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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希望(1 / 2)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旧的希望实现了,或者泯灭了,新的希望的烈焰又随之燃烧起来。如果一个人只管活一天算一天,什么希望也没有,他的生命实际上也就停止了。——莫泊桑


清晨,程致远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西式早餐,两人吃完早餐,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出发了。


大年初一,完全没有交通堵塞,一路畅行,十一点多,已经快到两人家乡所在的城市。


颜晓晨的家不在市里,在下面的一个县城,车不用进入市区。虽然有gps,李司机还是有点晕头转向,颜晓晨只知道如何坐公车,并不知道开车的路,程致远却一清二楚,指点着哪里转弯,哪里上桥。


等车进入县城,程致远说:“下面的路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你应该认路了吧?”


“认识。”小县城,骑着自行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全逛完,颜晓晨知道每条街道。她让李司机把车开到一个丁字路口,对程致远说:“里面不方便倒车,就在这里停车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


这边的房子明显很老旧,的确不方便进出车,程致远也未多说,下了车,看李司机把行李拿下,交给颜晓晨。


不管是程致远的车,还是程致远的人,都和这条街道格格不入,十分引人注意,颜晓晨注意到路口已经有人在探头观望,她有些紧张。


程致远估计也留意到了,朝颜晓晨挥挥手,上了车,“我走了,电话联系。”“谢谢!”颜晓晨目送他的车走了,才拖着行李向家里走去。


虽然这边住的人家都不富裕,可院门上崭新的“福”字,满地的红色鞭炮纸屑,还有堆在墙角的啤酒瓶、饮料瓶,在脏乱中,也透着一种市井平民的喜庆。


颜晓晨走到自己家门前,大门上光秃秃的,和其他人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打开门,首先嗅到的就是烟味和一种说不清楚的霉味。她搁好行李,去楼上看了一眼,妈妈在屋里睡觉,估计是打了通宵麻将,仍在补觉。颜晓晨轻轻关好门,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她换了件旧衣服,开始打扫卫生,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屋子里的那股霉味总算淡了一点。


她拿上钱,去路口的小商店买东西。小商店是一楼门面、二楼住人,小本生意,只要主人没有全家出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开门。颜晓晨买了两斤鸡蛋,一箱方便面,店主和颜晓晨家也算是邻居,知道她家的情形,问颜晓晨要不要小青菜和韭菜,他家自己种的,颜晓晨各买了两斤。


拎着东西回到家,妈妈已经起床了,正在刷牙洗脸。


颜晓晨说:“妈,我买了点菜,晚上你在家吃饭吗?”


颜妈妈呸一声吐出漱口水,淡淡说:“不吃!”


颜晓晨早已习惯,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给自己做晚饭。


颜妈妈梳妆打扮完,拿起包准备出门,又想起什么,回头问:“有钱吗?别告诉我,你回家没带钱!”


颜晓晨拿出早准备好的五百块,递给妈妈,忍不住说:“你打麻将归打麻将,但别老是打通宵,对身体不好。”


颜妈妈一声不吭地接过钱,塞进包里,哼着歌出了门。


颜晓晨做了个韭菜鸡蛋,下了碗方便面,一个人吃了。


收拾干净碗筷,洗完澡,她捧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为了省电,客厅的灯瓦数很低,即使开着灯,也有些暗影沉沉;沙发年头久了,妈妈又很少收拾,一直有股霉味萦绕在颜晓晨鼻端;南方的冬天本就又潮又冷,这个屋子常年不见阳光,更是阴冷刺骨,即使穿着羽绒服,都不觉得暖和。想起昨天晚上,她和程致远两人坐在温暖明亮的屋子里,边吃饭边聊天看电视,觉得好不真实,可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幕才是在做梦。


待杯子里的热水变冷,她关了电视,回到自己屋子。


打开床头的台灯,躺在被窝里看书,消磨晚上的时间不算太艰难,只是被子太久没有晒过了,很潮,盖在身上也感觉不到暖和,颜晓晨不得不蜷成一团。


手机响了,颜晓晨看是沈侯的电话,十分惊喜,可紧接着,却有点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个电话。迟疑了一瞬,还是接了电话。“颜晓晨,吃过晚饭了吗?”沈侯的声音就如盛夏的风,热烈飞扬,隔着手机,都让颜晓晨心里一暖。


“吃过了,你呢?”


