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皇室宴会以及小公爵救人事件过后,帝都平静了好些日子。
许久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连那些向来爱闹出什么风花雪月的新闻的贵族们,这段时间竟然也好似消停了不少,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高压线困束在了他们的头顶上似的。
平民们对于这种暗潮汹涌的局势并没有什么感知,他们只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家里、酒馆中,和旁边的朋友闲谈时偶尔会困惑地提到——
“最近怎么那么平静?往常这时候不应该是最热闹的时间段吗?”
“是啊,明明学院竞赛的决赛就要开始了,但为什么帝都压根没什么动静?”
“今年举办在哪里?决赛的内容又是什么?谁的胜算会更大?”
这些问题响起在帝都的每个角落,但谁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虽然平民们谈到过这方面的事,不过他们也并不是十分的上心。毕竟学院竞赛只是让众人热闹上一阵的谈资罢了,而竞赛中大部分的比赛平民都是无法取得观赛资格的。
东厄城那般每人都能买票入场的待遇放在帝都简直是不可思议,而贵族、强者才能观看决赛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或许,学院竞赛里最和他们切身相关的事情,就是地下赌场里面暗自开盘的赌局了吧。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又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过后,所有的普通人却都从帝都日报上得到了一则震惊了大众的消息——
《每个人都能观看决赛进展?有意者可在明日前往广场领取媒介!》
什么???
这消息就如同被投进了油锅中的一滴水花,哗啦一下,以整个帝都为中心,这种沸腾迅速地向外扩散出去。
——
时间拉回到当天早上。
得到了来自五皇子肯定的联络之后,斯科特重新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地出了法师塔,大摇大摆地坐上了来自皇宫的马车。
在他的心中,那种奇异感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昨天······菲尔先生所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怕在后续也得到了巫妖奥斯蒙的认可,斯科特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联系会是······自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斯科特手里面虽然捏着除了精灵族以外的所有异族的身份证明,在表面上来看更是个纯纯正正的人类,但连他自己其实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血脉——
毕竟,他的这副躯壳也算是来自神明的赠礼······吧?
斯科特不确定地想道。
总之,并不一定真的混有巫妖的血脉才对。
而这样的他,真的能成为影响到命题钟决策的那个“关键”吗?
斯科特对这个答案半信半疑,但在奥斯蒙那头拍着胸脯的保证下,他还是带着对方所赠予的东西来到了皇宫之中。
才刚刚抵达皇帝所在
的宫殿之外,他就正巧迎面撞上了步履匆匆的另一行人。
那些人身上穿着刺眼的白色神官袍,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傲慢。这种傲慢在神官们见到斯科特的时候,就越发地明显起来,几乎要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
“我以为这是谁呢。()”出声的是在宴会上主动出言挑衅过的圣徒。
对方正紧紧地跟在一位陌生的神官身后,俨然一副有了大靠山的模样,此时正得意地叫嚣着。
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杂种小公爵吗??[(()”
“听说是其他人用血缘法阵才强行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方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罪人,托拜厄斯家的人已经向帝都提起了诉讼,届时恐怕连这高级的马车你都要坐不起了!”
那人一边冷笑,一边嘲讽着对面那灰发的少年。
斯科特没有理会对方,他的视线只是淡淡地从正在叫嚣的那个圣徒的脸上移开,移向了那人的身后去。
血缘法阵的产物?
这些人的想象力倒也是丰富。
早就清楚自身真实来历的斯科特自然不会因为对方这点小小的伎俩就勃然大怒,在听说托拜厄斯家的那些人参与进来的时候,更是觉得他们如同跳梁的小丑——
原来这也是他们会对皇室提出的条件之一吗?用莫须有的罪名摘掉自己的爵位,只需要一盆“亵渎尸骨”的脏水,就将【菲尔】这两个字为自己带来的天赋、光环、地位和财富统统收走。
嗯······
如果教廷的计划真的能顺利进行的话,这的确会是个打击对手的最好的方案。随便换个不是斯科特的其他人站在这个位置上,都会被这样阴毒的计谋打击到一蹶不振。
但很可惜。
斯科特的嘴角微微上扬,视线已经和那圣徒身后的老者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很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自己。
而很快······事情就将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此时,和斯科特对上视线的那位陌生的老者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紧跟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就弥漫在了少年的四周!
对方知道自己,并且对自己有着强烈的敌意。
斯科特的心中微微一凛。
他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出现过的影子,但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这老者的脸似乎有那么几分熟悉。
斯科特眯起眼来,还在记忆中翻找着这熟悉感的来源时,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早就给无聊的埃米开放过了储物戒指的权限,就像上次小熊抱着留影石滚到地上一样,这一看又是埃米做的事。
少年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掌,俨然看到了一枚被取走了宝石的、空荡荡的吊坠。
斯科特的瞳孔一缩,再对上那老者的脸时,心中已经将这人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吊坠,东厄城的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