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释踩着床梯爬上床,也回了句她晚安,说她今晚一定会有好梦。
宿舍里一片漆黑,路无坷躺回了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过了很久她才闭上眼睛。
希望今晚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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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坷不清楚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晚上下来倒是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宿舍里灰蒙蒙的,隔壁的阿释翻了个身。
隔着一堵墙,宿舍门外有人来来回回走动,路无坷听着这声儿发呆。
过会儿有人踩着双高跟鞋上楼,细细的高跟砸在地面上笃笃一阵响,在这一大清早的有些刺耳。
路无坷想都不用想,于熙儿的床铺空着。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过会儿不出所料停在门前,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掏东西的声音。
于熙儿应该是在翻包里钥匙,找到钥匙后插进门孔拧开了门。
于熙儿进来后挎包扔在桌上,抓上几件衣服去阳台浴室洗澡了。
路无坷发了会儿呆后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再睡会儿,脑子却清醒得不行。
她索性起来下了床。
澜江这座城市秋气渐浓,宿舍楼外几棵百年老树黄了头,掉了几片枯黄的叶在走廊上。
路无坷洗漱好后出门趴在走廊栏杆上透气。
上大学后不赖床的人屈指可数,校道上就没几个早起的学生。
她两边耳朵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像看无声默片一样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待着待着觉得无聊,她索性下了楼。
校道上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她散步去了离宿舍最近那个超市。
那超市就在篮球场旁边,说是超市,其实就是个小杂货店,吃喝用的应有尽有,门外还挂着个打印的牌子。
这小杂货店有些年头了,白色墙壁已经泛黄,上头不知道从哪儿蹭来的几处黑灰。
这儿每天大清早都会进一批新鲜面包,店里学生几乎都是来买早餐的,打印机子那边排了几个人。
路无坷拿了两个面包和两瓶奶到柜台那边结账。
她今天就穿了条半膝裙,风从门外吹进来,小腿被吹得发凉。
东西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给完钱后她拎上面包和奶转身想从店里离开。
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柜台就在门边,路无坷来不及刹车,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手机拽着耳机掉在了地上。
路无坷被这力度拽得耳朵生疼,捂着耳朵正想蹲下去捡东西。
头顶传来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
路无坷愣了下,鼻尖闻到了有点呛鼻的酒味,夹杂着淡淡的烟味。
她抬眼,对上了那双被倦意染得愈发深邃的眼睛。
他眼里有几丝红血丝,一看就是在外头混了整宿,刚从校外回来。
沈屹西在外头浪了一整夜,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他双手插兜里,在凉瑟的秋风里只穿了件单薄的黑t,跟完全不怕冷似的,露外头的小臂线条有力流畅。
路无坷没说什么,蹲下身捡掉的东西。
过会儿面前一暗,那人也蹲下了身,一条胳膊挂在腿上。
路无坷把面包和牛奶重新装进袋里后,想去拿手机,却见手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捞了过去。
手机上还在放着英语听力。
沈屹西应该是看到了,似乎笑了声。
路无坷开口:“那是我的手机。”
沈屹西像是现在才记起面前还有个人,他撩了眼皮。
路无坷散着发,昨晚洗过的头发蓬松顺软。
一张脸又白又小。
沈屹西手机没还给她,应该是在等她说话。
路无坷说:“可以把手机还我吗?”
话音刚落,她就听沈屹西闷笑了声。
这好学生声音还挺好听。
阳台的小绳索上挂了几个衣架。
路无坷拿了一个把衣服晾上去,挂上绳索。
两栋楼之间稍微伸个手就能碰着,说个话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沈屹西对电话那边说:“行了,挂了。”
随后是手机扔床上发出的闷响。
路无坷又晾了件衣服上去。
宽松的吊带裙下隐隐约约的曲线,小腿又白又细。
手臂清瘦白皙,细细的肩带滑下松松散散挂在上头。
沈屹西打完电话也没个走的意思,坐那儿敞着腿看着她。
视线直白袒露,丝毫不藏着掖着。
这就是沈屹西,和那些跟喜欢的女孩儿说句话都能脸红的男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