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这种人家风评越差,越是皇恩不断,远比一般的外戚还要来得受恩宠。
这其中的道理,实在是耐人寻味。
“原来何书吏长是朝天女户出身呀……”
“真是没有想到……”
“不是说他祖上立过军功才封侯的吗?”
“这话你也信?军功封侯会叫沐恩侯吗?我早知道这家伙出身不正了,但本来以为,是当今陛下上位之后才封的外戚……”
“嗨,这些贵族家的隐秘之事,我们外人哪里晓得哦。”
沐恩侯,沐恩侯,别人一听这侯位就知道是外戚贵勋,但不是对大乾贵族体系有所研究的人,还真不知道,竟然是这样得来的加官进爵。
都说打人不打脸,李樗这已经不是打脸,而是直接把人家脸皮扒下来了!
何益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禁不住胸中怒火,把之前找茬挑衅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场扔掉手中之物,上前就是一顿王八拳!
“老子跟你拼了!”
感受着对方毫无威胁的花拳绣腿,李樗一边暗自不屑,一边顺手还击。
“我滴祖宗哎!”
黄书吏长慌了。
其他看戏的诸人也慌了。
除却少数自恃根脚,仍然老神在在的,其他人赶忙上前劝架,却不料一片混乱间,何益不知什么时候又挨了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翻天覆地。
谁说练武顶个屁用?
至少这时候好用!
李樗趁着混乱在地面抹了一把灰尘,拍在自己脸上,顺便把发型弄乱。
他知道沐恩侯也是侯,上官责怪下来,难免和稀泥。
总要给他们一个可以过得去的理由。
这边的事情不出意料的惊动了庶政堂上下,安定侯和几名执掌司部的镇魔司高层不得不召人问话,结果就看到两人鬓发杂乱,灰头土脸,一副不知究竟谁吃亏挨打的模样。
安定侯钟固愣了愣,黑着脸道:“谁先动的手?”
“李樗先动的手!”何益气急败坏,指着李樗破口大骂,“这家伙目无法纪,不服安排,竟敢殴打我,掌印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钟固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旁边一名疑似外戚党的司部高官:“张副掌印,你怎么看?”
那司部高官淡淡道:“掌印大人素来秉公,我等俱听教诲便是。”
其他人也纷纷道:“我等俱听教诲。”
钟固闻言,哈哈大笑,肥胖的身躯都跟着一抖一抖:“为防一面之词,还是听听现场诸人的证词吧。”
不一会儿,兰台所司职的诸人被分成几批叫了过来,询问当时状况。
“是李书吏先动的手,不过好像何书吏长故意刁难他才忍不住的……”
这明显就是勋贵圈子的人。
“我一进来就看见何益在打李樗……”
这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凑巧在后半段进来的。
“我当时正在奋笔疾书,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这是不想招惹是非的。
一番下来,堂上诸人心中也有数了。
钟固冷哼一声,训斥道:“当众互殴,简直目无王法,你们两个都贬为白役,罚俸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