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彬立刻叫了一个伙计赶往西城,然后跟着薛畅走回镖局街。
这一路上,不断有行人跟他俩打招呼问好,更有少数人向薛畅询问收徒一事,尽管这几个月内“逍遥派不再收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城,但总有人不愿放弃。薛畅对他们的各种请求不做任何回应,只顾大步往前走,走到逍遥派府邸门前,这些人才不甘的离开。
尹彬对此颇为感叹:“以前咱们兄弟几个走在这条巷道里,这些街坊邻居像避瘟神一样的躲避我们,现在咱们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不过他们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谁能想到镖局街会出现一个门派,而且还是熟人建的,谁不想自家的孩子有出息,求咱们总比求青城、峨眉、唐门这些门派要容易的多吧。别说是阿畅你了,他们知道你我的关系,还经常找到我这里,求我帮忙,别提有多烦。”
“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不用这么烦了,因为巴蜀武林要变天了。”薛畅故作神秘的一笑。
尹彬一愣:“什么意思?”
薛畅却吊起了胃口:“等大家到齐了,我再告诉你们。”
尹彬心痒难耐,正要追问,站在大门两侧的两位全副武装的镖师迎上前,拱手行礼:“薛掌门好!”
“两位兄弟辛苦了!”薛畅微笑着还完礼,又对尹斌说道:“你给的这个建议真是不错,找的镖师也很尽职,现在那些人都不敢靠近咱们的院门。”
尹彬笑了笑,没说话,心想:他们能不尽职吗?虽然在这里站一天确实有点辛苦,可是一天半两银子的薪酬啊,一个月下来,每人就挣15两,这比他们出一趟镖挣的多出不少,现在很多镖师都抢着要来当逍遥派的门房。
不过,尹彬觉得这笔花销实在有些不值,他一直在琢磨着过段时间就不再雇用镖师了。
两位镖师显然不会想到这样的美差很快就会没了,都在争着想跟逍遥派掌门多说两句话。
薛畅刚跟其寒暄两句,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院内飞速的跑来,跨过门槛,从他的身后急奔而过。
薛畅当即双脚一蹬,整个身体倒掠过去,一个呼吸就飞至那人身后,伸手抓住其后背衣领,单手将其拎了起来。
这个被薛畅拎起来的矮小身影正是他的八徒余之鲜,被师父抓住,他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脸热切的说了:“师父,你这手轻功真棒,什么时候能教我?”
薛畅没理他,板起脸孔,厉声说道:“下午是练武时间,你怎么到处乱跑?!”
余之鲜立刻叫起冤来:“师父,罗汉拳我都练了好几遍了,我真的打得很好,可大师兄他还要我继续练,我不想再练,他就要打我,我是被逼着逃出来的……”
“是这样吗?”薛畅这是在问刚刚追出来的徐熙。
薛畅认真的回答道:“师父,大致情况是这样,不过我没有打小师弟,而是要跟他对练,既然他说他的罗汉拳已经练得很好了,我就想通过对练让他知道他的罗汉拳还差得远——”
余之鲜争辩道:“你……你的内力比我强,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说是对练,你还不是借机打我。”
“师弟,我都说了我不用内力。”
余之鲜硬着头皮、继续狡辩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对练起来,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哎哟!”
薛畅给了他一个爆栗,厉声说道:“为师说过,我不在的时候,由大师兄监督你们学习、练武,所有人都得听从他的命令。你不但违反你大师兄的命令,还胡乱猜忌他的好意,你说师父该不该处罚你?!”
“不该!”余之鲜梗着脖子说道。
“师父,师弟这是初犯,你就暂且原谅他这一次吧。”徐熙反而为余之鲜求情。
“之前是因为我一直在府里监督你们练武,否则你看他是不是初犯!”薛畅神情严肃的说着,拎着余之鲜走进了府里,尹彬和徐熙紧跟其后。
一名镖师望着府内,一脸羡慕的说道:“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能拜薛掌门为师,恨不得天天都练武,早日拥有一身好武功。”
“唉,谁叫我们生不逢时呢!”另一名镖师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薛掌门的这几个徒弟年纪虽小,武功还真是不错,而且练武也很刻苦,也就是这个小男孩表现的差劲一些。所以说呀,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
两个镖师的说话声传到余之鲜耳中,气得他咬牙切齿,正要大骂出声,薛畅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同时轻声说道:“难道他们说得不对吗?”
余之鲜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薛畅径直走向练武场另一侧的梅花木桩之前,放下余之鲜,解开哑穴,说了一声:“看好了。”
说完,他腾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木桩子上,然后在九根木桩上游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片残影,这残影时而如蝴蝶在花间嬉戏,时而如苍鹰翱翔晴空,时而如蛟龙变化莫测……倏地,所有的残影消失,只见薛畅单脚独立在木桩之上,整个身体纹丝不动。
余之鲜看的双眼发直,忍不住鼓掌高喊:“好!好!……”
“想学吗?”薛畅看着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