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城下骑在马上的阿青,城墙上的人都愣了一下。天下传言,把应青传得跟个夜叉一样,没想到真人却长得如此之美。不过美则美矣,想想这个女人干出的事,把天下都搅得大乱了。所有人心里的绮思一散,只觉得应青乃是蛇蝎女子。领头的将军看着阿青忽而扬声开口喊到:“你们应城是没男人了吗?要一个女人来当家做主。”有了打头之人,他身边的人立马也跟着开了口,你一言我一语,极尽羞辱之词。“是啊,一个女人都跑到战场上来了还要不要脸啊?”“还城主,从古至今,这天下就没听过这么个称呼,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没错,没错,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瞧这模样,怕是还没成亲吧。”“没成亲更好,二赖子,你不是为没媳妇儿吗?这个给你怎么样?抱回去暖被窝?”此人话一说完,城楼上哄堂大笑。涂西奉和杭拾甫听到这话,脸色铁青,捏紧了手里的缰绳。他们心里明白,这都是故意的。故意当众羞辱阿青,以激怒他们。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一旦他们真的失去了理智,那敌军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打败。可心里清楚是一会儿事,但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心里的火又怎么也压不住。他们转头皆担忧地看向阿青。不成想,阿青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面有异色,依然处之泰然。那镇定的模样,两个男人看了都自叹不如。对面的敌军虽然离得远,可也见着了阿青的反应。当下就有人对领头之人说:“将军我们瞧着那女人没什么反应啊?”又一人说:“是不是我们骂得不够狠啊?”领头的将军咬咬牙道:“再骂,老子就不行了,她一个女人,还能成神了。听着这些话,就不气,忍得住?”“是,将军。”城楼上的人得了吩咐,嘴里的话又更难听了。什么话都出来了。反观骑在马上阿青,听了一会儿后,只懒散散地说一句:“把刀给我。”涂西奉和杭拾甫心下一顿,两人对视了一眼,明了,这位不高兴了是直接出手杀人的。兵卒之中有人递了一把刀上来。阿青握着刀,手腕翻转,把刀调转了一个方向。随后,就对准城墙之上狠狠掷出。只听得破空之声响起,对面城楼上的人只看得见一东西飞速而来,还来不及躲藏,那把刀已经对准领头之人穿胸而过。那力道大得直把人钉在了身后城楼的木门之上。那人看着胸前的长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嘴里含着的话还没吐出,就头一歪,没了声息。这下城墙之上立马变得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口出妄言。阿青红唇一弯,盯着面前这座高大比之应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城墙,笑了。她说:“既然,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那就破了城门,走进去吧。”第67章 得了阿青的这句……得了阿青的这句话,杭拾甫抬手往前做了一个手势,沉声道:“攻城!”很快他们身后的军队里就有人抬出了几个大圆木,这是要用强攻破门而入了。城墙之上的敌军,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将军之死震住了他们,可武昌侯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上过战场,与匈奴厮杀下活过来的人。所以纵使此刻心底已经深感不妙,但心里也明白,现在更重要的是要迎敌,不然他们只能成为别人的靶子,死在这了。副将顾不得被钉死在门上的将军,他知道绝不能让敌人撞击城门。一旦城门破了,他们的气势将会被彻底压倒,此战就不战而败了。他压下心中的惊惧和不安,只回头厉声喊到:“弓箭手!”此言一出,很快城墙上就出现了许多手拿弓箭,背着箭袋的兵卒。他们手脚利落,整齐划一地搭弓射箭对准了城下的敌人。副将退到后面,看着城外的黑压压的大军,第一次心里有了一丝丝恐惧。他眉头紧锁,对身边之人急急吩咐道:“去禀告岑将军,请他速速出城迎敌。”“是。”副将手下之人白着脸匆匆退下,向城墙下跑去。城外,杭拾甫看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他立马回头喊了一句:“护盾。”旋即许多兵卒手拿护盾,冲到前面来,将后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恰在这时城楼上的箭刷刷地射来,幸而都被护盾挡住了。察觉到外面的箭雨停了,杭拾甫一摆手让人撤了护盾。下一刻原本紧闭的城门被打开了。一将军打头骑马而来,后面跟着大军。这是来应战了。阿青双眼微眯,意味不明地说道:“门开了。”对方杀气腾腾地冲杀而来,他们自然不能示弱。甚至不用阿青说什么,他们身后的人在长时间的厮杀中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人环境。所以看着对面而来的人,不仅没有一丝忧虑反而更为躁动兴奋了。待等到杭拾甫一个手势以后,所有便如饿狼一样凶狠地扑杀上去了。“杀!”双方大军很快交战。然而这一交手就直接惊到了那岑将军和他手底下的兵了。原本他们常年和匈奴打交道,匈奴凶悍战力飚狠远非常人,所以这直接导致他们战力也远非一般军队能比拟的。也正是如此,一开始他们对应城的兵心中就有着打从心眼里的轻视感。一个小小的应城,东拼西凑出来的军队,连个正儿八经的将领都没有,还是一个女人带领的。这样的兵马,人再多又怎么样?他们打败这些人还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是这种自视甚高在真正交手时,被击了个粉碎。只因他们发觉这些应城的兵,比之匈奴并不弱多少。反而更狠,出手间就带了一种不要命的打法。俗言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理。应城的兵在战场几乎是毫无章法的打,但从骨子里出来的那股劲儿,恨不得把敌人连肉带骨头,嚼碎再咽下去的凶狠着实让人觉得心颤。很快武昌侯的人就落了下风。那位领兵的主将岑将军也看见了,他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深感不妙,心里也明白不能再这么些下去了。等他艰难地从一众兵卒脱了身后,他咬咬牙,看着不远处闲适的阿青,拍马直奔她而去。擒贼先擒王,待他把那个女人先擒下,看他们还能有多厉害。阿青身处乱军之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昌州城。这个地方,是她的了。偶尔有不长眼地对阿青出手,只是她一个眼风都没瞥过去。只是察觉到刀锋袭来,便微微侧头躲了过去。随后出手立时抓住那人的手,一把将其扯下马背,丢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运气不好,落地之后竟直接撞在了刀口上。一把钢刀贯穿胸膛,而后口吐鲜血而亡。这边尸体还热乎着,另一边又有两人不信邪拎刀向她砍来。阿青眨眼看了两人一眼,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从两面而来闪着寒光的钢刀。接着,她又迅速抬手掐住离她最近一人的脖子,把人拎起,向另一人扫去。结果很显然两人又死在了她手上,动作狠绝又不拖泥带水,看起来她对于杀人件事的确很得心应手。原本计划要拿下的阿青的岑将军还未走近,就已见到了阿青连杀数人。心底一滞,半路上就勒了马。这个女人不好惹,他根本不是对手,不能惹。想了想他转而向三人中看起来最弱的杭拾甫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