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沙掘土曾鸿影:一派胡言!荒谬!错漏百出!逻辑链极不严密!第一,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在余年大三那年的九月份,此前整整三个月,余年都随队,白天在古杨河古城遗址拿小铲铲挖沙,晚上跟队里的专家学者一起整理资料做记录。你去古杨河晒三个月试试?要是不黑不瘦,我跟你姓!另,有详细的图片资料,能看出余年是怎么一天天晒黑变瘦的!
第二,古杨河周围荒无人烟,三个月,余年随队同吃同住,睡大通铺,没有离开过发掘现场。要是真吸毒,你三个月不吸试试?要是在队里都在吸,那我们一帮子全得被抓!可能吗?
第三,背后心怀恶意的人,可能没见识不太清楚,从古杨河回来,余年跟着我飞荷城,参加学术报告会。当时正好出了坎宁教授作报告时,当场毒瘾发作的恶劣事件,于是参加会议时,全员尿检,哈哈,你们不知道吧?真是又坏又蠢!”
看到最后一句,余年扬起嘴角,几乎能想象出老师得意时眉飞色舞的小表情。
下面评论也是一秒涨一大截。
“——给曾老师打电话!历史界大佬,护崽界霸主!啊啊啊就像曾老师说的那样,背后污蔑的人,真的又坏又蠢!”
“——口说无凭,证据拿出来!你说有尿检就有尿检了?真当我们是傻子?余年是给了你多少钱,教授的腰都折了!”
“——年年真的好厉害!真学霸大佬!大三竟然就飞荷城参加世界级的学术报告会了!上面说曾教授撒谎的,是真的傻吧?坎宁教授吸毒这事情,当时闹得挺大的,连坎宁教授任职的大学都出来道歉,还组织全体教职人员做了检查,动动小手指搜一搜,能累死您老?”
“——说余年没吸毒我相信,但我也有疑问,明明余年作为思宁给郁青写歌,版权费拿那么多,花钱是有多大手大脚,才会饭都吃不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必然是余年自己本身有问题,才会被怀疑!”
就在余年浏览消息的间隙,拍卖台上,已经慢慢进入到了最后阶段。余年又和孟远聊了几句,就暂时收了手机。
最后上来的三件拍品,都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倒数第三件,锦上添花万寿连延图葫芦瓶,经过足足三十六次的激烈叫价,最终以14亿被一个华人富商拍下。
此轮结束后,会场气氛更加凝重,能看见边上的电话委托席上,已经有人在拧眉商议。
很快,倒数第二件拍品,《行吟图》上拍。余年看见,荣岳的代理人喊价七轮就放弃了。而最后,成交价是11亿。
余年估计,不少人都盯着最后一件,所以《行吟图》的价格,比他预估的要低了一些。
连续两个高价下来,却没有引起会场气氛的一点波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紧要的重头戏,在最后。
余年坐直了脊背。
当《不寐帖》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时,几乎现场所有人都屏息细看,不舍得错过一眼。
两分钟后,细节展示完毕,拍卖师出言道,“《不寐帖》之贵重,已不需多言。起拍价,八千万,请竞价!”
竞拍价开始以百万为单位上涨,余年目光沉静,没有急着加入竞价。直到价格突破一亿后,竞拍价开始以三百万到五百万上涨,余年才第一次举牌,加入竞价。
“一亿一千两百万!”
“一亿一千七百万!”
……
“一亿六千万!”
“一亿六千五百万!”
“一亿七千万!”
而在突破17亿后,只剩下了余年、左侧电话委托席之一、以及一个棕发碧眼的欧洲富商、一个红发蓝眼的加国代理人。
余年再次举牌。
“一亿七千三百万!”
令人窒息的安静后,电话委托席的人先一步退出了竞价。
余年掌心被细汗打湿,他盯着屏幕上《不寐帖》的全图,等待对手的再次出价。
“一亿七千六百万!”
对方只加了三百万。
“一亿八千万!”
也只加了四百万。
余年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指尖开始寸寸回温,几乎是在拍卖师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再次举牌。
“两亿!”
拍卖师的嗓音已经沙哑,余年直接加码突破两亿大关,现场响起絮絮的低语声。
许久后,对面两方都没有再举牌。
落槌一声,两声,三声——
“恭喜!”
绷着的弦骤然松开,发冷的后背也再次有了知觉。余年抬手掩住眼前的灯光,弯唇笑道——外公,我做到了。
处理好相关手续,余年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先发了消息给荣岳和郁青,告知已经将《不寐帖》拍下。信息刚发出去,孟远又打来了电话,语速急促,“年年,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年一怔,“什么新闻?”
孟远说得极快,“热搜上又是你的名字!tag是余年元嘉拍卖会,有记者拍到你了,报道说,你在元嘉拍卖会上,花了两个亿,买了一张纸!”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细边眼镜、手提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从一侧的休息区走过来,拦住了余年的去路,“我的老板姓肖,您应该知道他,他想和您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