“正在吃,你猜猜我们在吃什么?”


“猜不到!是鱼吗?”


沈侯眉飞色舞地说:“是烤鱼!我们弄了两个炭炉,在院子里烧烤,配上十五年的花雕酒,滋味真是相当不错…”从电话里,能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钢琴声、歌声,“我表妹在开演唱会,逼着我们给她当观众,还把堂弟拉去伴奏,谢天谢地,我的小提琴拉得像锯木头…”


颜晓晨闭上了眼睛,随着他的话语,仿佛置身在一个院子中,灯火闪烁,俏丽的女孩弹着钢琴唱歌,炉火熊熊,有人忙着烧烤,有人拿着酒在干杯。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冬天,可那个世界明亮温暖,没有挥之不去的霉味。


“颜晓晨,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在听你说话!”


沈侯笑,“狡辩!我命令你说话!”


“yes,sir!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怎么过年的?都做了什么?”


“家庭大扫除,去商店购物,做饭,吃饭,你打电话之前,我正在看书。”


“看书?”


“嗯!”


“看什么书?”


“fractalsandscalgfance(金融中的分形与标度)。”


沈侯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颜晓晨同学,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电话那头传来“猴哥”的叫声,颜晓晨笑着说:“你还想继续听我说话吗?我有很多关于金融分析的心得体会可以谈。”


“得!你自己留着吧!我还是去吃烤羊肉串了!”


“再见!”


“喂,等一下,问你个问题…你想不想吃我烤的肉串?”


“想!”


“在看书和我的烤肉之间,你选哪个?”


“你的烤肉!”


沈侯满意了,“我挂了!再见!”


“再见!”


颜晓晨放下手机,看着枕旁的fractalsandscalgfance,禁不住笑起来,她只是无事可做,用它来消磨时间,和美味的烤肉相比,它当然一文不值,沈侯却以为她是学习狂,自降身价去做比较。


颜晓晨接着看书,也许因为这本书已经和沈侯的烤肉有了关系,读起来似乎美味了许多。


第二日,颜晓晨起床后,妈妈才回来,喝了碗她熬的粥、吃了个煮鸡蛋,就上床去补觉了。


颜晓晨看天气很好,把被子、褥子拿出来,拍打了一遍后,拿到太阳下曝晒,又把所有床单、被罩都洗干净,晾好。


忙完一切,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准备随便做点饭吃,刚把米饭煮上,听到手机在响,是沈侯打来的。


“喂?”


沈侯问:“吃中饭了?”


“还没有。”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吃?”


颜晓晨张口结舌,呆呆站了一瞬,冲到门口,拉开大门,往外看,没看见沈侯,“你什么意思?”因为过度的紧张,她的声音都变了。


沈侯问:“你这到底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


颜晓晨老实地说:“不知道,就觉得心咚咚直跳。”她走出院门再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沈侯的确不在附近,“我现在就在家门口,没看到你,你是在逗我玩吗?”


“嗯,我的确在吓你!我不在你家附近。”


颜晓晨的心放下了,沈侯哈哈大笑,“好可惜!真想看到你冲出屋子,突然看到我的表情。”


颜晓晨看了眼狭窄脏乱的巷子,一边朝着自己残旧的家走去,一边自嘲地说:“你以为是浪漫片,指不准是惊悚片!”


沈侯笑着说,“我本来的计划是想学电影上那样,突然出现在你家外面,给你个惊喜,但技术操作时碰到了困难。”


“什么意思?”


