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之还轻声告诉她使用方式:“这是空间法器,滴血可认主,神识凝着探入便可。”
“哦。”
乔心圆实在难以对他正常说话,没吐出来就算她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了。
“对了乔姑娘,我忘了明日有大阵师来府上布阵,要耽搁几日,你我便于七日后,九月初一成婚吧。这样,我先送你回房,再让人来量裁一下你的身形,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喜服?”
“……白色的。”她麻木道。
还成亲,我现在就想给你奔丧。
虞衡之低头注视她身上白衣:“大喜之日,还是红色好。”
他一直想娶的人,总是穿白衣,不知道穿上嫁衣是什么模样。
乔心圆戴上了痛苦面具。
虞衡之看起来是在询问她意见,很尊重她一样,可实际上根本不听她的。
旋即,虞衡之牵她回房,让人来量裁后,天色暗了,整个城主府静悄悄的。
虞衡之用传音铃唤来晚膳。
乔心圆哪里吃得下,可她逼着自己吃,不吃哪来力气逃跑,她把脸埋在了饭碗里,有眼泪滚了下来。
她想起水池里女人的惨状,实在是憋不住,扭头呕了一口。
虞衡之捏过她的下巴,看见她脸上的眼泪便是神色一沉,指腹抹掉她脸颊水珠:“怎么呕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我……肚子难受。”
她无力地闭了眼,难道说,看见你我想吐吗。
她还要命呢。
虞衡之想到她兴许是受了惊吓,从纳戒中找了丹药,喂到她的嘴边:“这是凝神静气的,你吃了便好。”
乔心圆扫了他一眼,扭头吞下丹药,紧绷的身体被药力所软化,有种安抚的力量,但她依旧高度紧张。
夜深人静,屋子里熄了烛光,檐上的风灯沙沙作响,他还没走,乔心圆怕极了,将自己抱紧了,说:“我家乡那边,有成婚前新郎新娘不能相见的传统,否则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不吉利。”
“我记得是有这样的传统,你肚子还难受么?”虞衡之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她的肚子上,乔心圆难受地摇了摇头,暗示变成明示:“那你觉得,你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回房去比较好?”
她想,至少成亲前这七日,他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
但若是等到洞房了,他失去兴趣,自己恐怕死期就近了。
虞衡之点头,又变出两颗珠子来给她:“你喜欢黄灵石,给你一颗,喏,还有这个,这就是南海鲛珠。我特意为你挑的粉珠,这几百年唯一的一颗,你看喜不喜欢?”
黑夜中,他的神色看不清晰,但鲛珠反射着油润的光芒,乔心圆扫了一眼,的确是漂亮,可也没有什么心情去仔细研究此物。
虞衡之摸了摸她的头,乔心圆下意识躲开。
他顿了下,固执地将手指伸入她的发间,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声音温和得令人发毛:“有什么事,就叫侍女,她们会一直守在你的门外。对了,明日大阵师来府上,你别乱跑,也别去碰水了,水里很危险。”
“嗯。”乔心圆在床上转过身,你快走吧。
关门的声音响起,乔心圆被极端的害怕情绪催化,没出息地蒙在被窝里,她不想哭,她在黑暗中睁大了湿润的眼睛,她想回家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竟然拿人喂鱼。
她们的腿……
乔心圆已有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原本闭眼就要睡着的,此刻眼睛酸胀,却强撑着起来,试了纳戒的用法,虽说今日没有跑出去,好歹从变态那里薅了个宝贝,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乔心圆往戒指上滴血后,凝神聚气,用神识探入戒指,看见了一个狭小如床头抽屉柜的白色空间——不多不少,末世来了还能囤一箱方便面。
乔心圆:“……”
少城主,真有你的。
乔心圆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一颗一颗地揪掉嵌在墙壁上夜明珠,装进了纳戒。
“就半柱香,你刚刚莫不是,莫不是在炼化山河笔?!”
“对……山河笔将我拉入一个,”乔心圆正要吐槽,登时感觉上下唇一封,一个字也难言。
她沉默片刻:“山河笔不让我说。”
东庭君沉吟:“是这样的,山河笔乃神器,炼化法子极其特殊。”就连他也不知道,族中古籍不曾记载这部分。看来是因为这个了。
东庭君问她:“这么说来,你已炼化此物?”
“我也不知……应该算是吧。”如果这都拿不下它,她可能会忍不住怒而摔笔!
她在林子里一颗颗观察,那么大一片林,天知道过去了多久,眼睛都快数瞎了,才终于找到那株缺了果子的桃树。
“算是?那你快些试试!”
正在打坐的夏侯钰睁开了眼,想起自己是个瞎子,郁闷地又闭上了。
乔心圆深吸口气,提笔在半空浮现的画卷上徐徐画了一只炸鸡腿。
鸡腿活灵活现,然而却并未出现在她手中。
东庭君:“咦……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钰凭感觉戳了下她的背:“画了什么?”
乔心圆:“鸡腿。”
夏侯钰一嗤:“真是个吃货。”
乔心圆扭开脸:“反正不分给你。”
夏侯钰:“你画出来了?”他翕动鼻翼,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
乔心圆点头:“画了,鸡腿还没出现。”
她不知缘由,分明方才在桃林中都还能画出来,便伸手摸了一下丝滑的画卷,然而鸡腿仍处于二次元,这时,她突然感觉手里的笔有股牵引力出现。
东庭君也在沉思:“怪哉,你看,这画卷出现,说明你已炼化了山河笔,那它为何不成真?嗯,难道说……”
夏侯钰插嘴:“难道说什么?”
东庭君:“我族中古籍记载,其实此物本叫太虚山河笔,原是万年前我若水女君的法器,这笔上原本有个穗子,后一分为二,其一太虚穗,其二山河笔,当笔和穗合二为一时,方才能发挥神器最大的法力!可是……这山河笔虽然没了穗子,也不至于一只鸡腿也画不出来吧,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