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笑笑,却没有解释。
是夜,一行人绕着云阳寨飘忽不定地移动着,免得被草原上的马贼包了饺子。
天亮之后,范闲更是亲自带队,带着众人绕着寨墙转了好几圈。
午时时分,范闲勒马站定。
“是时候了,叶大哥,去向令尊借五百人来,我们准备攻城!”
攻城?
众人诧异地看向范闲。
从定州城拨来五百人倒是容易,可是以五百人攻打有两千人守着的寨子?
“没错,攻城!”
范闲肯定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寨墙解释道:“你们看看,围绕寨墙一圈,共有守寨叛军三百多人,从昨夜到现在,未曾见过他们换岗,而且……他们都很疲惫。”
“大人,你是说……”
铁拓一点就通,双眼发亮:“林居瞿的反叛并没有那么顺利,很可能有大量减员,连轮值换防的人都没有了?”
范闲赞许地点点头,望着寨墙道:“没错,虽然这个推断不是十成十作准,但八玖不离十。”
这一次,没等范闲吩咐,叶仁便抱拳道:“大人,我这便去!”
语毕,他调转马头,朝着定州城飞奔而去。
申时时分,叶仁带了八百人前来,据他所说,叶重称民兵已经调集了不少,所以多派了三百人,以防万一。
作战方面,范闲是门外汉,将权力交给了将门世家的叶仁。
叶仁不负众望,带领八百人及铁拓、锡霍两部,花费一个时辰,以战损百余人的大优势,拿下了寨门!
直至这时,众人才惊觉,范闲的推断竟然没有丝毫错误!
全寨的叛军加起来,竟然不过区区四百多人,除了守寨的那些人,只余一百多人负责弹压寨民。
“拿下刘单株!”
范闲高喝一声,扬鞭策马,冲向大开的寨门。
寨中,烽火处处。
铁拓振臂一呼,寨民纷纷奋起反抗,处处爆发着针对叛军的争斗。
一时之间,那一百多残余的叛军,四散逃窜,却被占据了寨门的叶仁等人关门打狗。
只是……
“大人,搜遍了,没有发现刘单株……”
叶仁带着几道伤疤来到范闲面前,抱拳禀告。
一场小仗下来,唤醒了他的沙场豪情,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亢奋。
范闲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点头道:“只怕这位刘当户昨日在杀我失败之后,便趁着夜色逃走了。”
说话间,范闲的声音有些沉闷。
有预料归有预料,刘单株又一次逃走,终究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叶仁心知范闲的失望,绕过这一茬:“我们在辜府,发现了被圈禁的林居瞿,还有……千余征西军尸体。”
被圈禁的林居瞿?
千余征西军尸体?
这两条消息累加到一起,瞬间吸引了范闲的心神。
他眯了眯眼:“走,去看看。”
叶仁带路,众人很快到了辜府。
辜府正堂上,林居瞿面容苍白,颧骨突起,一副受尽磨难的样子。
见到范闲到来,他快步迎上,轰然下跪:“多谢小范大人营救,否则林居瞿身败名裂是小,让定州战局未战先败,便是千古罪人了!”
范闲没有去扶他,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居瞿满脸羞愧,跪在地上转向范闲,垂头顿首道:“都是末将不查,竟不知这云阳寨的水井被人投了毒,大军一日之间减员过半,剩余人在不知何时潜入寨中的刘单株裹挟之下,以末将的名号反叛!”
“他们杀尽不肯从贼的兄弟,打着我的旗号向定州发了战书,因为要用到我的画押,便将我圈禁起来。”
“据那刘单株所说,大部分反叛的将士,都是常宁和生前串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