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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今朝春宵(1 / 2)

今朝·红线系双璧, 珠联共三生。


第七年,盛夏,婚礼前月。


宴厅内灯火通明, 穹顶的彩色壁画恢宏,光线折过五彩斑斓的彩绘玻璃,落在灰白色的浮雕和油画上,有一种奇特的效果, 绚烂又璀璨。


场内正有一场婚纱走秀。


由于沈姒迟迟没选定中意的婚纱,齐晟直接让人把秀场搬到了跟前。几个知名的婚纱设计师和小众品牌依照沈姒的尺寸和喜好定制设计, 以走秀的形式在沈姒面前展出,挑选主婚纱、出门纱、迎宾纱等一系列礼裙。


追光灯落在模特穿的婚纱上, 裙摆薄纱如水流动, 满目的流光溢彩。


“这条婚纱的风格是不是有点像新兴的一个牌子?isa bearia,2018年米兰时装周春夏那一场。”


“ziad nakad也是前几年更出彩, 墨绿色和苍翠色内敛又清冷, 我就很喜欢孤傲高贵那一挂。”周子衿喜欢小众的品牌, “不过我更爱elie saab,它的垂感更好,又仙又飒。”


“我还是喜欢老牌的设计, 前些年arani四十周年和dior 2017秋冬那两场就好看。不过今年除了dior 纯白系列,没有让我太心水的高定。”


几道女声低而温柔,相熟的几个朋友在秀场看台闲适地交流了几句。


“又不是你们几个挑婚纱, 你们还打算在这儿争个高下?”许昭意从外面走进来时,挑了下眉,偏头看向沈姒,“姒姒更喜欢哪一件?”


“我喜欢zuhair urad,黎巴嫩的设计视觉冲击力大。”沈姒边在平板电脑上画勾, 边笑着评价了句,“不过主婚纱还是挑jes del pozo吧。”


很难抗拒灵动如水的流线裙摆,虽然简约,但高贵又神秘。


“你俩的婚礼简直是金山银海填出来的,为了挑婚纱和晚礼裙就约上二十多位设计师私人定制,太夸张了吧,”有人歆羡地叹了句,“前期筹备就这么烧钱,花了不少心思吧?”


“其实也没费多少心思,所有流程都是婚礼机构在打点。”沈姒没太在意,“而且国内已经办过一场婚礼了,现在也就相当于出来玩儿。”


正式婚礼确实在国内办过了,一场中式婚礼,凤冠霞帔,广宴宾客。


介于齐家的地位和渊源摆在那儿,底下不知多少人盯着,齐晟虽然不入体制内,老爷子又戎马大半生,作风清廉,不好太过铺张奢靡。


不过尽量低调,也还是惊动了大半个商政圈,排场十分惊人。


六进四合院内外明岗暗哨警戒,外面停的全是京a牌照的车子,直升机盘旋,进出都需要审查,宴请的大多是世交,陆、顾、沈家的第三代,叶系的叶谢裴周几家,甚至政见一向有分歧的李家和贺家也随礼前来:这种场合,就算站在对立面,只要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面上关系要维持。


至于国外的婚礼,就是玩儿。


先前梁靖川和许昭意的婚礼模式几乎开了圈子里的先例,国内的仪式守规矩低调点,再换场子到国外,叫上圈子里的年轻人聚一聚。只要不违法乱纪,怎么搞都无伤大雅。


走秀到尾声,也才入夜不久。


沈姒这几天忙开幕式舞蹈的编舞,有点累,也就没多少兴致继续。后半场的酒会刚开场,她留下一句“你们玩儿”,就打算直接回去了。


“欸,”许昭意凑过来,轻轻地怼了下她的手肘,“你是不是那啥了?”


“嗯?”沈姒没反应过来。


“就是,”许昭意迟疑了几秒,视线往沈姒身上一掠,“我看你最近不在状态,齐晟这几天又不在燕京,你每天还很早就回去休息,”


她的视线停留在后者小-腹处,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有了啊?”


沈姒被她离谱的思路惊到了。


“你想什么呢?”沈姒轻咳了声,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她,“我接受不来奉子成婚,当然都有做措施。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没空玩。”


先前在温泉齐晟玩得太过火,她生病一场,绵软了好几天,在游轮上误以为自己怀孕时,她心情复杂了很久。虽然虚惊一场,后续她格外注意,基本每次都有措施,就算有那么几次没来得及准备,事后也都补救了。


许昭意蛮遗憾地“哦”了声。


“不是,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没怀孕,你失望什么?”沈姒看对方失落的表情,诧异又好笑,“你看着好像比我跟齐晟都着急。”


“我想带小宝宝玩啊。”许昭意兴致来了,“你想想,有个小不点跟在后面当小尾巴,多有意思。”


“那你跟梁靖川努力啊。”沈姒压低了声音,以一种调侃语气打趣道,“你结婚比我还早,催我干嘛?”


