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谢雪之前神神秘秘不肯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就是她怀了二宝。
她和卫冬恒都喜欢小孩,两人一起带孩子也不觉得烦,新生命既来之则安之,彼此都很喜悦,卫冬恒主动提出来第二个孩子要姓谢,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但重在他主动想着并尊重谢雪。谢清呈听完了,也就没再管卫冬恒和贺予斗嘴时说的那一箩筐傻话,而是替他俩感到高兴。
唯独贺予那脸,都快拉到鞋面上了。
怀什么怀?如果谢清呈是女的,他也早就把人肚子给搞大了!他们俩感情也好,哪里轮得到姓卫的在他面前炫耀!
临走前,谢清呈上楼去看望了芽芽,芽芽还没醒,谢清呈就没有打扰她,只在她床边俯身,摸了摸孩子微微发烫的额头。
芽芽好像能感知到什么似的,又像是在梦呓,闭着眼睛软绵绵地咕哝一声:“唔……舅舅……”
“嗯。”谢清呈轻声地应了,替她把被角整了整,“睡吧,乖。”
贺予酸溜溜地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上看着。
朦胧的月光从薄纱轻掩的窗外洒进来,在谢清呈刚毅英俊的侧脸描摹上一层清霜,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谢清呈带孩子的时候总萦淌着奇异的圣洁感,他很威严,眉目之间都是大家长不容近觑的气质,却又有种柔软的光芒在他垂下睫毛时流露出来。
所以贺予看着他的心情也很分裂,他既想虔诚地跪下来亲吻圣人的指尖,向那雪山巍峨顶礼膜拜,又想残忍地玷污圣迹,弄脏搞碎。
贺予后来不着边际地想了想,大不敬地觉得,谢清呈有时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非常冷漠的□□——地位尊高,严谨守礼。
可偏偏这样遥不可及尘埃不染的夫人,最遭惦记。熟透了却又孤高冷漠的沉稳长辈,在那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谢清呈隐忍着的样子,比任何少男少女都勾人。
这天晚上,从卫冬恒家离开,返回陌雨巷后,谢清呈刚把家门打开,就被贺予按在门背上吻住。
谢清呈不知他发了什么疯……
在大汗淋漓过后,他自他身后拥着他,眼神迷离,嗓音沙哑道:“我好想让你有个我的孩子……”
他对让他有孕抱着不可思议狂想和痴迷,这一点谢清呈早就已经发现了。谢清呈分析之后意识到这其实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过于偏执的占有欲。
第二,太缺安全感。
前者事实上也是因后者而生的,贺予从小其实没有拥有过什么健康完整的感情,所以他会对自己的所有物反复确认,不断地标记,宣告所属。
在他潜意识里,这是一种在谢清呈身上烙下私密印记的办法,除了他谁也做不到,而这种标记会填补他内心的空缺,给与他渴望的安全。至于极度想让爱人有子嗣,则是这种病态内心的又一种扭曲折射——
怀了骨血,就等于向世人公告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旖旎,向所有人表明了谢清呈这样成熟又冷峻的男性,是属于他的,是愿意为他孕育生命的。
他爱他,爱到能让他为所欲为。
爱到有了血肉。
爱到谁来也抢不走。
是以虽然贺予的行为很病态,想法很不切实际,甚至荒唐可笑,但想明白了这一切根源的谢清呈却没有嘲笑过他。
他顶多受不了那太过变态的刺激了而骂贺予两句,骂完之后到底还是纵容他——
这世上,没有人该因为卑微和痴爱而沦为笑话。
一晚上缠绵后,贺予抱着一身是汗的谢清呈,吻着他的耳缘,低声道:“谢清呈,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谢清呈疲惫地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
他嗓音微哑,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疯……”
贺予不答,只是又亲了一下他后颈的红痣,再蹭了蹭他的颈间,大型犬依赖着唯一的主人一般。
“谢清呈。”他忽然说,“你也教我做扬州炒饭好不好?”
“……你学的会吗。”
“你教的我肯定就会了。不会你再多教我几遍。”
谢清呈也琢磨不出文艺青年不分对象的妒意,贺予既然想要,那他就依他,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嗯了一声。
那低沉简单的一个音节像是在贺予眼眸中点了一簇明亮的火焰。
贺予又用下颌抵在谢清呈的肩窝,嘴唇在谢清呈颈间轻啄。
“小馄饨也教我包,好不好?”
“你不嫌麻烦就学。”
贺予当然不会嫌,他心里洋溢着无限暖意,他的亲吻蔓延到了谢清呈的下颌,鼻尖。
睫毛和着心跳,轻轻颤动着。
他问:“那,你也陪我去迪士尼玩一次,好不好?”
谢清呈只去过一次迪士尼,那还是它刚刚落成的时候,谢雪一定闹着要他陪着去。
他跟着小姑娘在园区从这个队伍排到那个队伍,对迪士尼的印象就是两小时起步的等待时间,还有一望无尽的人龙。
他没什么童心,于是慵懒
困倦地说:“这个,还是让谢雪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