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说什么商量商量要怎样才能够让我的皮不再那么痒,这还用商量吗,对于这二人来说,分明就是一顿暴打就能够简简单单解决的事啊呜呜呜呜呜呜,天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孽,这一生,竟然会一下子就碰到了这两个出手狠毒的人物,并且还是两个只会对着我一个出手狠毒的人物天啊,你还敢让我更加悲催一点吗不让我的人生花团锦簇,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一盆盆接连一盆盆地往上面狂泼狗血,不带这么坑人的吧我简直就快要活活哭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舅舅居高临下地冲着我发号施令道。我倒是也想赶快滚啊,怎奈何周身上下皆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的力道,用手指死死地抠着身后的墙,本想要借它的力道爬起来,结果,事与愿违,还生生地违得厉害,我非但是爬不起来,并且,还是一丝一毫都爬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在地面上极尽艰难地扭动了那么几下身子,扭得就跟条大毛虫一般也仅仅是扭动了那么几下,全身上下皆甚是强烈地传来了一股子骨头生生碎掉的剧痛我无力地瘫倒在原地,龇着牙咧着嘴,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额头上一层层又一层层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见舅舅都发话了,而我整个人却丝毫没有半分想要起来的意思,并且还一摊烂泥似的大喇喇地半躺在那里,父亲禁不住整个人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了,“让你赶快滚呢,你是聋了,听不到吗”父亲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狠狠地赏了我一脚,不偏不倚,刚刚好踢在了我的腰上。我疼得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差点就当场昏死过去。“这么喜欢坐在地上倚着墙,好,我成全了你,我这就命人将你丢进猪圈,让你去喜欢个彻底”说罢,父亲又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还是踢在了刚才的那个位置上。我疼得面目扭曲,此时此刻,只想立马昏死过去但转念又一想,父亲对我,这么穷凶极恶,就算是我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他也铁定会认为我只是在装模作样,拳脚之下只会更暴力,直到生生地把我打到睁开眼睛为止啊想想,我就觉得好悲哀,鼻子涩涩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狂流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我的手背上见我仍旧是不滚,或许是为了在舅舅面前抖一下威风,父亲扯着嗓子连连呼唤着“德顺德顺”,这,是要将我丢去猪圈了吗我禁不住扯着唇苦涩地笑着。熟料,进来的,不是父亲身边最为忠心耿耿的德顺,而是一身月白色长衫的表哥,他迈着步子匆匆地冲着我奔了过来,也顾不上冲着舅舅父亲他们行礼,低下身子便开始打探我的强势,整个眉头皱巴得不成样子,“姑丈,父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声音之中,兴师问罪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印象之中,表哥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甚为难得,为了我,一向待人谦和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发怒了,有史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张口闭口就老子曰孔子曰孟子曰,动不动就之乎者也,妥妥的就是一文弱书生,还妥妥的就是一特穷酸的文弱书生的表哥,其实,还是挺有英雄气概的“盛儿,这混账东西,倘若是能及得上你半分,姑丈也不至于会冲着他动这么大的气”父亲死死地攥着拳头,盯着我不放的那双眼睛之中,简直就快要生生地喷出烈火。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极尽不满地回击道,“父亲大人你,不是照样及不上舅舅半分吗”语气轻飘飘的,毫无半点力道,但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听见。“你这混账东西”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怒喝着。“你是老混账”我愤愤地道。“好了,少说两句再口无遮拦下去,表哥我也救不了你”表哥摆足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急切地冲着我道。“他就是瞧我不顺眼,就是想要从鸡蛋中往外挑骨头他铁了心要打死我,就算是表哥拦下这么一次,还有以后的千千万万次呢,索性,表哥便别拦着好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似的说着,哀莫大于心死,恐怕,说的就是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吧。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了济了天下苍生的璃陌,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善终,也倒是罢了,为何又要她的一缕魂魄托生成我呢,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让我活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想来,还真是讽刺啊,讽刺“好,好,好,既然你那么想要被我打死,今日里,我就成全了你”父亲气得两个眼球赤红一片,简直就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血来,举在半空中的巴掌,还一个劲儿地狂颤着,但架不住表哥就像是老牛护犊子似的,严严实实地遮挡在我的面前,让父亲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盛儿,让开”“姑丈,芜儿表弟自幼便喜欢说玩笑,姑丈又何必当真呢”表哥深深地皱巴着眉头,大义凛然地冲着父亲道。