“可自己怀多麻烦,我还是个宝宝呢,还是当干妈好。”许昭意摇了摇头,“你不懂,就是小时候那种渴望有猫的心态,只想摸一摸,不想自己养。”


“……”沈姒好气又好笑,“姐妹,我觉得你去领养一个更迅速。”


玩笑话而已,也没人当真。


婚纱走秀上的设计都是提前预约各设计师的私人定制,独一无二的款式。t台上模特穿的是样衣,平板上选定了款式,各品牌将属于沈姒尺寸的初版婚纱直接送到别墅,会根据后续意见,进行设计修改。


沈姒在衣帽间试了下婚纱。


恍若黎明薄光下雾气氤氲的河,流线的设计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段。银线的暗纹花枝缠绕裙摆而上,手工刺绣,薄如蝉翼的头纱比曳地的裙摆还要长,拥簇着缀满了钻石的裙摆花蔓,有一种奇特而朦胧的美感。


满目的流光溢彩,高贵又典雅。


沈姒对着镜中的自己,拎起婚纱一角轻轻转了转,心底微动。


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抗拒得了婚纱的诱惑,尤其是这么多件可以作为品牌压轴的设计,全都独属于她一个人,任谁都会忍不住沦陷。


沈姒忍不住对镜拍了张照片,本来想发给齐晟,又克制了下自己。


“新婚不久就丢下自己年轻貌美的妻子,不配看到仙女的高光时刻。”她轻哼了声,边自言自语,边换掉了婚纱,穿了件墨绿色的吊带睡裙。


齐晟这几天不在燕京,算行程应该还有两天才回来。


新能源赛道的竞争刚刚落幕,南城和申海区域几城的试点红头文件下来,芯片赛道又成了热点,主要还是围绕着物联网设备销售和集成电路芯片及产品制造,项目评估完,动辄就是几十亿甚至数百亿的投资。


沈姒跟设计师确定了几条细节上自己的偏好,赤脚往浴室里走。


耳后忽然传来声响。


沈姒的身体动作比思维反应快上一步,几乎下意识地袭向对方。


发簪从青丝间拨落,在纤细白皙的指尖翻了个花,掠向对方的命门。


只是沈姒旋身时,腕间忽然被传来一阵力道,对方的反应更快,侧身闪避时,锁着她的肩,拇指按着她的腕骨狠狠一压,卸掉了她的力道。


手上一松,发簪从沈姒指间掉落。


齐晟捞起发簪的同时,顺势欺身而近,他单手拢着她手腕,往上一翻,长腿再往前一别,整个人贴过来,将她牢牢地钉在墙壁上,压制得死死的。


砰——


沈姒薄瘦的脊背磕上墙壁,被他禁锢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这姿势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儿。


齐晟半垂着视线,眸光沉冷,在昏暗的光线里,情绪并不分明。


他拿着那支发簪,贴着她颈侧的动脉缓慢向上,到下巴处,感受到她因紧张而细微地抖,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欢迎我的方式还挺特别。”


冰冷的发簪激起她一身的战栗。


沈姒被迫微仰起下巴,在偏冷的光线中,对上了他的视线。


夏夜的雨毫无征兆,落地窗外漆黑的夜幕黑云阴沉沉地压着,雷鸣声响彻云霄,骤雨迅疾而来。繁华的夜景和拥堵的车流都迷滢在雨幕中,像浸泡过的油画,色彩斑驳了一片。


闪电掠过,夜幕中骤亮了一瞬。


两人还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场景,莫名让人心惊肉跳。


我靠。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而且她跟他还真是新婚,好不容易见面,怎么也该有点浓情蜜意的温情戏码吧?


一上来就动手,把自己新婚妻子按在墙上,是不是有点畜牲?


