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生动,也很粗暴。牙齿叼住对方的嘴角,狠狠地咬。方岱川除了荧幕上和女演员嘴对嘴贴过一下,还没正儿八经接过吻,他没什么经验,靠本能驱使着,野兽一样,咬,发泄。
从破裂的嘴唇,吻到汗湿的鼻尖,吻他的汗,吻自己的泪,吻他俩的血,吻一切肮脏的黏腻的体液。
然后从汗湿的鼻尖吻到潮湿的嘴唇。
舔了一会儿,他长驱直入,将舌头卷进了对方的口腔。两条受伤的舌头,最柔软无防备的软肉,在锐物下伤痕累累的软肉,互相舔舐着,渴饮着对方的唾液和鲜血,疼得很深刻。
吞咽的时候,对方的鲜血就划过彼此的嗓子,血液特有的甜涩味道,让人想起生锈的铁钉,想起乳汁,想起烈酒,想起一切生的辣的涩的苦的,最后化为甘甜的蜜意。
方岱川小心翼翼地撬动李斯年嘴里叼的半枚硬币,将它咬在舌尖,呼吸短暂的空歇中,他扭头将它吐出来。碎裂的边缘粘着血,还有两个人湿哒哒的口水。
方岱川有些不好意思,他渐渐松开禁锢李斯年的手。李斯年便用右手死死扣在他脖颈后,按住他的颈子,不许他逃。方岱川捧着李斯年的脸,食指触碰到他的眼睫,颤颤巍巍地抖着,从指尖一直痒到心里去。
“川妹……”李斯年声音虚弱,含着笑意。
方岱川撑起一点身子,粗声粗气地答道:“妹能这么啃你吗?叫川儿哥。”
李斯年仰着头笑了,胸膛震动,震得伤口疼得要命,但又停不下来。他嘶了口气,将头软软地搭在方岱川的肩窝,听话地叫了一声:“川儿哥。”
他凑近方岱川滚烫的耳朵,说:“川儿哥,你再吻吻我。”
方岱川脸颊绯红。
李斯年低笑了两声,一把搂过他的后脑上,腰背一挺,仰头就吻了上去。两个人一上一下地交叠在一起,躺在血红色的床单上。方岱川被舔过上颚,激动得浑身在抖,膝盖凶狠地压进李斯年两腿中,胯摞着胯,轻轻蹭动着。隔着两次薄薄的衣服,火热的躯壳贴在一处,散发的温度恍惚要将两个人都点燃。
他怕压到他的伤口,一手虚虚撑着床,不敢压实。
屋里回荡着两个人的喘息。咕叽咕叽的水声。
方岱川略略撑起半掌身子,就着窗外的一点月色看着身下的人,李斯年肌肉结实,半身血污,鬓边剃上去的头发透着青色的发茬,五官刻出来得一样深邃。他身上淌着汗,把清淡的须后水味通通压了下去,只留下了单纯的李斯年的味道。
硬邦邦的,不软,也不香甜。
很男人的触感和味道。
方岱川打量着他,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目,他懒洋洋抬起来的眼皮,因为疼痛绷紧的下颚。
就是好看。
李斯年捏了捏方岱川的后颈,仰头看着他的川儿哥。垂下来的眼角,淡粉色的心形唇,是一个索吻的形状。
哪里都好看。
两个人两身血汗,舌头肿的张不开嘴,李斯年肩头还淌着血,互相抱着,靠在一起休息,突然就相视傻笑了一会儿。
要是有烟就好了,方岱川捏着李斯年的手指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