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说!老奴一定办到!”奶娘一着急,拉起狄姜的手一个劲的摇晃。
狄姜被晃得头晕,好一会才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救人的时候,不喜欢被旁人看见,希望你能让她们都出去。”
“这……”奶娘有些犹豫,道:“一定要如此?”
“嗯。”狄姜微笑,其实也不一定要如此,只是一会场面或许不太好看,不想惊着她们。
奶娘一咬牙,便挥挥手,带走了一票奴婢。
等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狄姜便打开窗户,朝天幕画了一道符。
画完之后,她便坐回床边,静静等候。
屋外,奶娘着急的去花园里禀告大夫人此事,武瑞安一听,立刻寻了个空子跑了出来,又趁人不查,溜进了屋中。
此刻,狄姜的手里立了一只鸟儿,那鸟儿乖乖的待在她的指尖,眸子里的神色与屋外守着的丫头婆子一般模样,透着一股深深的难过和绝望。
“玉茗小姐的病因你而起,你若不死,便是她死,此咒无人可解,你明白了么?”狄姜淡淡道。
鸟儿垂泪,点了点头。
武瑞安见了便是一脸惊奇,连连惊道:“它要害的人竟然是玉茗小姐?”
狄姜侧身,向武瑞安点了点头。
“那本王一掌拍死她便是!”武瑞安说着,便是向它飞去了一个杯子。
鸟儿也不躲,杯子砸在它身上,将它从狄姜的手背砸到了床上,落在长孙玉茗的胸口。
鸟儿晕头转向,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此时,玉茗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便见鸟儿正趴在自己胸口。
“你终于回来了……”玉茗虚弱地笑了笑,眼睛里有止不住的欢喜意味。
鸟儿闻言直起脑袋,拱了拱她的下巴。
可是玉茗说完这一句话后,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唧唧唧唧——”鸟儿一阵急切的哀鸣,可是于事无补,长孙玉茗根本听不见。
“不要白费功夫了,她的命,系在你的身上。”狄姜叹道。
鸟儿看着狄姜,满眼绝望,再看了看玉茗昏睡的脸庞,似乎又充满了勇气。
下一刻,它突然飞身而起,紧接着撞向了墙壁,留下一个血印之后,直直落在地上。
但是很快,它又摇头晃脑,昏昏沉沉的站起来,飞到空中,再次猛烈地撞向墙壁。
一下接一下地自杀式撞击之后,直到墙上和地上都落满了鲜血,直到它再也站不起来。
鸟儿终于死在了血泊中。
很快,它的尸身上的羽毛便开始凋零,落在血中,被血液染成同样的红色。
而它的身体,却突然开始变得通体墨黑,外形与乌鸦相类。
“这是它的真身?”武瑞安惊疑。
“或许是。”狄姜点了点头,低下身子,伸出手。
“你做什么?”武瑞安连忙上前,拦住她,道:“这东西邪门的狠,你不要碰。”
“没事的。”狄姜不听劝,拂开武瑞安的手,又从血中捞起鸟儿的尸体,将它抱在怀里。她摸了摸它乌黑的身子,就像在抚摸一个孩子。
“你……”武瑞安内心焦急,生怕狄姜会被这秽物所累。
“王爷不必担心,我只是想敛葬了它罢了,不管它的同类做过什么,至少它一心想要保护玉茗小姐,宁死不悔。”
“……”
武瑞安不再说什么,将事情粗略告知沈氏之后,便招来轿辇,送狄姜回了见素医馆。
临别前,武瑞安道:“你要将它埋在哪里?”
“后院的榕树下即可。”
“它就算死,仍会血流不止,切记要先将它焚烧,而后骨灰埋在哪里都可以,知道了吗?”
狄姜微微一笑,宽慰道:“这是小事,王爷不必挂怀,您明日还需早朝,还是快快回府去歇息吧。”
“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尽管来找本王。”武瑞安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摸出一道白玉质地的令牌,约莫半掌大小。
武瑞安将它交在狄姜手中后,道:“这是本王的印鉴,有了它,王府没有人敢为难你,你可通行无阻。”
“多谢王爷,民女恭送王爷。”狄姜看了一眼,没多注意便收在了怀里,随后下了逐客令。
武瑞安走后,她没有如约将鸟儿埋到地里,她甚至连衣服都懒得换。
此时,她的衣裙已经被喋血鸟尸体里溢出的血液染红,整个人乍看上去,就像是在血池子里滚了一遭似的。
问药和书香都惊呆了。
“掌柜的你受伤了?”问药尖叫了一声,立刻来扶她。
书香则从柜台里拿出十几瓶止血药来,问她:“哪里受伤了?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包扎!”
“不是我,”狄姜淡淡道:“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它的。”
书香和问药一惊,吊着的一颗心刚一松下来,立刻又收紧了去。
“鸟儿哪来这么多的血?”问药道。
狄姜不再理她,而是将鸟儿放在桌上,随后单手掐诀,念了一个符咒,在它的身上,便隐入了一圈银色的万字符文。
下一刻,鸟儿突然猛地张开了双目,赤红的双眼缀在乌黑的身体上时,更显的狰狞和凶狠,眸子里迸发出的精光足以杀人。
随即抬起头,张开翅膀,扑腾着从窗户飞了出去。
鸟儿离开后,狄姜才舒展了眉头。
“掌柜的您在做什么?”问药十分不解,怎么明明没了生气的鸟儿又重新能飞了?
狄姜咧嘴一笑,狰狞道:“这鸟儿有怨,便让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去后院脱下了血衣,随后回房去沐浴更衣了。
“还能这样?”问药愣愣地看向书香。
书香则闭上眼,面朝天幕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求推荐票~~~月票~~~打赏~~~么么么么~~~)