“不是,你回来怎么也不出声啊?”沈姒忍不住责怪道,“吓我一跳。”


柔软的发丝有点凌乱,散落在她肩颈间,有一种慵懒而妩媚的风情。


“是你走神了。”齐晟意态轻慢,低下头来,缓慢描摹着她颈部线条,轻轻一笑,“我叫了你两遍,你没听见。”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沈姒挣了下,想阻止他作乱的手。


可惜力气太过悬殊,她没挣动。


“想你了。”齐晟撂下发簪,一手捞过她,低头贴上她的耳垂,轻吻,嗓音又低又哑,“结婚之后你怎么都不粘着我了?一条消息和电话都没有。”


“就分开了几天嘛,再说你不是打给我了吗?”沈姒耳根一阵麻酥酥的痒,呼吸都在不自觉间微促,“几个电话你还要跟我算主动的次数?”


她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低低地呜咽了声,缩着肩躲了躲,“别闹。”


齐晟明显一个字没听进去。


沈姒拿他没辙,由着他鱼肉了一会儿,才找到喘息的空余。她恶狠狠地咬了下他的下巴,“快点放开我,你还真拿我当人质挟持啊?”


这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微妙的氛围下,温度似乎在节节攀升,如火中烧,愈演愈烈。


“听上去不错。”齐晟勾了下唇,眸色暗了几分。他松了手劲儿,捏着她的耳垂,轻轻碾了碾,低冷得嗓音带了几分哑,“我喜欢顺服。”


稀薄的光线下,小叶紫檀佛珠的泛着晕色,与他周身的沉郁格格不入。


沈姒很轻地咝了下,“变态。”


“今晚换婚纱给我看吗?”齐晟将她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往下一掠,不太走心地说了句,“在这儿。”


他说的“换婚纱”肯定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别人追求换的结果,他追求换的过程。而且这种地方,到处都是落地式立镜,不管怎么弄,都能在镜子里一览无余。按他上次的畜牲行径,他要的绝不止是她乖顺承受。


沈姒的视线触及立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实在微妙,“别。”


自从上次,她被自愿看完了全程,就对立镜有点异样的抗拒和抵触。


反正太他妈羞耻了。


怕他执着于落地镜,沈姒“先下手为强”,“我调了浴室的水温。”


她勾着他脖颈,往他身上一跳,柔若无骨地缠住他,眉眼妖冶,艳得惊心动魄,“要一起吗,三哥?”


………………


征服和诱惑,掌控和吸引,压制和反压制,像一场活色生香的游戏。


烈火干柴,一撩即燃。


四九城的夏夜暴雨如注,红灯湮灭,他与她赴一场风花雪月。


-


八月末,赤道附近海域,婚礼周。


年初去迪拜时capital俱乐部推荐了个婚礼机构。在世界顶尖的高端会所中,它和伦敦老牌的hurlgha俱乐部入会条件一样苛刻,但风格截然相反,像新老贵族和新旧文化的碰撞。难得两家俱乐部意见一致,齐晟不见得有空,沈姒也不想处理繁琐的流程,直接将所有事务交托机构。


这家婚礼机构也确实效率高又会玩儿,除了比较烧钱。


只拍摄婚礼纪念v这一条,全程跟“碎钞游戏”差不多:


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宣誓,在挪威的星空下观赏极光,在冰川附近的游轮上共舞,在赤道附近的海岛上举办晚宴——事实上,沈姒觉得视频里的镜头跟特效没太大差别,但借这个机会旅行也不算太差。


不过也就维持了几天的兴致。


在攀岩、冲浪、滑雪、高空跳伞等多个方面被齐晟全方位碾压之后,沈姒不爽,跟他较真了,然后蜜月旅行朝着一种奇奇怪怪的方向进行——你侬我侬的相处时光,变成了你来我往的过招游戏,包括每一个景点。


等她终于在水上飞机扳回一局,有点小雀跃,说了句“你不行啊”。


结果当晚她就被狠狠教做人了。


就为了她随口一说的话,他强势得让人无路可退,整个过程格外漫长。


沈姒真是服了他了。


“人家都说喜欢是棋逢对手,爱是甘拜下风,你不就输给我一次吗哥,居然记仇?”


最初,她还在一次次溃不成军中指控他记仇,然后发现这种时候揭他的短,不止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手段还越来越刁钻,她开始断断续续地求饶,说了一堆好话哄他高兴。


“哥,哥哥,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行不行?您行,您什么都行。”


沈姒从“天蝎男是不是特别腹黑和记仇”,思考到“是天蝎男的性-欲太强了点,还是齐晟体力太好了点”,最后开始后悔不该说那句“不行”。


她整个人都有点绝望。


………………


游轮上醉生梦死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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