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娘不动,初三叫了两个女扑搀着她离开,太过惊讶,云娘连下招未能想出,直接就被搀走了。
初三看了看阿泠的脸色,没看出来是开心还是生气,顿时心生慌乱:“阿泠,我没想到云娘会和你说这些。”
阿泠笑了下:“她也是关心你的前途。”
初三思忖须臾,下决心道:“过几日,我就将云娘送走。”
“送走?”
初三颔首,他本来是想明年出征的时候再将云娘送回西南的,但云娘竟会当着他的面让他故意误会阿泠。
她曾经对她有恩,是他的阿姐,他会好好照顾她,但他自己都不能伤害阿泠丝毫,何况云娘了,既然她对阿泠怀着小心思,还是早些送走。
阿泠现在也反应过来云娘刚才的目的是什么了,她抿了抿唇没多讲话,若是云娘刚刚不耍心眼,纯粹担心初三的前途,她倒不会计较什么,可既然用起心眼,云娘便不像她表现出来的无辜柔弱。
“你拿主意便好。”
初三闻言松了口气。挺直脊背道:“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在和你说。”
阿泠的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困难,大家在意的无非是阿泠出生大覃皇室的身份,可出生大覃皇室的她,和大家同甘共苦,从西南的小小县城到如今的诸侯之主,本就可见她和大覃那群只知欺压百姓的皇室不同。
再者说,反覃的人谁和大覃没有关系,当初都是大覃的子民,有些甚至是大覃官吏,若是以出生以血缘论,每一个人和大覃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况这几年来,她救过多少的赵家军,有许多被军医判定必死的将士都是靠阿泠活过来的,她是怎么对赵军的,如何对每一个士兵的,大家有目共赌。
如果今日只是因为她的出生就抵消了她为赵军做的一切事情,他们岂能说是正义之师,以后若是有人想要投奔他们,是不是还要考虑自己是否和大覃某位皇亲或者高官有某种联系,否则即使自己一心反覃,可赵军不在乎他们的忠心,只以出生论,他们又岂敢将性命托付。
在加上可他们一开始说好不论王侯将相,若今日出尔反尔,岂不是为天下嗤笑。
与之相反,若是不介意阿泠的出生,则可以向天下表明,只要弃暗投明,赵军便可以既往不咎。
如此宣扬下去,不过三日,原来沸沸扬扬的反对之声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声。
不仅反对之声消失殆尽,有些将士还羞愧不已,尤其是阿泠曾经亲自诊治过的将士。
初三将情况给阿泠说了一下,阿泠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初三摸了摸脸:“阿泠,还有什么没办妥的地方吗?”
阿泠收回目光,轻轻地问,“费这么大的心思值得吗?”
初三脸上的笑容一僵,垂下头:“当然值得。”他顿了顿,又紧张地看着阿泠,“我应该先告诉你的。”
阿泠但笑不语。
先在军中散布她皇室的身份,利用赵军和大覃的敌对关系,引发出大家对她这个未来将军夫人的不满,在议论声和反对声达到巅峰的时候,则开始宣扬她对赵军的付出她的贡献,将事实摆在各位将士的眼前,让他们清楚他们的行为乃是过河拆桥,好不羞愧。
如此一来,她在军中的威望便会极大加强,尤其这件事是因成亲而起,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一起,以后每个赵军都会记得将军夫人是赵泠。如此一来,将军夫人的位置坚不可摧。
除此之外,还鼓舞了士气,大覃陛下的亲侄女都不看好大覃的统治,他们是正义之师,早晚会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初三真的不一样了。
他彻底学会了用谋。
“阿泠,我知道你不在乎将军夫人的位置,只是我……”初三垂着头,声音铿锵,“想多想一些。”
至于没告诉阿泠的原因就是这种小事就别操心了,若不是云娘将这件事闹到
她面前来,这场赵军内部的攻心仗能不费阿泠一心一神的情况下结束。
阿泠定定地看了初三好一会儿,唇角微弯:“谢谢。”
没有人会讨厌这种被放在手心里的感觉,她也一样,她在不在乎将军夫人是一会事,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愿意竭尽所能给她保障让她觉得安全是另外一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