“嗬,这混账东西,嘴里说的,那是玩笑话吗,分明就不是人话呐”父亲那周身上下,皆萦绕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我偏就不识半分的趣,还一个劲儿地非要往父亲那刀口上撞,幽幽地道:“不是人话,你不是照样听得懂吗”熟料,听罢这番话,本来就已经狂暴到差不多快要生生变成禽兽的父亲,直接就成功大变身了,“盛儿,让开,今日里,我非得活活打死这混账东西不可”“姑丈”表哥近乎哀求似的冲着父亲弱弱地唤着。“每次都吵着嚷着说什么要打死我,每次也没见得就把我打死啊有本事,就别动拳脚,直接拿着刀往我这血肉之躯上猛刺好了”整颗心狠狠地坠入了冰窟中,我笑得极尽苍凉。听罢了我的这番话,父亲气得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我生生地气死过去的架势,脸上的神色比一坨便便还要来得极尽难看。“好了,少说一句,你还嫌自己被打得不够狠吗”表哥冲着我厉声斥责着。表哥这么严肃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昔日里那个只会臭着脸拿着戒尺,一下下又一下下往我的手心上一面狂敲,一面不断地大念相鼠的教书老先生。彼时,白头发白胡子的先生拿腔作调还摇头晃脑地吟着,“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照着我的手心上重重地就是一下,“错了吗”“没错”我伸长了脖子,一脸的跋扈嚣张。“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又是重重地一下,“错了吗”“没错”我仍旧是一脸的高傲。“相鼠有齿,人而无止”又是重重地一下,“错了吗”“没错”那位老先生将相鼠整篇循环往复,又往复循环,都不知道到底是吟了多少遍,我的手心上尽是红彤彤的一片,最后,他又问我,“错了吗”“错了错了,先生错了”我摆足了一副纯良的模样,还深深地低着头。“知道错了就好”先生气呼呼地收了戒尺,等到咂摸出那句话中的意味,我整个人早就一阵风似的窜的老远了我情不自禁地将那位老先生同表哥对比着,对比过来又对比过去,竟然惊讶地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竟然有那么多相像的地方,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而我的这一声笑,无异于是彻彻底底地惹怒了父亲,他张口一个“混账东西”,闭口一个“孽子”地冲着我狂吼着,得亏表哥死活阻拦着不让,否则,无论如何,我今日里恐怕都得命丧当场表哥怕极了我的这张嘴,知道再要继续呆下去,我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更加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混账话,于是乎完全不管我到底怎样扯着嗓子吱哇乱叫,固执地坚持己见,急急地将我从地上费力地搀扶了起来,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便要走去。走了没两步,父亲那道凛冽的声音,便从我的背后响起,“周芜,今日里,这桩事情,坚决不能够让你爷爷和娘亲知道,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声音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谓是甚浓。“我是知道你的手段,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混账东西,偏就喜欢各种忤逆你我这会子心情不好,你不让去,说不定我还非去不可了呢”我强忍着痛意,扯着唇,自嘲似的笑着,血和泪掺和在一处,齐齐地从嘴角那里划入到嘴巴里,苦苦的,咸咸的,涩涩的“芜儿”表哥略有恼怒地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随后又冲着父亲恭恭敬敬地道,“姑丈,他现在已经神智完全不清醒了,我先把他送回房好生养伤”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强行拖着我便走了。出了书房之后,表哥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宛如老和尚附体一般,围绕着我不该冲着父亲口无遮拦成那样,嘚吧嘚地冲着我不断地说教。这要是搁在平日里,我早就冲着他痛痛快快地翻脸,并且拿着各种话去噎他了,但架不住我现在周身无力,只能软趴趴地靠在他那怀里,连冲着他狂甩大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乎只得委屈自己那两只耳朵一个进一个出,漫不经心地去听上那么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不断地说着。“你若是真的知道了,才怪呢”表哥冲着我埋怨似的说着,“姑丈脾气本来就大,对你,又又尤其大,你怎么就不能稍微去顺着他一下,非要逼着他动手将你往死里呐还号称自己聪明无双,如今瞧来,倒是结结实实地愚蠢啊”“我哪里知道我那父亲那么难以沟通,区区几句玩笑话,就能够将他给气成这样啊”我小声地嘟囔着,还狠狠地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摆足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架势。“看来,君公子说得果真是不错”表哥幽幽地一叹。“啥,那混蛋冲着你说啥了一准就不是什么好话吧”“我倒是觉得,甚是中肯呢”表哥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那混蛋在背后里不生生地戳破我的脊梁骨,便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就他,还能冲着我说出什么中肯的话我整个人不由得深深诧异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去深入问一下,这时,表哥又开口了,“君公子说,你嘴巴贱”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那混蛋,那张臭嘴里,果真是没什么好话啊我沉浸在对那混蛋的幽怨之中,没有来得及醒过神来,表哥又说了,“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我不知道表哥这一口气到底是说了多少个贱,我只知道,足够将我整个人给活活砸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