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满目的西服,礼服, 这充满情致的缓慢的曲子, 秦晟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就有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朝他走过来, 一把搭住他肩膀。
“你叫什么啊?以前没在公司见过你啊, 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不是说了要正经点么?”
秦晟:“?????”
对方还在叭叭叭。
“你这样不行的, 这样, 我带了一套更换的, 你去换了吧,大家都是十八线的同事, 我这次就帮你一把,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毁了大家今天的努力。”
秦晟:“???????”
对方看秦晟一脸懵的样子, 摇了摇头,一副你真是没救了, 你这样怎么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的样子。
说实话,这么呆的,怕是要影响他们这次整个表演。
为了大家好, 这人必须要带去改造一下, 否则太破坏气氛了。
“走吧。”
秦晟终于有机会说话,他寒着一张脸试图将手臂抽出来,结果竟然没能抽出来。
“你是谁啊?”
“我是你同事,你手劲还挺大,幸亏我是练搏击的。”
秦晟:“????”
我他妈哪里来的同事今天会来这?!
但他没有机会说了,直接被对方拉到了月色包房里, 直接又被丢了一套西服。
“快点换,否则你就在这别出来了。”
眼看着对方可能要锁门,秦晟冷峻的脸上含着一口怒气,强忍着换了衣服。
他身高很高,比起刚才练搏击的那位要高上五六公分。
所以,这西裤穿在身上就和八分裤似的,袖子就是九分袖。
秦晟没办法这样见人。
结果对方一进来 ,看到秦晟这样子,很是满意。
“虽然不太合身,但是混在人群里倒是没有比刚才更扎眼了,走吧出来吧。”
秦晟:“……”
他面无表情地被拉出来。
“你今天就跟着我吧,我一会儿坐那边沙发看他们跳舞,你跟我一起,重要的是,别捣乱。”
秦晟忍无可忍了,目光盯着吧台那的苏幼和傅时绥,十分冷酷。
“哎,你盯着我们老板和准老板娘干什么?你别瞎想了,不管是老板还是老板娘,你都没机会的,老板他不搞基,至于老板娘,她连老板都还没看上,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十八线哦!”
“我是秦晟。”
秦晟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
结果这会儿正好换了一个稍微轻快一点的音乐,舞池里跳起了轻快的华尔兹。
他的声音就显得不是很清楚了。
“什么?禽兽?兄弟你还挺猛的,但是你是禽兽也不行啊,再猛都不行,咱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来,不要想着靠身体上位。”
对方拍了拍秦晟的肩膀,硬是夹小鸡似的夹着他往那边沙发上靠,压着他坐下。
有人就好奇了,多看了几眼冷酷着脸的秦晟。
“这兄弟怎么回事啊?”
“嗨!一个搞事的,想通过奇装异服吸引老板和准老板娘注意的,我能让他搞的了事么!”
“嗯,今天这场子,不能让人给破坏了,这兄弟面生的很,是不是十八线都算不上,刚进来的?”
“可能是。”
“怪不得这么不懂规矩。”
秦晟:“……”
这家酒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举报= =。
他忍不住看向坐在吧台那的苏幼,眼神幽深,带着一种无可奈何毫无办法的恨意。
苏幼朝后面看了好几眼,傅时绥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怎么了?”
“看俊男美女啊。”苏幼面无表情。
她老觉得有人在看她,但是回头看的话,又什么都没有。
傅时绥幽幽地扫了一眼今天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皱了皱眉。
小高今天办事有点不靠谱,叫来的这一群颜值这么高做什么?
下面被傅时绥环视过的一群小十八线们忍不住后背发凉。
怎么回事,刚才好像有一阵冷风朝他们袭来哦!
苏幼回过头,又让调酒师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
傅时绥看了一眼,很好心地提醒,“少喝点酒,万一醉了怎么办?”
苏幼就非常认真地说道,“我酒量很好啊,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能我天生那个解酒酶比较多吧,听说千杯不醉的人都是这种体制。”
傅时绥:“……”
他看着苏幼认真的小脸,忽然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如果苏幼醉了的话,不好么?
苏幼接过了调酒师新调好的鸡尾酒,小口小口抿着,真挺好喝的。
“你换了一种口味?”她抬头问调酒师。
调酒师非常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鸡尾酒就是这样,口味多变。”
其实也就是换了两种果汁而已。
苏幼当真了,又心满意足地喝。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那种解酒酶天生比较多吧,像她这样的人,就是千杯不醉的。
调酒师抽空看了一眼老板的脸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太过锐利,他总觉得自己看出了老板心底的那种后悔,仿佛遭到了现世报的那种感觉。
周屿不擅长跳舞,去舞池里尴尬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次回来,也只是坐在吧台上,一口一口抿着酒。
他离苏幼坐的有点远,心里是又盼望着苏幼能以后好好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姑姑还活着,将来能好好的一样。
可另一边,心里忍不住有点酸溜溜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酸些什么。
和小姑姑这么像的苏幼好,他应该要开心的。
周屿眼底里有些迷茫,但很快这迷茫便换成了坚定。
“这次学校里要开集训班,还没下通知下来,你和你哥说过了么?”
