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略显呆愣的脸盯着卷头。
眼睛没有丝毫湿润。
知珞:“不想哭。”
卷头原本想让她假装哭,但隔着铁栏杆看着这眼睛毫无戾气的孩子,卷头突然泄气。
“你真是……不会做表情吗?不会哭吗?不会装可怜的话,可少了一条方便的路。”
知珞还是静静地看着。
最终卷头只道:“算了。”
没有感情的小孩。
他下了判断。
在这里倒是另外的路。
久而久之,他就真当她没有感情,没有悲伤,无心无情。
在他看来,她这种人引不起别人的恻隐之心。
知珞回忆完,想到卷头奇怪的话,说:“有泪水,能引起人的恻隐之心吗?”
燕风遥看向她,斟酌许久才吐露出话语:“未必。”
他顿了顿:“对你有情之人,不需要泪水就能心软。对你无情之人,再多泪水也毫无用处。”
知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反而好奇道:“能假哭?那你能吗?”
“………”
知珞盯着他:“哭吧。”
燕风遥眼睫微动,抿紧唇畔,想躲开她的视线,偏偏又躲不掉,半晌才干巴巴道:“……抱歉,我现在不能。”
知珞陈述:“你不能。”
她没再看。
但是假哭也是哭吧,也有泪水吧。
知珞想到。
既然都是泪水,那么假哭真哭都一样。
在知珞心底,珍贵的是泪水本身,而不是附带的情感。
因为她哭不出泪水,不懂感情,于是在认知上,自然而然的重点偏移。
燕风遥察觉到她的态度,微启唇,却没有再言语。
陶县干燥,植物稀少,时常被卷起的风沙吹得人眼睛朦胧。
“怎么回事?没有像宋师兄说的那样迁移百姓啊。”翊灵柯停在半空,在陶县外看着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讶异道。
燕风遥扫视一眼,阵法齐全,并未遭到破坏,提议:“情况有异。我们不如入城看看,留一人在外。不过,需要伪装身份,以防万一。”
他是以提出意见的口吻说话,说完看向知珞。
知珞想了下,点头,做出决定:“就这样做。”
话音落下,另外两人也没有异议。
周遭都是阵法,四人落地,涂蕊七留在城外,其余三人前往城门。
“什么人?”官兵问。
既然要伪装,自然要褪去法器,将武器收进储物袋,再换了身更为朴素的衣服。
相貌上,有符纸贴在背上,能够短暂改变长相。
他们只计划着用假脸假身份入城,没想一直用,毕竟有时候,暴露身份的处境,也许会成为新的突破口。
知珞没说话。
燕风遥一身侍卫的打扮,笑道:“我们家小姐是来探亲的。”
翊灵柯面露悲戚,从知珞出生开始编造:“对啊,我们小姐她很久没有见过亲人了,她才出生的时候……”
“她满月的时候……”
“她一岁的时候………”
官兵随意摆摆手:“行了行了,进吧。”
翊灵柯梗住:“?”
她话都没说完啊!亏她还准备了“知珞小姐”出生到现在的凄惨背景介绍!
进城,燕风遥思索着方才的放行,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表面上却一副真正的侍卫的模样,守在知珞一侧,落后她一步跟着,距离保持得刚好。
翊灵柯还在脑内完善知珞之逆风翻盘的故事。
知珞放出涂蕊七给她的能够察觉宋至淮行踪的虫。
她也不知道陶县有多大,既然虫子有范围限制,她就到处走走。
它飞在她身侧。
没有反应。
知珞再走到一处地点。
还是没有反应。
……
一连走了几处都没有,燕风遥一直跟着她,在观察周遭环境,他似有些猜想,面色如常地继续端详路过的众人。
虫子只有一只,翊灵柯就先行去往别处探查一番陶县内的阵法痕迹。
过了许久,虫还是没有反应。
知珞停下脚步,产生怀疑。
是不是虫子不灵了?
她把虫拢在手心,像摇骰子一样摇了摇,再放开。
然后又走去另一个地方。
虫依旧跟在她身侧,依然没有带路的意思,就是飞行路线变得歪歪斜斜,上上下下,喝醉了一般。
再次观察完周遭,收回视线去看知珞的燕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