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关直伸手，郑桃仙娇笑着往一边躲，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日式折扇，风情万种的遮住下半边脸：“二太太老了，老爷离我远点，平白臊人脸。”
软红翠玉眼看就要在抱，胡春儿急匆匆赶来，扰了林关直的兴。
他坐到沙发椅上，松松襟扣，脸冷了下来。
胡春儿进门，一眼就瞧见浓妆艳抹没个正兴的郑桃仙，心中一阵厌恶。
当着老爷的面，她不好表现出来，拿帕子捂着眼睛，哭哭啼啼到：“老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二少爷他今天当众打了我！”
几个女人里，胡春儿颜色不是最好的，林关直待她那份情最真。
听她说自己被林初艋打了，林关直翘起两撇胡子：“此事当真？他人不是在宁山，怎么会突然回鲁城。”
胡春儿一脸委屈，也顾不得郑桃仙这小蹄子在场，一把掀起小衫，露出腰间红肿：“老爷，妾身还会骗你不成，你看我腰都被二少爷打肿了。他今天急冲冲的回来，张口闭口就是不让玉瑶小姐嫁人。”
“这个混账东西，还敢对自己长辈动手！”
“呜呜，二少爷哪里将妾身当过长辈。他还口口声声嚷嚷，就是老爷也不能做主将大小姐嫁给一个学徒。说什么胡阳出身卑微，配不上大小姐，还说老爷您当年是撞了大运，才娶到了夫人。”
林关直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自己发家前的经历说事。
几个儿子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与蔡凤西有几分相似的林初艋。
听到他这样说自己，气的将杯子往地上一砸：“反了天了，他眼里还我有这个父亲么。”
郑桃仙放下折扇，眼波微转，拿指甲揩了一点胭脂，涂在手背上。
二少爷回来了，那样一个好相貌，真叫人心里欢喜，就是为人太正经木讷了些。
胡春儿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毫无年轻时的风情。
“这孽障现在人在哪儿？”
林关直想教训儿子，胡春儿急忙递上火把：“人在院子里歇着呢，今天二少爷在家中逞了一把好威风。”
他起身要去找林初艋算账，身子却被一阵香风拦住：“爷，夜身了，有什么事儿不如等明天。您现在过去，闹出动静来，外人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郑桃仙将柔软处贴在林关直胳膊上，他满腔怒气，像是被刺了一下，在她的眼波中化作春风。
“桃儿说的有道理，明日我再去教训那个孽障。”
胡春儿又是哭还是闹，为的就是让林初艋倒霉。郑桃仙三言两语劝住林关直，让她好生气恼。
“老爷，后天胡家就要来迎亲了，这事儿不能耽搁。”
林关直有些意动，郑桃仙笑嘻嘻的将手按在他的胸口：“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林家的小姐，还怕别人挑理不成。”
“桃仙说的对，此事明天再谈。”
胡春儿怏怏的离开了郑桃仙房间，走了老远，回身瞪着灭掉的灯，恨恨的骂了句：“小骚蹄子，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
夜深人静，林关直筋疲力尽睡下，郑桃仙赤着脚踩着软底绣花鞋，轻手轻脚到底推开房门。
她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拿眉笔在烟纸盒上，细细的写了几个字。
招手叫来小桔，将女式香烟纸叠成小船模样，抬手抚了下耳坠，笑靥如花到：“送到二少爷跟前去，一路别让人瞧见了。”
小桔在戏园子时就跟着郑桃仙，对她是一等一的忠心。
拿了混合着烟草味和胭脂香的小船，闷着头往二少爷院子里去。
郑桃仙面上胭脂掉的七七八八，露出一张寡白的脸，鼻子好似拿蒜头强按上去的一般，心里很是得意。
世上哪儿有几个男人经得起挑逗，她就不信林初艋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