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钰犹豫的看着她,似有些想去,又有些迟疑,最终神色淡淡问道:“什锦冰酪是什么?小爷如何没听说过?”
柳莺莺笑着道:“是一种江南夏日解暑的冰乳,用牛乳、水果、山楂、蜂蜜制作而成,再以冰碎搅拌而成,吃起来,冰冰爽爽甜甜腻腻,十分解口,这两日天气大热,吃起来正爽快,十七公子可要去试试?”
柳莺莺以美食缓缓引诱着。
只见沈钰舔了舔嘴角,他在树上已躺了一整日,烈日当头,他早已口干舌燥了,若是换作旁日,早已从树上跳了下去,一脸傲娇又挑剔的跟随而去了,然而,这日,只见他心猿意马了片刻,忽又默默躺在了树杆上,神色恹恹,没了动静。
柳莺莺与桃夭对视了一眼,便见柳莺莺将桃夭默默支走了,也没有打搅到树上的沈钰,一时走到旁边,从芭蕉树上撕下半张芭蕉叶,又走回树下的阴凉处,一边往脸上扇着风,一边缓缓问道:“十七公子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柳莺莺随口问着。
只见沈钰继续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柳莺莺也耐心十足,好似不再感兴趣了似的,一心扇着风。
直到不多时,忽见沈钰语出惊人道:“我娘快要死了。”
沈钰骤然开口说着。
语气故作镇定着,似乎想要表现得云淡风轻,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尾音一哽,出卖了他的镇定自若。
到底年纪还小。
柳莺莺闻言神色一愣。
她来府里不过两月,五房的沈戎沈五爷不是她的目标,她对整个五房都并不感兴趣,便也没有对五房过多关注,却也知道五太太孟氏身子赢弱,尤其,那日在寿安堂还目睹她吐了血,虽深知她身子不好,却也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
柳莺莺一时相顾无言,良久良久,只见那沈钰咬呀瓮声瓮气道:“你怎么不安慰我?”
柳莺莺闻言,难得沉吟片刻,想了想,一脸认真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安慰你,你娘就不会……不会出事了吗,如果我安慰你,你娘就会好起来的话,那我肯定安慰。”
柳莺莺神色淡淡的说着。
话一落,却见沈钰眼眶骤然一红,良久良久,只见沈钰双拳紧握,忽又咬牙道:“所有人都在替我张罗继母,可我娘还没死了,我恨他们!”
沈钰双目殷红,一字一语咬牙一脸恨意的说着。
五岁的小孩,眼里满是直白的恨意和憎恶,以及对着母亲生病将要故去的恐惧还有逃避。
听着头顶小孩的控诉,看着头顶小小的身板止不住的颤抖。
想到那五房噪乱的一切,风流好色极不靠谱的爹,身子赢弱患得患失的娘,还有那院子里莺莺燕燕的一大把,再加上奇葩亲戚的掺和惦记,别说个五岁的小孩,就连柳莺莺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不已。
正想说些什么之际,这时,忽又见头顶上的小孩忽而再度语出惊人道:“狐狸精,要不……你来给我当继母罢?”
“我娘最放不下我了。”
“我若好好的,她死了,便也能安心了。”
柳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