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男人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背地里挺瞧不起阿鲁娘。
甚至不允许自家孩子跟她多接触。
但部落妇人之间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她们对于一人干活能顶两个大男人的阿鲁娘极为敬佩,后者偶尔还会热心帮她们干些重活,这可比家里光张嘴的男人强些。
七八个妇人打水回去,路上有说有笑,也不操心跑出去疯玩的孩子。
现在的条件可比以前好多了,他们部落是附近有名的大部落,附近都会有驻军巡逻,防止野兽进入地盘。类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天擦黑他们就会回来。
要是再晚一些少不了一顿胖揍。
部落聚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帐篷。
不少帐篷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部落男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顽皮孩童聚众嬉闹,看着一派岁月静好。
阿鲁娘回到自家帐篷。
却见帐篷外站着眼熟的男人。
阿鲁娘认识,这人是第四任丈夫的兄弟,他们曾一起出去“打猎”。去的三百多号青壮,最后只回来一半,剩下的男人——包括阿鲁娘的丈夫——在陇舞郡永固关边境被巡逻兵追上射杀了,庆幸他们那一趟收获丰厚,阿鲁娘作为遗孀也分到一笔小财……
“进来坐。”
男人跟着入内。
“嫂子,求你个事儿。”
“你说就是,自家兄弟哪有不答应的。”阿鲁娘这些年没少受对方照拂,部落食物最紧缺的时候,她家没有可以出门狩猎的成年男人,分到的粮食少得很,她跟阿鲁差点儿饿死在那个寒冬腊月,还是靠着对方接济的干腊肉才熬了过来,阿鲁娘很记恩。
“开春之后,部落要组人去春猎。”
阿鲁娘心中咯噔:“要让阿鲁去?”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
她一人干活也能养活而娘俩。
哪里还需要阿鲁去拼命?
男人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是想来借大哥留下的盔甲弓箭……这次春猎应该要过关,估计有些危险,俺就想多戴点东西。现在狩猎可赚钱,俺想趁着还能动,再去猎一次,给家里的崽也讨上个女人……”阿鲁娘花钱从贩子手中讨儿媳这事儿,谁不眼红?
阿鲁娘一听这个要求,立马答应。
因为十乌这边没几个像样工匠,也没有精湛的冶铁造器技术,盔甲武器这样精致的玩意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遇不可求,一般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只要还能用就一代代传下去的“传家宝”。关键时刻能保命啊!还有些人家出门狩猎,武器都是磨尖了的石头……
阿鲁娘家的盔甲和弓箭,那都是运气爆棚从永固关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部落一些人家都想来借,但阿鲁娘一般不肯,这是她留给她儿子阿鲁的装备!
这次开口借的人是亡夫兄弟。
她就答应了。
男人穿戴整齐,喜滋滋出去。
威风凛凛的模样,一路上吸睛无数。
阿鲁娘忙着准备晚上要吃的,烧柴煮粟米炖肉汤,收拾家务,行动利索。
很快,疯玩的孩子陆续回来,一些人家直接响起了孩子嚎啕大哭的声响。
除了阿鲁。
直到月上中天。
一道影子一边抱怨一边回赶。
阿鲁骂骂咧咧:“回家也不喊俺……”
终于,累死累活快到了,月光下,隐约能看到部落营帐的模糊影子,阿鲁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但跑着跑着,他发现漆黑的部落逐渐亮起了光。
起初就一点,之后迅速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