傅时绥抿了口酒,目光看着苏幼。
“集训班?”
苏幼奇怪,什么集训班,难道是参加竞赛所以要集训?
“物理学术竞赛成员,学校里对这次竞赛期许很高,所以书架会开一个集训班,八月十几号的比赛,集训一个多月,就在学校里开。”
傅时绥耐心解释。
苏幼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学校为什么不早点说,万一有的学生要回家买好票了呢?大二今天考完试,大三过几天也都考完了啊。”
傅时绥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
“学校也是临时决定的。”
“……”
苏幼翻了个白眼,低头喝酒。
离开月色的时候,大约是十点多。
文静和周屿都喝的有点醉了,他们平时不喝酒的,调酒师调酒的时候也没有注意酒精浓度问题。
毕竟,老板又没有指示。
所以,两杯酒下肚,两个人就差不多烂醉如泥了。
苏幼搀扶着文静。
傅时绥搀扶着周屿。
四个人一起从月色出来。
傅时绥看了一眼苏幼被文静皱起的眉毛,又看了一眼文静略微丰腴的题型,按了按眉心。
失策,应该让苏幼喝有酒精的鸡尾酒,让文静和周屿喝没有酒精的果汁。
他又看了一眼因为喝酒脸通红的迷糊地睡了过去的周屿,额头青筋又跳了一下。
傅时绥直接将人扶到了自己车里,将周屿往车后座一丢,关上车门。
苏幼也将文静送上了后座,然后呼出一口气来。
她以后要多锻炼锻炼了,不能这样扶一个文静还带气喘的。
上了副驾驶后,苏幼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不是喝酒了么?得找代驾吧?”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遵守交通规则的良好市民,不醉驾,是每一个驾驶员应当遵守的准则。
“没喝,我喝的是果汁。”
“真的?”
苏幼皱眉,表示怀疑,哪有人来酒吧不喝酒,喝果汁的哦,连她都喝酒了。
傅时绥也很后悔,但这事是真的。
“是真的。”
苏幼还是不相信,毕竟事关他们三个人的命,她忽然就朝着傅时绥凑了过去。
然后鼻子吸了吸,努力辨别他身上的味道。
这么一闻,倒是好像是没有酒味。
“你张嘴,我闻闻。”
但苏幼对这方面挺严肃的,直接说道。
看过太多新闻,因为司机酒驾引起的多个家庭的不幸了。
在对待这个问题上,必须要严肃。
傅时绥:“……”
他垂下眼睛,竭力克制着情绪,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才张嘴。
耳朵不受控制地发烫。
苏幼靠得很近,小脸严肃,带着学术探究一般的严谨。
他几乎能看见苏幼长而卷翘的睫毛。
她的鼻子再凑近一点,几乎能撞到他的嘴唇,红红的抿着的唇就在鼻子下方。
苏幼使劲嗅了嗅,的确是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清新的水果味。
那这傅时绥看来是不能喝酒的,酒量估计不行。
怕是担心他一个做教授的在他们面前喝酒然后还喝酒了做出什么不恰当的行为太丢脸。
也好在他有自知之明。
苏幼想着,就想后退,结果傅时绥的手搭在了她的背上。
她动不了,怔了一下,抬头往上看。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对方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苏幼对上傅时绥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里面倒映着的自己。
他如墨的眼睛又深又沉,偏偏又清晰,那里透出来浓郁的情意。
苏幼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她眨了眨眼,大概是车子没开窗,温度有点高。
大夏天的,热也是正常的。
“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傅时绥按在苏幼背上的那只手一瞬间也像是要烧起来,温度灼烫。
“苏幼。”他低低的喊了一声,脸凑近了过来。
苏幼呼吸都要停掉了,脸一下红了,又躲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靠近。
这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最后一刻,她竟然在想,对不起哥哥,我要被傅时绥亲到了。
哥哥,我要脏了……
结果,傅时绥的脸与她的脸擦肩而过,他的唇靠在她的耳边。
“我没喝酒,但是我醉了,你说怎么办?”
苏幼脸红的不行,滚烫不已,使出了一些力气一把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后又着急的朝着后座看过去。
还好,周屿和文静看起来都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痕迹。
她板着脸,“开车!”
傅时绥看着她通红的耳垂,又看了看她通红的脸,心情愉悦。
“好。”
苏幼:“……”
我不过是让你开个车,你搞的好像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好一样。
苏幼开了点窗,结果窗外的风都带着滚烫的气息,吹得她脸更热了。
她又关了窗,将车里的温度又调低了一点。
月色酒吧在傅时绥和苏幼离开后,全部人员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喝了几杯二锅头,已经有些醉了的酒吧经理一拍桌子,喊了一声。
“咔!”
