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闭嘴了。他想说整座城市里捡尸的人多如牛毛,还有专门的捡尸群,和专门教授如何捡尸的课程,依旧专门带人体验捡尸的团队——靠这个挣钱。
没听说谁犯罪了!
天地良心,他以往只帮过兄弟捡尸。自己第一回动真格的就倒大霉,以后万万不敢了。
大嫂壮着胆子说:“还有十万。”
魏玉琴:“那十万的确是讹人。”
大嫂:“……”她该为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叫价六十万的。
魏玉琴:“你们两清。”
对方拿到钱若还图高昂的器/官,她不怕再有人找上门。
……
第二天,高昂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前两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他恍惚间走出房门,看到魏玉琴和姐姐?在收拾东西。
“我们要去哪?”
白茉莉:“搬家,魏婶婶把房子卖了。”
高昂明白花出去的五十万是怎么来的了。一脸感动,“妈……”
魏玉琴:“花出去的五十万,你要一分不少的还给我。没还完之前,你得跟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高昂没放在心上,“我都听你的。”
白茉莉深深的看他一眼,“行李给你。”
高昂接过来,忍着浑身的疼痛跟随两人来到出租屋。
魏玉琴丢给他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木头,要求高昂在晚饭之前削成筷子粗细。
“如果完不成的话,不仅没有晚饭吃,还有体罚。”
高昂乖乖答应,心中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
结果他不仅没有吃上晚饭,还在白茉莉的监督下蹲马步。坚持不下去,他本想赖掉,结果发现根本打不过姐姐,姐姐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晚上,高昂在疲惫中睡着,却半夜惊醒。
他在梦中是被自己扮演富二代欺骗,并怀孕的女人。女人怀孕四个月去打胎,麻药进入身体的感觉,手术后的虚弱,他全部体验过一遍,甚至感觉种种不适都被放大过一样,令他无比痛苦。
女人未婚先孕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遭到打骂。
母亲的责骂,父亲的虐打全部放大数倍,高昂醒来之后,还有种自己差点被打死的心悸。
更令高昂痛苦的是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他没能离开出租屋一步。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白茉莉:“还是有区别的,家里的大牢只关你一个人。”
高昂:“……我要出去。”
白茉莉:“还上五十万你就可以走了。”
高昂:“我不工作怎么还钱。”
白茉莉:“你有工作,你可以制作木雕出售。你看过魏婶婶直播,她做的木雕售价不低。”虽然傩面不能卖,但可以做点别的卖。
高昂:“……”他现在只能把一块木头削掉两层薄皮,什么时候能制作木雕?
高昂:“我可以做别的工作赚钱。”
白茉莉:“你不可以。”
高昂:“……”
高昂没想到,自己难得能出去放风,竟然是到警/察局报案。后妈和后妈的表弟被抓走的时候,他整个都是懵的。
证据确凿,后妈参与贩/卖/人/口得坐牢。
高昂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亲妈在他没发现的时候做了很多,同时也更乖顺,特别是在看到亲爸上门替后妈求情被打出去之后。
他并不知道,白茉莉悄悄套过亲爸麻袋。魏玉琴发现之后,阻拦白茉莉:“我知道你生气,姓高的王八蛋确实不是人。他打我的事,我都记得……我有更好的办法。”
从姓高的上门之后,夜夜做梦。梦里化身魏玉琴,一次次感受自己的拳头打在“魏玉琴”身上的疼痛。
这疼痛是感官放大版本的,且他被打的次数将是魏玉琴曾承受过的两倍。
魏玉琴:“多出来的是利息。”
高昂小声的告诉她:“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错事。”
魏玉琴似乎是随口说:“或许你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真心悔过,被你伤害过的人不再怨恨你,噩梦自然会消失。”
高昂:“……”
大哥大嫂带着人上门过一次,被打出去。
高昂吓得想搬家,白茉莉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很快就没工夫找我们麻烦了。”
没过多久,高昂从新闻里看到k省一伙穷凶极恶的罪犯落网,同时抓获器/官/买/卖组织成员少许。虽然被押解的主犯脸上都打着马赛克,高昂还是认出来,其中有大哥大嫂和花臂壮汉。
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跟亲妈和便宜姐姐脱不开干系。
于是,高昂更乖巧了。
即使吃不饱饭,削木头到十根手指头出血,家务全包,天天被体罚,自由受限,依旧叫苦叫累却不敢不做。
他从妈妈一定会对我心软,到妈妈再爱我一次……如今变成“我一定要早日还清五十万”,心路历程之坎坷,全是反抗过程中的血与泪。
最近,姐姐忽发奇想,“建议”他自学考试把学历补起来。
高昂……高昂不敢拒绝。
但为什么要从初中的课程学起?学渣刷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流下悲伤的泪水。
夜深人静之时,高昂借着台灯的亮光做题,一边苦恼,一边问自己:“我以前到底为什么要做混账事……”
他知道错了。
也后悔了。
……
客厅里,白茉莉问:“你不心疼?”
魏玉琴:“娇惯才是害他。”
白茉莉转而夸奖高昂,坏习惯改了很多。
魏玉琴:“我有十几年的时间,慢慢教他,不着急……生他一场,不能不教。我以前也糊涂……算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