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真。
她对他的冷淡拒绝和她对他的温柔眼神都真。
这种真,让她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令闻裕感到舒服。
当然,也令闻裕感到,她是一个奇特的矛盾体。
陈浩和孙凯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发现闻裕落在后面了。俩人回头一看,都无语了。
闻裕那嘴角带笑,眉眼含春的模样……
大秋天的,发什么春啊!
纪安宁中午回了趟家,趁着阳光好,带外婆下楼走了一圈。
天气越来越凉了,再过一个月,就不能在晚上带外婆出来遛弯了,她尽量趁现在多带她出来走走。
把外婆带回家,看着她在里屋躺下睡午觉,纪安宁把午餐的饭盒和早餐的碗碟都洗了,又看了会儿书,掐着时间,背上包回了学校。
华大校风严谨,治学严格,学生们不像很多别的大学那样轻松。学校把很多基础课程都堆在大一,纪安宁的课排得还蛮紧的。比起来,闻裕他们大三就松快了很多。
纪安宁到了下午上课的教室,孟欣雨冲她招手:“这儿!”
纪安宁小跑过去,在她身后——最后一排坐下,眉眼弯弯:“谢啦。”
孟欣雨瞥了孙雅娴一眼,压低声音说:“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孙雅娴问过你两次了。”
纪安宁微顿,问:“她想干嘛?”
“不知道。”孟欣雨耸耸肩,“我问她找你是不是有事,她也不说清楚。”
纪安宁便向孙雅娴看过去,正巧孙雅娴也转头在看她,目光闪烁。
“看吧,她还盯着你呢。”孟欣雨说。
纪安宁目光幽幽。
“不管她。”她收回视线,掏出书本。
下课去了趟洗手间,才回来,孙雅娴就拧着腰过来了。
“纪安宁,”她过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中午看见你好像和几个大三的师兄一起吃午饭啊?”
原来如此,被她看到了。
“是啊,就是闻裕。”纪安宁大方承认。
孙雅娴有点意外,她以为纪安宁怎么也得稍微遮掩一下呢。她故作疑惑地说:“我怎么记得你说你拒绝了闻裕啊。”
纪安宁微微扬起脸:“是啊。”
“那你还跟他一起吃饭?”孙雅娴逼问。
纪安宁微微一笑:“我拒绝他大家也还是同学,而且我们是一个社团的。”
孙雅娴眼睛一亮:“他还参加社团了?什么社团呀?”她打听过闻裕的背景,还以为像他这种富家子,不会参加学校里这种社团呢。
闻裕的搏击社很低调,而且他不容那些追着他跑的女生过来染指搏击社,孙雅娴也不过是大一新生而已,虽然称得上是社交达人,也一时还没听人提起过闻裕的搏击社。
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其实闻裕大二的时候就不怎么过问搏击社的事情了。不过因为他是创建者,不能全丢下而已。
孟欣雨坐在前座,扭着身子听孙雅娴和纪安宁说话。
孙雅娴这东问西问的,完全就是冲着那个大帅哥闻裕来的。纪安宁也真是的,凭什么任她问东问西啊。
孟欣雨才这么想着,就见纪安宁微微一笑,对孙雅娴说:“你猜?”
孙雅娴是被气回去的。
孟欣雨趴在纪安宁桌上笑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哎,到底是什么社团啊?”
对孟欣雨,纪安宁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了她:“搏击社,练自由搏击的。”
孟欣雨说:“你还学那个?那个比较适合男生吧?”
纪安宁说:“我做兼职的地方有点乱,我想多学点东西防身。”
孟欣雨咋舌,问:“什么地方啊?”
在酒吧里做卖酒女,是同学们诟病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这个,她后来坠楼身亡的地方,明明是正规经营的星级酒店,也被他们传成是色情娱乐场所。
但对纪安宁来说,这份兼职却是她所有兼职中最赚钱的一份。
在未来的一年里,外婆要生三次病,动大小两次手术。纪安宁纵然是重生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钱的问题。这份工作她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早知道,当初要是能记住哪怕一组彩票号码也好啊。
纪安宁经历过那么多流言蜚语的伤害,她知道躲避遮掩都是无用的,坦然地告诉孟欣雨:“我周末晚上在桥南路的酒吧街那边推销酒水。”
孟欣雨有点意外,却没有什么歧视,只是纯意外而已。她说:“你也做这个啊?我听说这个赚钱比较快。”
她用了“也”,纪安宁也有点意外,问:“你还认识谁做这个啊?”
孟欣雨说:“我一个老乡,也是咱们学校的。不过她在临时校区那边。”
今年华大校园里有部分老楼整修,包括教学楼和宿舍楼。因为这个,校方在外面租借了场地,辟为临时校区,迁了两个系的学生过去。
大约要这学期的后半学期,他们才能迁回来。
纪安宁定定地盯着孟欣雨,问:“你那个老乡,叫什么名字?”
孟欣雨说:“她叫于霞。”
她说完,纪安宁的脸上没有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