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歪头,“那我们不可以和鱼鱼老师是一家人嘛?”刚好鱼鱼老师也是一个人呀,晚上那么黑,他一个人睡觉一定好害怕的!如果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话,就可以互相保护啦。廖初的心脏重重一跳,“可能有点难,因为舅舅和鱼鱼老师……都是男人。”果果更疑惑了,“男孩子不可以喜欢男孩子嘛?”安娜公主也喜欢艾莎女王呀!《动物世界》里也说,好多动物也都是男孩子喜欢男孩子,女孩子喜欢女孩子呀。在小朋友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纯粹。人只有好人和坏人,果子只有烂的和不烂的。而感情,自然也有喜欢和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呀,为什么要分男孩子女孩子咧?廖初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他把小姑娘放到沙发上,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那么,如果以后舅舅真的和鱼鱼老师在一起,外面的人可能会生气,可能会不高兴,甚至说不好听的话……”果果疑惑,“为什么呀,和鱼鱼老师在一起的话,舅舅会做坏事吗?”会打人吗?会抢别人的点心吗?廖初摇头。当然不会。于是小姑娘就有点生气,“那他们为什么要生气呀!”就算鱼鱼老师和舅舅成为一家人,也没有伤害别人不是吗?大人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廖初忽然笑了下。他把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轻轻地放到小姑娘膝盖上,像得到了某种奇异的安慰。“果果?”“嗯?”“谢谢你。”果果愣了下。她低头,看着舅舅的后脑勺,忽然觉得他好像有点可怜。小姑娘抿抿嘴,伸出小手,像对方无数次哄自己那样,笨拙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乖啦,乖啦……”第99章 粘豆包 红糖炸糕夜深了,明天就是周一,不能太晚睡。余渝从书桌前站起来,活动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关节。“廖初,好……”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有未尽的余音徒然留在空气中。余渝转过头,看着黑洞洞空荡荡的客厅,这才回想起来:哦,我回家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原本他是很习惯孤独的。但这次回来,却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夜幕从四面八方降临,像浓稠的黑墨,无声吞噬了整片世界。让人莫名压抑,紧张。余渝缓缓吐了口气,去客厅里开了灯,习惯性望向对面楼。也黑着。睡了吗?也对,都快十二点了,果果明早要上学,他也要开店,必须养精蓄锐。明亮的灯光水一样泼洒,将黑暗驱逐,填满了客厅的边边角角。一盏灯,一束光,将这方小天地从外面无边的黑暗中剔除出来。余渝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儿。他往河马沙发上趴了会儿,差点睡过去,于是赶紧站起来拍拍脸。还没洗漱呢!来到洗漱台边,余渝又习惯性看向台面:只有一套洗漱用具,毛巾也是孤零零的一条。好像……确实有点空。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匆匆洗漱完毕,余渝把自己摔进被窝里,却没有睡意。疲惫,但脑子里有一根弦绷着。好像,缺了点儿什么。对哦,他一下子想起来。没人跟自己说晚安!余渝习惯性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条语音消息。廖初发的。“晚安,早点睡。”完整了!一天完整了!余渝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第二天,他被饿醒了,以至于跑下楼跟廖初和果果碰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饿死我了!”他做了一晚上梦。梦里廖初做了一大桌满汉全席,他流着口水等,可每当要伸筷子夹时,总会出点问题:要么筷子掉了,要么笨得夹不起来,要么死活送不到嘴边……早起一抹嘴角,口水,馋得;再一抹眼角,泪水,被梦里的自己气得!果果一手拉着廖初,又把空着的手朝他伸过来。余渝习惯性拉住。果果看看廖初,再看看他,忽然觉得特别满足。“鱼鱼老师,你搬回来好不好?我和舅舅都好想你的。”余渝瞅了廖初一眼,弯腰戳戳小姑娘的脸颊,“大清早说话这么甜,是不是喝蜂蜜水啦?”果果嘻嘻笑起来,又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呀,你不喜欢果果,不喜欢舅舅了吗?”喜欢什么的……余渝难免有点心虚,脸上也热辣辣的。他清清嗓子,“咳,这个么,当然喜欢啊……”最后几个字,就说得有点含糊。廖初看过去的视线中泛着笑意。“鱼鱼老师很忙的。”地上有一粒小石子,果果抡起小短腿儿踢了下,看着它咕噜噜滚远。“忙就不可以喜欢了吗?”两个大人哑然。当然可以,不过……“舅舅,不要忘记去幼儿园看我排练呀!”小姑娘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前面还在说喜欢不喜欢的话题,而下一句,马上又跳到别的。廖初失笑,“忘不了。”五月六号开始,青叶幼儿园会有为期一周的开放期,有入学意向的小朋友和家长可以趁机来参观,也有相应的媒体来拍摄。届时会有小型演奏会,小班的小朋友们也有节目。会乐器的,就合奏;不会乐器的,就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