,你倒是乖乖地放手啊”我冲着这位老家伙特盛气凌人地道。“等到老夫我替你们家老子去好好地教教你们该怎样去有礼貌地对待老人家,教会之后,自然便会放你们走”这个老家伙特霸气地撂下这番话,又狠狠地冲着小德子那脑袋上狂拍了两下,随后便将所有的火力冲准了我,以泰山压顶那般凌人的架势,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冲着我逼了过来,吓得我在整个房间中乱窜我随手抓起一只凳子,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之中,摆足了一副威胁恐吓的架势,冲着这个老家伙特语重心长地道:“我告诉你啊,再要这样倚老卖老胡搅蛮缠下去,我手中这没长眼的凳子,可断然不会轻饶了你去反正你都这么一大把老骨头了,好日子也没几天了,何必非要这般不识抬举以卵击石呢,万一在这个档子上你再少条胳膊缺条腿的,黄泉路上,走得也不顺畅啊”“你你你”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这个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口大口地狂抽着冷气,整个身子颤得如同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通乱抖的树叶子似的,我真担心下一刻,他那周身上下的骨头,便会因为这般剧烈的狂颤,而直接散架,胡乱地散落一地。“老家伙,你还是继续去睡你的觉吧,就当你那门没开过,我们两个没来过”我一脸狗腿讨好似的冲着他扯着唇笑着。“嗬,当你们没来过你当老夫这两只眼,是瞎的吗”“你也可以这么去认为一下啊”“小犊子,你那张嘴,可真真是天下奇贱啊,今日里,老夫非得生生地将它给撕坏不可”说罢,他又冲着我狂扑了过来,开始了更为猛烈的新一轮攻击,不断地冲着我狂扔着笔墨纸砚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家伙,你冷静一下啊,是我们不对,扰你清梦在先,可你不也冲着我们两个一通好打吗,我们不问你要医药费了,你便爽爽快快地放了我们,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一面身手敏捷上蹿下跳地躲藏着那老家伙的攻击,一面努力试图去同他好好谈判一下。这个老家伙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气呼呼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嚷道:“你这个小犊子,开罪老夫的,又岂止是扰清梦这一桩一听到你那张贱嘴里吐出来的混账话,老夫就气恼不已,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除了你这小犊子,老夫但还没被人如此冒犯过”“呵呵呵呵呵呵,这真的”“只是误会”这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来,那老家伙整个人便彻彻底底地癫狂了,眼睛中熊熊地窜动着两团烈火,“冒犯了老夫,还有脸笑成这样,真真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也”听这语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就吃了我。我刚想冲着这个断章取义的老家伙好好地去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劝他就不要那么小人之心来着,结果,嘴巴刚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个老家伙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我乱扔起了东西,此时此刻,我特想要不耻下问一下,问问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一大半老骨头了,竟然还彪悍到如此地力能扛鼎,简直就是妥妥的一个奇迹啊,以他作为活招牌,将他的养生之法宣扬出去,说不定,这便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商机,到时候,还能为我们周家狠赚一大座金山呢在那个老家伙扔得正起劲儿,我躲得正起劲儿之时,一道如同淙淙淙淙淙淙的清泉那般好听声音,猝不及防地就想了起来,“师父,你们这是”顺着那道声音寻去,我先是瞧见了一袭海蓝色的袍子,腰间携了一枚黄玉,在往上瞧去,那张我日日夜夜思念到极致的脸,便结结实实地映进了我的眼帘,我将手中的凳子随随便便地胡乱一扔,然后迈着小短腿,蹭蹭蹭蹭蹭蹭便冲着他狂扑了过去,一面跑还一面委屈至极地扯着嗓子道:“呜呜呜呜呜呜,楼兄,这老东西死变态欺负我”楼西宇一面用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温柔地替我擦拭着自己脸上被溅上的大片墨迹,一面柔着声冲着我道:“芜儿,这是我师父”“哦”我先是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跳着脚冲着他斥责道:“楼兄,你怎么能够如此堕落自降身价,竟然还认贼作师父”“芜儿,你”“楼兄,这老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性情还那般乖张暴戾,估计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也就是个江湖骗子,收你为徒,只是为了蹭吃蹭喝这样的极顶无赖,你还是趁早离他远一些的好,不然,到了最后,跟着他本事没怎么学到,最后还得搭进去一口上好的棺材”说罢,我还不忘冲着那个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的老家伙,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你你你”那个老家伙眼前陡然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楼西宇不顾我的极力挣扎,扯着我的手腕将我拉扯到了那个老家伙的面前,还没待他来得及开一下口,这个老家伙便抢先一步道了:“西宇,这小犊子你认识”“师父,他”“为师告诉你多少遍了,离那些无赖泼皮远一些,这小犊子,显然就是无赖泼皮中的集大成者啊赶快将他远远地丢出去,今后,也再也不要同他往来了”我一个按捺不住,便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算是再无赖再泼皮,也是万万抵不上你这老东西死变态的万分之一你人品这么堪忧,就别出来误人子弟了,想要赚棺材钱,本大少给了你便是了小德子,拿银子砸死他”“芜儿,赶快向师父道歉”楼西宇一脸的不悦,冲着我厉声呵斥着。“呵呵呵呵呵呵,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无论如何,又怎么能够轮得着我去道歉楼兄,你不知道,就在刚刚,这个老东西死变态,实在是忒令人发指了,二话不说,上来便冲着我同小德子一通往死里打,打得我脑袋现在还疼痛不已呢,我不拆了他这把老骨头,便已经是给足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我趾高气昂地说着,目光之中满是挑衅。“芜儿,休要无礼,马上道歉”语气之中,命令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凭什么啊”我特不满地说着。“就凭他是我师父”我禁不住将眉头皱巴了又皱巴,甚是不服地道:“可明明是他先冒犯的我”“师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动手教训你,必定有因”“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就是吗”我委屈得泪水禁不住在眼眶中直打转。真是没想到,心心念念了楼西宇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碰面,并且,他还为了他的这个狗屁师父,冲着我乱发脾气,难不成,他就这般去轻视我,在他的心中,这么一个江湖骗子都比我地位高上许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