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斜街北,第三户。
“自来耕读羞言商,天下公平十六两。
南北斗量加一加,外添福禄寿星掌。
风寒雨雪站销场,千里运输为您想。
不是经营活跃兮,哪能国富民安享。”
秦先生搬张椅子坐在院中,手捧范闲诗集诵读着。
读到这首时,他不禁连连咂嘴:“妙极、妙极,此诗不落俗套,写尽商贾利国之处!”
“多谢秦先生夸奖,就不知先生如此推崇商贾之事,与秦家又是什么关系?”
范闲推门而入,看着秦先生笑道。
见到范闲,秦先生脸色一变,起身就欲逃走。
“站住!”
高达纵身跃入院中,长剑直指秦先生,一众白马义从也鱼贯而入,将其围了起来。
秦先生左右看看,脸色突然平静下来,看着范闲道:“你是与谢必安做了交易,来抓我?”
范闲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笑,没有回答秦先生的问题。
秦先生将范闲诗集夹在腋下,笑着摇头道:“范公子聪明绝顶,智计无双,怎么就不知道与虎谋皮这句话?”
“二皇子心思深沉,你与他合作,只怕早已中了奸计。”
说着,秦先生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个为东主忧心的谋士一般。
“行了,到了这一步,先生就不用搬弄口舌了。”
范闲朝秦先生走了两步,将诗集从其腋下抽出,笑道:“颍州杨修筠、苏州明德彰、折戟城王德、虎门关齐星海司雪,秦先生一路相伴范某南下北上,范某着实感动。”
听到这话,秦先生眼皮直抖动。
范闲意味深长地看了会秦先生,挥手道:“带回去!”
白马义从闻命上前,将秦先生押出了院子。
院中只剩范闲与高达二人。
高达看着秦先生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事情会不会有些太顺利了?”
“人到了我们手上,事情会更简单,”范闲摇头轻笑,看着高达道:“你说,这位秦先生是谁的人?”
高达一愣,谢必安分明说了秦先生是太子的人,难不成还是二皇子的?
那谢必安是失心疯了,出卖自己人?
高达懵然地挠着后脑勺,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范闲也没解释,拍拍高达的肩膀,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角落,谢必安抱剑而立,见到范闲出来,迈步走了过来。
高达如临大敌,就要拔剑,被范闲伸手阻止。
“怎么,还有事?”范闲揣着双手看向谢必安。
“你准备怎么处置秦先生?”
谢必安直截了当地问道。
“找时间审审,送他和任澹荀鹤轩一起进京。”
范闲笑着回答,双眼状若随意地看着谢必安的脸。
谢必安听到范闲的话,脸色一变,随后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高达看得云里雾里,上前问道:“大人,怎么回事?”
“这位谢先生为他家主子办事不利,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高兴了。”
范闲扬起下巴指了指谢必安的背影,轻笑道。
刚才他与谢必安的对话,秦先生、任澹都不是关键,重点就在荀鹤轩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