“我按照你大一时学校注册的家庭地址找过来的,可找不到你家,你家是搬家了吗?”


颜晓晨的心又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你说…你来…你来…”


沈侯非常温柔地说:“颜晓晨,我虽然不在你的门外,但我现在和你在同一个城市。”


颜晓晨拿着手机,站在破旧的院子里,看向遥远的天际,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像是跌入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里——天空蔚蓝如洗,江南的冬日阳光宁静温暖,映照着斑驳的院墙,长长的竹竿,上面晒着床单、被罩,正随着微风在轻轻飘动,四周浮动着洗衣粉的淡淡清香,一切都变得异常美好、温馨。颜晓晨听见自己犹如做梦一般,轻声问:“你怎么过来的?”


“我和堂弟一块儿开车过来的,又不算远,大清早出发,十一点多就到了。你家地址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这边的路不好走,我平时都坐公车,也不会指路,你在哪里?我来找你!”颜晓晨说着话,就向外冲,又想起什么,赶忙跑回屋,照了下镜子,因为要做家务,她特意穿了件旧衣服,戴着两个袖套,头发也是随便扎了个团子。


沈侯说:“我看看…我刚经过人民医院,哦,那边有一家麦当劳。”


“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了,你在麦当劳附近等一下我,我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没事,你慢慢来。我们在附近转转。”


颜晓晨挂了电话,立即换衣服、梳头。出门时,看到沈侯送给她的帽子、围巾,想到沈侯春节期间特意开车来看她,她似乎不该空着手去见他,可是,仓促下能送他什么呢?


从县城到市内的车都是整点发,一个小时一班,颜晓晨等不及,决定坐出租车。半个小时后,她赶到了市内。在麦当劳附近下了车,她正准备给沈侯打电话,沈侯从路边的一辆白色轿车上跳下来,大声叫:“颜晓晨!”


颜晓晨朝他走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知道他在这里等着,可这一刻,依旧脸发烫,心跳加速,她胡思乱想着,既然已经没有了惊,那么就是喜了吧?


车里的男生摇下车窗,一边目光灼灼地打量颜晓晨,一边笑着说:“嗨!我叫沈林,双木林,猴哥的堂弟,不过我们是同年,他没比我大多少。”


颜晓晨本就心慌,此时更加窘迫,脸一下全红了,却不自知,还故作镇静地说:“你好,我是沈侯的同学,叫颜晓晨。”


沈林第一次看到这么从容大方的脸红,暗赞一声“演技派”啊,冲沈侯挤眉弄眼。沈侯自己常常逗颜晓晨,却看不得别人逗颜晓晨,挥手赶沈林走,“你自己找地方去转转。”


沈林一边抱怨,一边发动了车子,“真是飞鸟尽,良弓藏!唉!”


沈侯没好气地拍拍车窗,“赶紧滚!”


沈林对颜晓晨笑着挥挥手,离开了。


沈侯对颜晓晨说:“我们去麦当劳里坐坐。”


颜晓晨没有反对,两人走进麦当劳,到二楼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颜晓晨说:“这顿中饭我请吧,你想吃什么?”


沈侯打开背包,像变魔术一般,拿出三个保温饭盒,一一打开,有烤羊肉串、烤鸡翅、烤蘑菇,他尝了一口,不太满意地说:“味道比刚烤好时差了很多,不过总比麦当劳好吃。”


颜晓晨想起了他昨晚的话,轻声问:“你烤的?”


