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陆闻道。
“一楼,二楼,都去搜一遍,门不行还有窗户,卧室窗户都看过了吗。”
“对,对!卧室窗户!”
陆闻的话带来一点微小希望,他在林之芝迫不及待打算动身时,又提醒道:“不要分开,一起行动。”
别墅临山而建,因为在深山里为防山林野兽出没,一楼的窗户外,都是加了防护网的。
几人试探性拿工具打砸几下,坚固的金属护网上连印记
也没留下,怀姣其实并没有抱什么期望,暴风雪山庄模式里,根本不存逃离密室这一说。
二楼总共八个房间,他们六人占了靠里的六间,房间格局大同小异,推开门都是相同的布置。
其他几人的房门都关着,此时唯一大敞着的只有怀姣的卧室,卓逸率先往房间里走,卧室床右手边就是开放透亮的大窗台。
卓越几步走近,伸手推了推,窗户很轻易就往外打开。
身后几人跟着上前。
“这么高?!”窗外并不是众人所想的平地,反而因为临山修建,身后一整侧都是山崖峭壁。
掉下去就能摔得尸骨无存。
卓逸等人默不做声,退后几步又朝门外另一边卧室走去。这一边倒是景象正常的别墅后院,只是头一天不过杂草众生的别墅草坪上,此时密密麻麻竖立着尖削木刺。
那些木刺交错竖立着,尖锐刺角根根对着窗台。就算能借助工具下去,也根本无法落脚,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戳个对穿。
明摆着有人要将他们困死在别墅里了。
从二楼下来时,气氛沉闷的诡异。
一楼大厅里,前一天晚上还嬉笑着玩过游戏喝过酒的大厅沙发前,几人呆坐着,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壁炉里没有生火,冬日山上的刺骨寒气从大厅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缓慢渗出。
怀姣身上披着卓逸的外套仍冻得手脚僵冷。
他控制不住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冷了?”卓逸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去生火。”
“不用了……”怀姣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提出要求有些不合时宜,想阻止卓逸,却被对方打断道:“我也冷,这种时候更没必要苛待自己。”
壁炉点燃后,大厅霎时回暖,怀姣僵硬的脑袋似乎都能正常运作了。
几人其实都冻得不轻,等室内温度让人感觉到舒适之后,才有人缓声开口道。
“其实不必太丧气。”
“长时间失联,家里人总会察觉到的。”
“我们只需要等。”
“对。没错。”
众人迎合两句,都刻意忽略了房子里此时少了一人的事。
冬季的白天总是十分短暂,等室内光线渐渐暗下来,众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整天没有进食,几人早
已饥肠辘辘。平日的主要负责食物的两个女生,因为少了一人,另一个并没有做饭的迹象。
最后居然是邢越进了厨房。
怀姣有些了然,三天的短暂相处让他不难发现邢越作风的规律。他似有一套刻板的生物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总是安排的很好。
晚饭端上桌时,怀姣忍不住朝邢越脸上看了看。
对方冷着张俊脸,一脸高傲表情,实在不像是会下厨房的样子。
“看什么。”邢越垂下视线瞥他一眼。
怀姣摇摇头。
饭桌上安静得只有一点碗筷碰撞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姣瞥到一桌之隔的林之芝,垂着脑袋不住地抽搭哽咽,她说:“昨天这时候,我还和秦丽一起做了饭。”
没有人回话,抬筷的动作却都慢了不少。
“我刚刚在想,如果晚上没玩那个游戏的话,是不是秦丽就不会出事……”
“别乱想。”
“我没有乱想!都是那个游戏,不是那个什么游戏的话,秦丽她根本就不会提起沈承遇!”
“都是因为沈承遇,都是因为提到他了!”林之芝越说越激动,音调上扬到了有些尖锐的地步。“我们几个人都逃不掉的,四年前就是在这儿,就是我们几个人!”
“自己作死倒怪到死了的人身上了。”
邢越放下筷子,声音不冷不淡地响起来。
“沈承遇听到了都要觉得晦气。”
“邢越你什么意思?”林之芝红着眼睛朝邢越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个后来的,什么都不清楚就别在这儿乱说话!”
邢越嗤笑一声,道:“我要是沈承遇,也巴不得不放过你们。”
怀姣嘴唇紧抿着,抬眼望向几人。
然后他听到,一整天话都很少的陆闻,此时在桌上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奇怪了。”
“如果说真跟沈承遇有关,我们几个在这儿无可厚非。”
“可邢越,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儿呢。”这种时候发生内讧才是最要命的,陆闻不可能不清楚,可他此时仍旧阴着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恶声道:“轮得到你给他出头吗。”
“还是说,这装神弄鬼装模作样的一出,根本就是你邢越在搞鬼呢。”
“对啊,这里唯
一跟四年前无关的就是邢越了吧!”林之芝像找到了主心骨,瞬间跟着陆闻走,“他是多出来的一个人,他最不正常!”
餐桌上安静了一瞬,怀姣在这一瞬间,莫名感到脑袋有点晕。
不是心理上的晕,而是生理上真实体现的头晕。
“那个,我……”他想说句什么,可接连而来的视线模糊,让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应该不是他一个人的感觉,因为怀姣能感觉到刚才还气焰很嚣张的林之芝,此时忽地蹲坐下来。
怀姣蹙紧了眉,他使劲想要意识清醒一些,撑着桌子摆了摆头,下一刻,眼前一暗,身体失了力道,整个人瘫软着伏在桌上。
他脑袋贴着桌面,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怀姣似乎听到有人冷笑了一声。
那人说:“现在倒是不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