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不器闻听范闲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侯爷果然聪明,下官这里有一份奏折向陛下禀明柴家之事,还请代为转呈。”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奏章,将其轻轻打开,这才交到了范闲手上。
范闲心中明悟,接过奏章看了一眼——其上写明,柴泰初、柴天仁父子,死于柴天和刺杀!
“邱大人放心,这份奏章范某一定原模原样地呈给陛下。”
范闲收起奏章,朝着邱不器眯眼笑道。
“如此便多谢侯爷了,”邱不器向范闲俯首作揖,而后道:“京都离此路途遥远,下官就不耽搁侯爷的时间了,祝侯爷早日平安抵京。”
范闲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官道旁的进京队伍走去。
才迈出两步,他又回头看着邱不器,状若无意地问道:“数千军马冲击旧衙,害死任澹与秦先生的事情,邱大人知道吗?”
正拱手送着范闲的邱不器眼底闪过一丝波澜,脸上却神色不变,第一时间答道:“侯爷说笑了,柴家寿宴之时,下官还尚未接掌马政。”
范闲袖袍下的手捏了捏,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且不说邱不器在听闻问话后的气息变化,单说此人模棱两可的回答,便足以让他猜测到,旧衙被冲击与其有关,甚至就是此人默许或者主导的。
“邱大人说得对,是范闲糊涂了,范闲这就走了。”
范闲点头冲着邱不器回了一句,继续迈步走向进京队伍。
虽然知道此事与邱不器有关,但他却不能找邱不器要说法。
邱不器的背后站着庆帝,此人既然这么做了,那便说明,此事是庆帝的意思。
想想任澹与秦先生都是谁的人,柴泰初、柴宣德又投靠了谁,庆帝这么做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他营造的太子、二皇子相争的局面出现变动。
“侯爷。”“提司大人”……
范闲埋头想着,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队伍前。
“诸位大人,咱们这就启程吧!”
他冲着前来见礼的三司钦差问好,提议启程。
等了半天的三人自无不可,各自约束部属,不多时便打点好了行装。
官道上,范闲带王启年等亲随先行,三司人马紧随其后,白马义从在最后边断后,浩浩荡荡几千人,朝着京都进发。
因为轻装简从的缘故,队伍并没有打着清路牌仪仗,待到中午的时候,车马已经渐渐离了沧州,将要踏入沙州地界。
“侯爷。”
才过地标,就见一脸笑容的张吉拍马从后边赶了上来。
“张大人有事?”
范闲放缓马速,朝着张吉拱手笑道。
这位大理寺司直为人和气,在沧州这几日算是与范闲相处最为融洽的三司钦差,范闲对待他自然更和气些。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同侯爷商量商量接回京的具体路线,呃……”
张吉说着,话语顿了顿,这才继续笑道:“下官也带来了其他两位大人的意见。”
他口中说的其他两位大人,自然便是监察院卢嘉庆与刑部臧正。
闻听这话,范闲眉头皱了皱。
三人与范闲先前只是议定一同回京,至于路线之事,因为都有要事需忙,倒是没来得及仔细商量,商议路线也是应有之事,可卢嘉庆与臧正托大,只让张吉一人前来,这便有些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