沈侯得意地点点头,邀功地说:“早上六点起床烤的,你可要多吃点。”颜晓晨默默看了沈侯一瞬,拿起鸡翅,开始啃。也不知道是因为沈侯的手艺非同一般,还是因为这是他特意为她烤的,颜晓晨只觉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鸡翅。


沈侯问:“我还带了花雕酒,你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酿米酒,逢年过节大人不怎么管,都会让我们喝一点。”


“我们也一样!我爷爷奶奶现在还坚持认为自己酿的米酒比十五年的茅台还好喝。”沈侯拿出两个青花瓷的小酒杯,斟了两杯酒,“尝尝!”颜晓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赞道:“就着烧烤吃,倒是别有风味。”沈侯笑起来,和颜晓晨碰了下杯子,仰头就要喝,颜晓晨忙拽住他的手,问:“你待会儿回家不用开车吗?”


“我拉了沈林出来就是为了能陪你一起喝酒啊!”他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饮尽,“我去买两杯饮料,省得人家说我们白占了座位。”


不一会儿,他端着两杯饮料回来,看颜晓晨吃得很香,不禁笑容更深了,“好吃吗?”


“好吃!”


“我的烤肉比那什么书好多了吧?”


他还惦记着呢!颜晓晨笑着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可比性都没有!”


沈侯拿起一串羊肉串,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你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沈侯带的烤肉不少,可颜晓晨今天超水平发挥,饭量是平时的两倍。沈侯才吃到半饱,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鸡翅了。


沈侯看颜晓晨意犹未尽的样子,把最后一个鸡翅让给了她,“你好能吃,我都没吃饱。”


颜晓晨一边毫不客气地把鸡翅拿了过去,一边抱歉地说:“你去买个汉堡吃吧!”


沈侯嫌弃地说:“不要,虽然没吃饱,但也没饿到能忍受麦当劳的汉堡。”


颜晓晨看着手中的鸡翅,犹豫着要不要给沈侯。沈侯忍不住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头,“你吃吧!”


等颜晓晨吃完,两人把垃圾扔掉,又去洗手间洗干净手,才慢慢喝着饮料,说话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说,但看着对方,漫无边际地瞎扯,就觉得很满足。


沈侯拿出手机,给颜晓晨看照片,“这些都是除夕夜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拍下来的。”沈侯指着照片上的烟花,“我当时正好在阳台上,烟花就好像在我身边和头顶绽放,可惜手机拍的照片不清楚,当时,真的很好看!”“原来当时你让我等一下,就是在拍照。”颜晓晨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心中洋溢着感动。那一刻,沈侯是想和她分享美丽的吧!


烟花的照片看完了,紧接着一张是沈侯家人的照片,颜晓晨没敢细看,把手机还给了沈侯。


沈侯却没在意,指着照片对颜晓晨说:“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姑姑…”竟然翻着照片把家里人都给颜晓晨介绍了一遍。


还真是个大家庭,难怪那么热闹。颜晓晨问:“你的名字为什么是‘侯’这个单字?有特别的含义吗?”


“我爸爸姓沈,妈妈姓侯,两个姓合在一起就叫沈侯了。”


颜晓晨问:“你堂弟沈林不会是因为妈妈姓林吧?”


沈侯伸出大拇指,表示她完全猜对了。


颜晓晨笑着摇头,“你们家的人也真够懒的!”


沈侯笑着说:“主要是因为我大伯给堂姐就这么起的名字,用了我大伯母的姓做名,叫沈周。我妈很喜欢,依样画了葫芦,叔叔婶婶他们就也都这么起名了。”


“如果生了两个孩子怎么办?你亲戚家有生两个小孩的吗?”


“有啊!沈林就还有个妹妹。”


“那叫什么?”


“沈爱林。”


颜晓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沈家的女人都很有话语权。


沈侯问:“你的名字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你猜!”


“不会是那种很没创意的吧?你出生在清晨?”


“对了!本来是打算叫颜晨,可报户口时,办事的阿姨说两个字的名字重名太多,让想个三个字的名字。我刚出生时,很瘦小,小名叫小小,大小的小,爸爸说那就叫小晨,妈妈说叫晓晨,所以就叫了晓晨。”


“小小?”沈侯嘀咕,“这小名很可爱。”


颜晓晨有些恍惚,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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