这个时候,所有人员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一直被死死压在沙发上的秦晟也终于得以可以喘口气,他黑着脸站起来。
“我说兄弟,你力气真的不小,刚才几次想挣脱出去试图吸引老板的注意,还好我手劲大。”
刚才一直压着他的那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站起来,“一起喝一杯吧,也是个缘分。”
秦晟表情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一直拉着自己的男人,半个字都没说话,直接抬腿离开。
他气的发抖,整个人走的时候还在发抖。
“这人到底是谁啊,对老板或者是老板娘执念这么深?这哥们是个祸害啊!”
“他叫什么啊,真很面生。”
“不知道,他说自己叫禽兽,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了。”
“噗嗤,还真挺猛的啊,叫自己禽兽。”
“先不说他了,我们今天好好嗨一下,刚装逼装的快累死了!”
“嗨起来!”
在苏幼和傅时绥离开过后不到十分钟,整个酒吧就嗨了起来,轰炸一样的音乐声,换掉了高贵的礼服,穿上性感裙子在舞池里跳舞的漂亮女孩,扯着领带嗨起来的年轻男孩子们。
整个月色终于在夜色下变得正常起来。
傅时绥将人都送到了z大。
周屿是直接被交给男生宿舍的阿姨,让男生帮着将他扶上去。
至于文静,学校也没有电梯,在征求了宿舍阿姨的同意后,傅时绥和苏幼一起将文静扶上去。
到了宿舍门外,苏幼就说道,“傅教授,您走吧,我们到了。”
傅时绥看了一眼还关着的门,很贴心地说道,“还是我帮你把文静送进去。”
苏幼想想里面放在她桌子上的天气预报瓶,又想想好像今天被她挪到自己桌子上的鸟笼。
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还是……”
“呕~~”
文静吐了傅时绥一身。
苏幼:“……”
傅时绥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也有点难以忍受。
都这样了,不让人进去擦洗一下,似乎真的过不去。
苏幼心想,以后可千万不能让文静喝酒了,她拿出钥匙,开门。
傅时绥强忍着衣服上的恶心进去,一进去,苏幼就开了灯。
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张床边的天气预报瓶以及鸟笼。
他的视线顿了顿,并不确定哪一张床是苏幼的,哪一张床是文静的,毕竟这里只有两张床是铺了床铺的。
苏幼当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桌上放着天气预报瓶和鸟笼。
但她没想到去将文静放到自己床上,以此混淆视听,她还是太年轻了。
她开口就解释,“文静的桌子太乱了,放不了太多东西,所以,那个瓶子和鸟笼都放在我桌上。”
傅时绥听了,忍俊不禁地转头看苏幼。
苏幼面无表情,带着傅时绥将文静带到她床上。
然后她呼出一口气来,想给傅时绥展示一下文静的桌子有多么的乱,然后看了过去。
那桌子上面,干干净净,比她自己的桌子还要干净。
苏幼的表情当时就僵住了。
“???”
这他妈文静的桌子什么时候这么干净过?!
傅时绥当然也看到了文静的桌子,低头看苏幼,刚好对上苏幼看过来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两人对视了一眼。
各中表情,各中心情,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傅时绥去了卫生间擦洗文静的呕吐物。
苏幼就坐在文静的床边,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由的脸烫。
真是,她的尴尬癌她以为早就治愈了,可结果,原来一直都在,顶多以前是表面治好,现在又复发了。
想到刚才的事情,苏幼捂住了脸,说不出的窘迫。
她站起来到自己的桌子上过去。
原本想提着鸟笼和瓶子放到文静桌上去,但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
到最后纠结了一番,都没动。
“有纸巾么?”
傅时绥清冽动听的声音响起,在这不大的宿舍里,好像折射出的味道都比平时要撩人一些。
苏幼抬头,看到傅时绥的衬衫前面都湿透了,整个前面,就是全走光了。
隔着那已经变得透明色的衬衫,依稀可以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
因为湿,所以紧贴着,所以,那肌肉线条都变得清晰起来。
有时候,全脱光了,可能反而没有那种诱惑的感觉,要的就是这种半透的性感。
苏幼刚才已经冷却下来的脸一下又烧了起来。
别的不说,这狗男人,除了脸好,身材也很好。
还好还好,她定立足,信念坚韧,是不会被轻易勾引的。
“有。”
苏幼拿起纸巾,朝着傅时绥伸出去。
傅时绥却没接,让苏幼拿着,自己则一下一下仿佛慢动作地拿纸巾擦自己湿透了的衣服。
还不忘解释一下,“我这个样子,也不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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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也是,他怎么说还是人民教师,这种样子,的确是不好出去的。
恐怕女生宿舍的女生看到了都要……
苏幼没作声,但是看了几眼傅时绥的动作,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这样擦是干不了的,你要用厚厚的纸巾压着,把水吸掉点。”
傅时绥皱了皱眉头,好像一副不擅长这种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