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男朋友的“安慰”,苏琳那点不安和纠结很快烟消云散了。
她从来不自诩好人,更何况这个世界更加不讲道理,四处充斥着强者为上的丛林法则。
那些因为力量不够而产生的不平和怨愤的呐喊,终究是无人聆听。
帝国星域广袤,然而宜居星球有限,环境优越的更是屈指可数。
许多星球里异兽横行,星域里盗匪猖獗,越发需要觉醒者和异能者的战力——他们的社会地位和能获得的资源绝非常人能比,再涉及到贵族和皇室的存在,从根本上就抹杀了公平。
反抗组织的梦想也根本不可能实现,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力量和泰兰家族抗衡。
是的,不是帝国舰队,也不是帝国贵族,仅仅是皇室这个家族,他们就无法撼动。
这就是她所在的宇宙。
是那个披着虚假美好外皮的爱情故事,所发源的地方。
“我或许可以做个好人,但那样我会很不舒服,而且我也没强到将所有威胁都不放在眼里的程度。”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和先前那场战斗,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时至此刻,她唯一能坚守的原则,也不过就是在大部分情况里,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不过,一旦别人触及到她的领域,她要如何报复,报复的手段是否自己受到的伤害相称,这她就无法保证了。
这世道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谁让他们先撩者贱呢。
“想一想,我差点死在那个地下基地里。”
苏琳趴在男朋友怀里,回想着那个教徒身后的百眼肉团幻影,“是你杀了那个东西吧。”
“我见过类似的生命体,他们位于——你可以理解成某种折叠的空间里,能联系到这个宇宙,却被某种力量阻碍着。”
利伽摸着小姑娘的后脑,“它的教徒就像是一个桥梁,让它得以穿过黑墙,影响这个世界。”
苏琳倒是能大致明白。
男朋友创造的上维世界,其实也是类似的存在,它好像位于这个宇宙空间内部、却同时又凌驾其上——譬如说假如这宇宙被毁了,它也会安然无恙。
假如这个宇宙是一个房间,上维世界就像房间里的一个合金保险柜,即使房间烧毁,保险柜也不会损坏。
当然具体情况肯定没这么简单。
苏琳:“你杀了它吗?”
“如果你说当你在基地里的时候,没有,如果你说现在,它是否进入死亡状态,那么是的。”
黑发男人微微低头,将怀里面露惊喜的小姑娘抱了起来。
“我收到你的礼物了,谢谢。”
他冰冷的指尖摩挲着纤长的颈项,又抚过那浓密微卷的褐色长发,非常温柔地让人仰头。
后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开口,只是顺从着后脑传来的轻柔的力道,一边扬起脸一边舒服地眯起眼睛,甚至微微磨蹭了几下。
然后,苏琳抬手环住了对方的后颈,直接凑过去吻了他。
利伽从善如流地低头,下压加深了这个长吻。
带着几分甜味的火热气息瞬间充盈而来。
因为血统的缘故,她的皮肤肌肉滚烫,隔着发丝和衣衫都能感觉到散发的热度,口中尚未变出狰狞噬人的獠牙、齿尖却残留着锋利危险的弧度。
怀里的小女孩显然不是接吻的高手,但她呼吸悠长,而且某些器官还有着常人没有的优势。
她认认真真吻着他,口中长而灵活、带着热意的舌头,还有一点点特殊的粗糙质感,酥酥麻麻地舔舐过模拟出的口腔内壁血肉,缓慢而缱绻地汲取着恋人的气息。
他们都能感受彼此身体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呼吸,心跳,乃至皮肤电阻——
当然,苏琳知道男朋友的身体是模拟出来的,参照物大概只是那些虫族手下的亡魂败者,而且重点是模拟外壳,应有的生命体征都不怎么存在。
说实话这对她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最初他们的交往就是建立在精神交流、思想契合之上,美貌的皮囊能加个印象分就不错了,至于心跳温度呼吸这些,真的不怎么重要。
在确定关系之后,从某种角度上说,两人亲密时她能体会到这些不同,甚至更加兴奋。
噫。
有时候,苏琳觉得自己可能也是一个潜在的变态。
他们结束了这一个漫长的拥吻。
她的呼吸依然均匀悠长,也没有气喘吁吁——事实上,他们从来不会弄得特别激烈,因为那样很容易就塌房塌楼。
看看学校里的觉醒者情侣们,因为想要原地表演一个“抓着腰按在墙上亲”,没控制住力气就损坏公物、然后灰头土脸从破砖烂瓦里爬出来的,比比皆是。
在家里也好不到哪去。
值得庆幸的是,男朋友从来不会过分激动。
——鉴于他本来就不是个人,虫族要么不繁殖,要么自体繁殖,根本不需要性|欲这种东西。
苏琳倒是没觉得这有问题,因为利伽可以为了让她快乐做任何事,而且他自己也能从中收割愉悦,当然是精神上的。
至于嗷嗷待哺等着体会人类情感的高等虫族们——
苏琳已经习惯了。
他们能共享她的情绪,但他们也未必分清她在做什么,坐着不动品味回忆杀带来的快乐,和与男朋友亲亲抱抱带来的快乐,对他们而言都是快乐。
她也就无所谓了。
事实上,他们俩当着高等虫族们的面都亲过。
——那些人要么沉浸在体会中,要么也在下意识分析这种行为的意义和象征含义,没人会大呼小叫吹口哨或者挤眉弄眼大喊秀死快。
“咳咳,来说说你干了什么,我再给你讲讲我的冒险故事。”
苏琳从料理机器人手里接过堆满烤肉的盘子。
利伽的经历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