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们女孩子的头发怎么这么难折腾。”谢凛唇角勾着笑,有点痴迷地看着周琬盈。周琬盈低着头拆辫子,无意间看到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丢着大半盒没抽完的烟,和谢凛的打火机。她有些奇怪,下意识弯身去捡起来,说:“谢凛,你怎么把烟和打火机都扔了呀?”她回头望向谢凛。谢凛拿走她捡起来的烟盒和打火机,重新扔进垃圾桶,说:“不是你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吗?我正好戒了。”周琬盈坐在谢凛怀里,有些奇怪地看他,说:“你昨晚还在抽呢。”谢凛有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椅背,单手揽在周琬盈腰间,笑着看她,说:“我突然想戒了,不行吗?”周琬盈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她其实很聪明,很快就想到症结点。她想起昨晚回到卧室,谢凛一直吻她右肩那个烟头烫伤的疤痕。她望着谢凛,轻声问:“谢凛,你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才要戒烟的吗?”谢凛没回答,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脸颊,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心疼和怜惜。周琬盈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她知道谢凛好爱她,他一直在爱护她。他怕她疼,心疼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她充满爱意地看着谢凛,忍着眼泪说:“谢凛,我不怕烟,你不用为了这个戒烟的。”她小时候确实怕过。四岁那年,爸爸在外面受了气,喝醉酒回家拿她撒气。她那时候小,不知道躲起来,蹲在屋檐下,用捡来的黑炭在地上写名字。隔壁的姐姐教她写“小花”,她正在写,忽然被爸爸拽进屋,爸爸喝醉酒,拿着烟头往她身上烫。不记得烫了几个,也不记得她有没有哭。应该是哭了的。那时候太小了,一定是疼的。后来也没有人管她,伤口好了以后,就留下了疤痕。如今十几年过去,伤疤其实已经淡了很多,不仔细看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了。可她知道,谢凛也知道,这些事情,她很难完全忘记。谢凛心疼地把周琬盈搂进怀里,低声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这样我会早早戒烟。”他如果早点知道周琬盈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一定很早就把烟戒了,不会让她看到这个东西。周琬盈抬手环住谢凛的腰,她把脸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不怕的谢凛,我长大以后就不怕了。”谢凛没应声,低头温柔地吻她发间。沉默了很久,轻声说:“琬琬,以后疼了要告诉我,一点点疼也要告诉我。我会心疼你,我会爱你。”周琬盈把脸埋进谢凛怀里,她流着眼泪点头,轻声说:“好。”第28章那天下午, 周琬盈在谢凛的书房写字。她最近在抄《心经》,已经抄了很长一卷了。有一天晚上,谢凛应酬回来, 喝了点酒, 看到她在抄心经,逗她说:“我们琬妹最近心不静吗?是不是在想我?”他最近越发坏, 总爱逗她,有时候还在她耳边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他明知道她害羞,最爱看她小脸通红, 轻轻瞪他的样子。他笑着揉她脑袋, 说:“我们琬妹怎么这么好看。”周琬盈渐渐发现, 谢凛总是夸她。她毛笔字明明写得也没有很好,但谢凛把她夸得,让她觉得她已经是个小小书法家了。她也还不太会认那些古董,有一天谢凛带她去杨程的古董店里玩, 让她看哪些是真品,哪些是仿品。她跟着谢凛学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就认真地在那些柜子前看。她看到一个漂亮的灯笼瓶, 看了好久,下意识朝谢凛看去。谢凛双手抄兜走过来,倚在墙边看她, 他看她的眼里带着温柔笑意, 说:“说说看。”他鼓励她说。周琬盈有点不确定, 小声说;“看起来像是乾隆年间的, 有点……有点像真的。”谢凛看着她笑, 伸手揉揉她脑袋, 夸她说:“我们琬妹怎么这么聪明, 就是乾隆年间的。”周琬盈眼睛亮亮的,以为自己看准了,惊喜地问:“是真的吗?值多少钱呀?”谢凛笑,看着她的眼里充满宠溺笑意,说:“虽然是个仿品。”“……”周琬盈脸都红了,小声说:“那你刚才还夸我。”谢凛笑道:“你前面说对了啊。”“你让杨程来看,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莫名被cue的杨程,满头问号。他在柜台里抬头看向谢凛。心道,他虽然眼神儿不太好,但好歹也是个百年老铺子的少东家,这种入门的东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说他偶尔分不出真假还行,说他认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东西??他下意识想开口为自己挽尊,被谢凛朝他看过来,眼神警告他收声。“……”杨程噎了一下,只好默默把话咽回去。算了,谢公子要给女朋友找自信,他老老实实闭嘴好了。周琬盈信了谢凛的话,以为自己真的有点厉害了,小脸上情不自禁地抿起笑容。她受到鼓励,牵着谢凛去看她刚才看到的那个怀表,小声说:“这个是民国时期的吧?我觉得有点漂亮。”她刚才也看了好久,想给谢凛买,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谢凛“嗯”一声,说:“这面架子上的东西都是真的。”他抬眼看向周琬盈,笑问:“喜欢啊?”周琬盈点点头,她看着谢凛,问道:“你喜欢吗?我想送给你。”其实这表品相一般,杨程这里有什么好货早就进了谢凛的书房。这怀表他前阵子也看过,款式是好看,但是品相着实一般。但是小姑娘不懂看品相,只知道看着款式好看,就一门心思地想买来送给自己的男朋友。所以谢凛怎么能不为她着迷呢。连杨程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谢凛会爱上周琬盈太正常了。商场上厮杀惯了的男人,内心其实很冷漠。小姑娘一颗赤诚真心捧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沦陷。谢凛怎么可能不喜欢,只要是周琬盈送他的东西,他都喜欢。于是这个曾经被谢公子嫌弃过的怀表,就被周琬盈买了回去,谢凛整天拿在手里把玩,简直爱不释手。前几天和陆景策谈事,陆景策看到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品相不怎么样的怀表,说:“你什么时候也看得上这种品相的东西了。”谢凛慵懒地靠在椅背里,勾唇笑了笑,爱不释手地握着那枚怀表,说:“我们家小花妹妹送的,你不懂。”陆景策呵了一声。他怎么会不懂。小姑娘送的东西,他至今带在身边。所以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任凭再权势滔天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也只有认栽的份儿。*周琬盈正霸占着谢凛的书桌,低着头,执着一只小毛笔,一笔一划地抄着《心经》。谢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手里还在把玩周琬盈送他的怀表。他最近戒烟戒得多多少少有点难受,全靠他的小花妹妹止渴。周琬盈认认真真抄着心经,就感觉谢凛一直在看她。她终于抬起头,看向谢凛,有点脸红地说:“你干嘛老看我呀?”谢凛笑着瞧她,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周琬盈嘴笨,一瞬间脸涨得红彤彤的,说:“我感觉得到呀。”她声音低下去,说:“你一直在看我。”谢凛笑,说:“是啊,我们琬妹这么好看,我看得都挪不开眼睛。”谢凛最近很爱讲情话,周琬盈虽然害羞,但心里其实很甜蜜。她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谢凛爱她。她是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所以没有人知道,能被谢凛爱着,对她而言,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珍贵到,她甚至向上苍祈祷,她愿意拿十年寿命,来换谢凛多爱她一年。她正准备低头继续写字,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接起来,轻声道:“你好。”“琬盈,是你吗?”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激动,说:“你还记得我吗琬盈?我是陈老师。”周琬盈手里的笔突然就掉了地上。谢凛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